“還真是個愛管閑事的小鬼。”


    在許靖被“特招”進海淵城巡安司之前,美食街的規矩,就是由月魂公會麾下的幫派製定。


    不僅是美食街,整個海淵城的“商”,都繞不開他們,隻是交多交少的區別。


    雖然夜瑾辰幾乎不會過問,但這確實也是在公會授意下,才運轉起來的“生意”。


    阻止他們,等於斷公會的財路。


    壞了公會的規矩……


    此外,這些“幫派”魚龍混雜,既有普通人,也有武修參與其中。


    普通人的事,歸警署管。


    武修的事,歸巡安司管。


    程序太過複雜,“野幫派”日益增多,今日剿滅一個,明天又冒出來個新的,根本剔除不幹淨。


    久而久之,便磨滅了巡安司的耐心。


    現在,隻要是不涉及到人命、原則問題,巡安司幾乎不會插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也導致海淵城的“野幫派”,逐漸猖獗起來。


    自兩個月前,許靖空降以後,這才有所收斂、有所好轉。


    夜瑾辰起身離開,眸中透露著對許靖的殺意,“小鬼,真不想殺你啊。”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很可惜,你沒把握住。”


    “現在看來,你是很威風……”


    “但你的人生,也得止步於此了。”


    事發現場。


    狹窄的街道被湧來看熱鬧的群眾,圍得水泄不通。


    陳圭與另外一名值班治安官——墨宇,姍姍來遲,車子開不進來,他們隻能穿梭在人群之中。


    “小靖,什麽狀況?”陳圭視線一掃,攤販與安保正在打掃現場,地上還有尚未洗淨的血漬,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味。


    身旁的墨宇開口製止他們的行為,“幹什麽嘞?保護現場!”


    陳圭抬起手,示意墨宇別在多言。


    許靖雙手抱在胸前,耐心將事情經過,與陳圭講述清楚。


    “事情就是這樣,總之,這群人都不是什麽好鳥,迴去翻翻他們的卷宗,估計都有厚厚的案底。”


    許靖堅信:


    屢教不改,那就隻有“以暴製暴”。


    墨宇目不斜視,跟許靖錯身而過,來到癱躺在地的天眼幫眾麵前,隨便探查了幾人的情況,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骨折。


    掀開其衣服,紫黑淤青赫然醒目,傷口觸目驚心。


    最慘烈的天眼幫眾,當屬被瘋狂肘擊到暈厥,和被逐一拔掉前牙的兩人。


    “陳頭兒,我會如實寫報告的。”墨宇淡淡道。


    聞言,陳圭幹笑幾聲,摟過許靖的肩膀,湊近耳邊說道:“小靖,怎麽搞的?”


    “人傷這麽重?電視台的記者也來了,視頻估計都已經在網上瘋傳了,這讓我很難辦呐!”


    “難辦?難辦就別辦咯。”許靖毫不在意。


    陳圭頓時語塞,他知曉一些關於許靖的來曆,此前在網上也是傳得沸沸揚揚,說他是“問題青年”、“危險分子”、“反社會人格”……


    受輿論壓力影響,這才不得不放棄進入武道大學的資格,被“特招”進巡安司,分配到怒海行省的海淵城。


    據傳,是上麵有人惋惜他的天賦,想以此打磨其脾性。


    “他們該。”許靖麵色平靜。


    “一切按照規章製度辦事,你這屬於嚴重違規。”墨宇咄咄逼人。


    【憤怒值(28/100)】


    墨宇的來曆也不一般,是南瞻行省,蘭亭武大的大三學生,震脈五重,現被分配到海淵城巡安司實習。


    多年來,因受校園和諧氣氛熏陶,讓他對許靖這般漠視規則,隨心所欲的武修,好感盡失。


    陳圭被夾在中間,頭大如鬥。


    “墨宇,少說兩句。驅散人群,帶著犯人先迴去吧。”


    墨宇冷哼一聲,“難怪沒武道大學收你,這脾氣去哪兒都是惹禍精。”


    【憤怒值(39/100)】


    要不是看在同屬巡安司的份上,老子早就削你了!


    許靖右手攥緊袖口,左手拿出“小綠瓶”嘬一口,克製情緒,道:“有問題,去向上級報告反映吧,我可沒時間陪你胡攪蠻纏。”


    二人不歡而散。


    陳圭與墨宇帶著十多號犯人返迴巡安司。


    許靖則是騎上小電驢,在眾人的掌聲、歡唿聲中離開美食街。


    “許警官,再見!”


    “常來。”


    ……


    囚車上。


    墨宇在前排開車,陳圭和天眼幫的人待在一塊,負責控製場麵,防止有人逃跑。


    “陳頭兒,你們巡安司的人,也太慣著許靖了,那小子明顯是需要人敲打,才能磨練出來的。”墨宇還在表達不滿。


    陳圭歎息一聲,“哎……要我看,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做了多少我們不樂意幹的‘苦差事’,年少輕狂,實屬正常。”


    墨宇冷笑道:“他都不算是‘輕狂’吧?我看用‘張狂’更加貼切。”


    “當初,他才是一個高中生,就將同校同學打進重症監護室,據網上曝光,這還不止一次!”


    “他不是小孩,已成年,就應該給他長期拘禁起來,由專人監管。”


    “現在他有發泄口,對著那些罪犯發泄,哪天情緒失控暴走,朝平民百姓下手,那才有你們好受的!”


    “夠了!”陳圭有些不悅。


    墨宇還在喋喋不休,“這樣的人,若不是組織願意拉他一把,現在肯定是誤入歧途,蹲進‘苦窯’也是合乎常理的事。”


    “要我看,想徹底矯正他,就得先找個能製服他的人,趙無痕顯然沒這個能耐。”


    陳圭麵色一沉,道:“你有這個能耐?好好開你的車吧!”


    “許靖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切!”墨宇心懷不忿。


    他隻想祈求,實習這兩年半快點結束,盡早離開這個落後的行省,落伍的邊境小城。


    反觀許靖,沒有接受過武道大學的教導錘煉,墨宇認為,他會被困在“震脈”突破“蘊意”的瓶頸一輩子。


    ……


    距離晚上九點還有約一刻鍾。


    許靖騎車來到一條狹長的巷子裏,靠邊停車後,將座椅下的儲物箱打開,拿出一疊卷宗,開始翻看確認:


    “周虎,出生於大夏曆250年、3月8日(現年33歲),於274年加入幫派勢力組織,截止目前,涉嫌故意傷人案,共43起,涉嫌命案共7起……”


    “截至大夏曆283年,7月,武道境界突破至震脈階,現為震脈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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