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著一件淡藍色的圓領長袍,身形修長。


    雨水打濕了沈知意的發髻,她自覺狼狽,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沈寂抬腳走上前,低聲嗬斥:“傻站著幹什麽?”


    他皺了皺眉,雋雅俊秀的臉上滿是冷意。


    “你是在等我嗎?”沈知意雙手環胸,凍得瑟瑟發抖。


    天青色的襦裙緊貼著少女的身子,她努力揚起嬌豔的小臉,胸前飽滿的圓潤露出了一小截。


    瞧見這一幕,沈寂喉結微動,把傘遞給她:“拿著。”


    他長得太高了,沈知意隻能踮起腳尖,費力撐著傘。


    沈寂將手裏的披風給她圍上,隨後又重新拿過傘。


    兩人的相處模式讓夏竹無比詫異。


    她莫名覺得沈寂這人有點不太對勁。


    那樣炙熱,充滿占有欲的目光明明是在看愛人……


    把人送到夕晨院後,沈寂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質問:“你今日出門為何不告訴我?”


    “對不起,我忘了。”


    他身上的氣勢太過滲人,沈知意下意識有些害怕。


    沈寂攬住小姑娘的腰肢,懲罰似的掐了下她的軟肉:“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就直接讓人把你關禁閉。”


    他向來說一不二,從不開玩笑。


    “別這樣,我知錯了。”少女眼圈微紅,掛著水珠的長睫微微顫動。


    一看到她掉淚,沈寂就不舍得再責怪了:“先去沐浴,待會我讓人過來給你送薑湯。”


    小姑娘身子弱,受涼了可就不好了。


    “嗯。”沈知意費力推開他,嬌豔的紅唇微張。


    沈寂強忍住想要吻她的衝動,把人送到了屋內。


    ……


    沐浴更衣過後,沈知意這才覺得身上清爽了不少。


    從外迴來的江念把手裏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這是大公子讓人給小姐送來的薑湯。”


    薑湯裏麵特意放了紅棗,聞起來甜甜的。


    沈知意隻喝了小半碗就覺得撐得慌。


    由於剛才淋了雨,她全身上下都是冰涼的。


    “啊嚏。”


    站在一旁的江念趕緊拿起毯子給她披上:“小姐,大公子今日下午來了夕晨院一趟。”


    “是嗎?”沈知意有些驚訝。


    江念一邊用帕子給她絞頭發,一邊說道:“一聽小姐不在,大公子看起來可生氣了。”


    一想到沈寂那冰冷的眼神,她就覺得心有餘悸。


    “哥哥過來這事千萬不要告訴我娘,省得讓她擔心。”沈知意抿了抿唇,小臉上寫滿了愁意。


    見自家小姐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江念也沒在多說:“奴婢知道了。”


    ——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


    沈寂觀望著麵前的棋局,伸手將一枚黑子落入其中。


    “她當真隻是讓你幫忙調查去過這幾個地方的官員?”


    他挑了挑眉梢,眸底帶有一絲疑慮。


    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輸了,季淵自暴自棄的扔下手中的白子:“是啊。”


    說完這話,他又補充道。


    “我看她怎麽也不像是在找救命恩人,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聽到這話,沈寂輕嘖一聲:“她是來尋仇的。”


    “你為何對這件事這麽上心?”季淵單手托腮,十分不解。


    沈寂指尖微屈,輕敲了下桌子:“我妹妹要找的仇人和她要找的是同一個。”


    “就你妹妹那副嬌嬌弱弱的模樣還能和人結仇?”季淵笑出了聲。


    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沈寂一字一頓道:“你不是一直想調查四年前的那樁案子嗎?我懷疑這兩者之間有一定的聯係。”


    思慮了很久,季淵搖搖頭。


    “不可能吧,涉及到那個案件的大多女子都死了,你妹妹和那位夏姑娘又沒有出事。”


    沈寂抿了口茶:“你不覺得它們有太多雷同的地方嗎?”


    四年前,大批妙齡女子慘遭虐殺。


    這群人大多都是生活在江南,隴西,汴州這三個地帶……


    “也是,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季淵眯了眯眼,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有些話點到為止便可,沈寂沒有再多說:“我還有事,就先迴去了。”


    “路上小心,慢走不送。”季淵朝他擺了擺手,直奔架閣庫。


    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查閱了四年前那宗少女虐殺案的全部資料。


    ……


    另一邊。


    剛準備午睡的沈知意被江念給叫了起來:“小姐,大理寺的人讓你和夏姑娘過去一趟。”


    “好。”


    她以為調查的事有了線索,連忙帶著夏竹趕了過去。


    大廳內。


    季淵將手裏的文書遞給了麵前的兩人。


    瞧著她們疑惑的眼神,他不急不緩的出聲:“早在四年前,江南,隴西,汴州這三個地方有很多女子被同一人所虐殺,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這則命案中的兇手?”


    “沒錯。”夏竹眼圈泛紅,咬牙切齒道。


    對上她充滿恨意的目光,季淵放輕了聲音:“你們要查的這件事,也是我之前一直想破的案子。”


    說著,他把一份名單鋪平,放在了桌上。


    “在那段時間內,去過這三個地方的官員有五個,很可惜,他們都不是兇手。”


    沈知意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季大人,這怎麽可能?”


    “如果兇手是在他們五個當中的話,那我絕不會查不到任何線索。”季淵歎了口氣,無奈道。


    就連斷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都這麽說了,她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沉默了許久,夏竹緩緩開口:“所以說,真正的兇手也許並不是朝中的官員。”


    “這隻是我的猜想,不代表他們毫無嫌疑。”


    在沒有找到真正的線索之前,季淵也不敢輕易保證。


    沈知意有些失望:“連季大人都查不出來他是誰,那我們豈不是對這人束手無策了?”


    “隻要他做了這事,多少都會下點留下蛛絲馬跡。”季淵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


    黃昏,殘陽似血。


    臥房內,江念一臉苦惱的對比著手裏的兩條襦裙:“小姐還沒選好?”


    “就穿藍色這件吧,低調些。”沈知意抬起手,說話的語氣很是敷衍。


    等自家小姐換好衣服,江念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她畫了個上京中最流行的桃花妝。


    沈知意撩起額邊的碎發,眉心間的花瓣襯的她愈發妖豔。


    看著麵前容貌穠麗的少女,江念不由得呆住了……


    過了良久,她才迴過神來:“小姐,你和三皇子過七夕這事要告訴大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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