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他們沒有聽錯吧?


    處死半妖?


    半妖最先迴過神,不可置信地仰視身邊的女人,灰白色的眸子裏全是震驚和湧上的驚慌失措。


    他伸手攀上蜉王的裙子,雙眼通紅,滿目破碎悲哀:


    “為什麽?為什麽?”


    還給他的是一劍斬斷那隻攀著的手,再是一個迴旋側踢,直接將人踹出幾米外,拖出一條長長的血河。


    抱著孩子的蜉王收迴腳,像看見一個汙穢之物抽迴視線,轉頭對仙家道:“還請仙宗放人,此人我族自有懲罰。”


    “不!不!誰都可以……但唯獨你不行!你不能……背叛我!”


    半妖爬著迴到蜉王腿邊,緊緊抱著對方的雙腿,哀求不已。


    “為什麽你會背叛我?為什麽?那我做的一切又算什麽……”


    嘶!


    這巨大的反轉!


    眾人默默豎起耳朵吃瓜。


    雲舒站在李笑遊身後,越看那位蜉王越覺得驚心,那股不可一世的傲然和蔑視,當真有著五分的熟悉感。


    “唰——”


    雲舒聽見眾人忽然倒吸一口氣,定睛一看那位高高在上的蜉王居然把繈褓嬰兒丟給半妖,抽劍淩厲狠快捅進了繈褓和半妖胸口!


    一劍兩命。


    “我知道這種程度你還死不了。”


    隻聽見蜉王以一種冷而慢調的語氣,無情拔出長劍。


    那繈褓裏的嬰兒來不及哭,便任由赤紅色染成一團,伸出的一截六指小手往空中抓了抓,靜然失力。


    “嘔!”半妖吐出幾口鮮血,緊緊抱著死去的嬰兒後退。


    “你不是她……”半妖眼中的恨意滿滿,淬了毒似的盯著蜉王。


    蜉王冷笑:“我當然不是她,你有見過她穿衣服在你麵前的樣子嗎?”


    “那一百二十七個畸形兒,你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她心智都不全,你還自我感動起來了。”


    “你,你是何人?”半妖聽到那串精準的數字,眼瞳猛地發顫,開始出現破了偽裝後的驚慌。


    蜉王沒有立即迴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去高台的每一個修士。


    掌門第一時間鄭重承諾:“蜉王放心,我們不是多嘴之人。”


    掌門的態度代表了宗門態度。


    蜉王收迴眼神,落在那張蒼白狼狽的臉,一步一步接近他。


    “我是何人?我是帶著大半蚍蜉族人外出打仗,結果發現自家被偷了的蚍蜉聶政將軍,如今的王。”


    蚍蜉聶政將軍?!


    “我想她一定喊過我的名字,對吧?”


    蜉王最後輕飄飄地說完,抬腳直接將人的下頜踹到脫臼,狠辣無情,招式果斷。


    半妖已經想起蜉王是何人,急急忙忙爬向高台的方向,開口慌張:


    “仙家救我!我悔改!我悔改!你們說好得不會殺了我!”


    掌門用指尖摳了一下臉,扭頭問其他人:“我有說過嗎?”


    “沒有。”


    “沒有。”


    “哪有的事。”


    半妖伸手指著掌門,還有其他長老,氣急敗壞:“你們,不講信用!羞愧為仙門!”


    “重信譽的是隔壁明真仙府,關我天逍仙宗何事?”李笑遊攤手,“大不了咱們宗升一下地位,退出仙門自立為神門。”


    “讚同。”


    “附議。”


    “掌門你看一下什麽時候有時間去辦一辦。”


    “……”


    小輩們在私底下偷笑著,麵色如常,想來不是第一次看見長輩們耍滑頭。


    半妖跳起來就要罵人,緊接著隻感覺到頭皮一緊,他的頭發被蜉王抓在手中,剛想用妖力反抗,另一股懷著殺意的威壓壓倒性扼製住他的行動!


    蜉王看著手中的玩意兒,“喝過我族的血,還想反抗王?”


    她一抬眸環顧眾人:“半妖交由我蚍蜉處死,還請仙門將處置權交由我。”


    雲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位蜉王最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別人久些。


    掌門有些為難:“隻是山精一族還沒問出消息……”


    “山精與蚍蜉已經獲救,現在正各自迴領地。”


    “那便有勞蜉王了。”掌門得知山精無事,不想再管拱手讓人。


    半妖被蜉王拖著出去,臨末前他腦中乍然一閃,連唿:


    “不對!蚍蜉王與王交接是需要血脈,你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又怎麽能動用蚍蜉血脈壓製?!”


    “你跟她換過血?她那麽弱怎麽可能承受得住?你,你殺了她!”


    麵對半妖一連串的追問,蜉王全程冷靜,隻不過聽到最後一個問題時,她嘴角輕微地不易察覺地上勾了一下,拖著人下了台階。


    “我不止殺了她,我還吃了她,還殺光了你那一百二十七個孩子。”


    她摸了一下臉,迴頭:“如果你真的愛她,怎麽會連這副皮囊下是人是鬼的東西都分不清?”


    都是虛偽的東西。


    雲舒跟著其他人追出去看熱鬧,那位狠辣的蜉王是將半妖像踢皮球一樣踹下宗門石階,半妖屢次三番想要逃走,血脈上的壓製便將他壓得死死的,隻能任由王的折磨。


    最後,眾人隻看見蜉王讓幾名小兵把半妖綁在馬車後麵拖著,她自己上了前頭的棗紅大馬帶領隊伍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屠蘇醉觀後道:“就靠這麽一支殘軍,怎麽能安全無患迴到妖界。”


    餘妙機搖頭:“未必。”


    “未必?”


    餘妙機卻不說話了。在她的視線裏,遠去的方向分明散發著一波強大的妖力,密密麻麻的宛如星河一樣的小點們冒著光,其中為首的是一股紫氣伴身,蚍蜉的魂態中夾藏著龍鳳遊影。


    這哪是隻帶了一支殘軍,分明是帶了全族。


    雲舒深深凝視遠去的隊伍,霍國雙子拉了一把到旁邊私密談話。


    “你不覺得那位蜉王氣質上有些熟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另一位?”霍行冠從蜉王出現的那一刻,滿心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慌張,想問問雲舒如何所想。


    “啊,的確很像。但不是這個樣子。”雲舒陷入沉思,“而且她的屍體不是由陛下的心腹收拾嗎?陛下忌憚她,心腹斷然不會在那個時候出錯。”


    霍承基同樣覺得荒唐,他揉了揉眼間的穴位,歎道:“蚍蜉族在旭國中沒有一次出入記錄,況且當時的季德山莊跟蚍蜉族居住的地方相差甚遠,很難將兩人當作一體。”


    幾人一通下來,全當作是偶然。


    霍承基:“差不多快三年了,她若真想對旭國圖謀不軌,又何必親自上門要人,這不是妥妥將自己暴露給我們?”


    霍行冠同意他的想法:“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相似的卻不少,可能是我們杞人憂天。”


    雲舒看著兩人,嘴上無事,但現在最慌張的應該是他們。


    皇室多疑,近來又有妖族在邊境騷動,很難不讓他們胡思亂想。


    “我們迴去找當初給她收屍的那名心腹詢問一下細節。”


    霍國雙子已然顧不上皇帝給他們的任務,簡單說了幾句匆忙離開天逍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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