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於空中的雲舒將下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意念催動聖器繼續逼供陰影的真麵目。


    “錚——”


    聖器擦過對方的武器爆發出沉悶的撞擊音。


    那抹陰影周身散發著濃鬱的黑氣,看不清真實樣子,隱約可以看出非人形狀。


    雲舒將神識投入聖器中,靈活運用聖器的攻擊力和結構去突破對方的防禦。


    “錚錚——”


    又是兵器相抵,互相抵抗對方的力量。


    雲舒趁這時候拔出頭頂的竹節翠玉簪子,化作聖器級別的瑰綠寶劍俯身衝入陰影後背——


    哪知陰影卻這時收起黑氣,無數寶綠色繁麗的眼睛映射刺眼的光芒護佑背部。


    雲舒被這股刺眼的金光閃晃到眼睛,一時隻好退到空地外圍,雙環寒弓金輪脫戰護住主人的前方。


    “居然能逼我顯出真身,你倒是實力不錯。”


    雲舒按摩著眼睛,聽見前方傳來一道雌雄莫辨的魅音。


    趕緊掀開眼皮鎖定住中央依舊閃耀奪目的巨大扇形東西。


    模糊的視線漸漸適應了對方的耀眼,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極為豔麗華貴的孔雀在開屏。


    孔雀也有九尺高,更別說它身後的尾巴簡直如同人間宅門般巨大。


    一隻隻眼睛仿佛真的活過來了,怒目圓睜,恐嚇著擊潰眼前的敵人。


    感受到同類威脅的氣息,雲舒識海中的畢方神鳥蘇醒。形體如燒灼的青紅色火焰不斷從雲舒的身體大團凝聚而出,呈現一隻倨傲暴戾的鶴頭對孔雀釋放血脈壓迫!


    “畢方先祖?!”對方詫異道。


    果不其然,孔雀在感受到更高一級的壓製,開屏的尾巴支撐不住收迴,化為透明不見。


    而孔雀就像打懨了的茄子軟趴趴地躺在地麵不敢動彈。


    雲舒逼供道:“孔鳥一族?你在這裏做什麽?”


    孔鳥即孔雀的稱唿。


    那隻孔雀頂著老祖宗的視線,不敢作謊,選擇模棱兩可迴答,


    “你在做什麽,我就在做什麽。”


    鶴頭啼唳了一聲,似乎對於這隻小輩耍小聰明而感到不喜,便加重了施壓。


    孔雀愣是在加重的威壓下咬唇頑強挺著,逼迫保持清醒,不會改變任何迴答。


    伴隨著時間過去,孔雀依舊能強撐著這股威壓,畢方從原先的不喜漸漸有了欣賞,態度十八轉換後收迴威壓,轉去看雲舒。


    雲舒跟畢方相伴也有七八年,自然能夠看出畢方已經不去計較對方的頂撞。


    於是收迴雙環寒弓金輪和其他放出去的結界係聖器,重新變迴金環發飾插迴發髻。


    孔雀重獲自由,收起宛若星河般的尾屏,腰身一變化為一名鴉青色裘衣、星辰賦予光輝映身的男人。


    身高修長,形體單薄羸弱,戴著雀毛煉製所成的雀金垂珠麵簾,竟看不出半點麵簾之內的容顏。


    脖間套著一條五彩斑斕滄色的項圈,封鎖住突兀性感的喉結,以雀翎代替它的誘惑。


    “你叫什麽名字?師承何處?”男人向雲舒逼近。


    飄揚的裙擺搖曳生姿,在碎光中畫出一條星漢,映躍出衣裙難以發覺的華貴雀羽紋路。


    而星漢聚於袍麵,憑空描繪出百雀遊雲之象,精美絕倫,栩栩如生,無端得讓人眼睛一亮。


    上品防禦聖器——雀金裘。


    雲舒倒吸幾口濁氣,能將上品防禦聖器穿在其身,已經不能單用非富即貴來評價。


    “你又是何人?”雲舒反問他。


    對方低低笑了幾聲,“你不是猜到我是孔鳥一族嗎?”


    看來對方不打算點明身份。


    當一個人充滿神秘的時候,是最有吸引力的時刻。


    人之想象力會為他或者她附上光環,賦予近乎完美的靈魂。


    正如他。


    雲舒對於妖界的探索尚未熟悉,並不認得孔鳥一族中出名的妖。


    “你既然不說,那便換個問題,你在這裏做甚?”


    對方雙手放在後腰,停在雲舒幾步之外,“你又在這裏做甚?”


    “有問有答。”


    “我先問的。”


    雲舒不想再多嘴,準備迴去讓畢方去妖界打聽這隻妖。


    正如雲舒所想的那般,神秘總會引來無限遐想,雀妖對於雲舒生出強烈的好奇心。


    他一個滑步擋在雲舒麵前,“不是都喊我為友人嗎?朋友之間不應該隱瞞對方,難道修真界都不講信用嗎?”


    雲舒與他擦肩而過,隨口說的話,兩人都明知當不得真。


    “……”男人眼隨人去,咦地一聲衝雲舒喊,“喂,修士,你是不是在找山精的事?”


    雲舒截然停止不動,側身等待對方的後話。


    “我有個消息,不過需要一物換一物。”他說。


    雲舒:“你想要什麽?”


    “我要進江南鎮。”他倚靠在樹幹,“你若帶得我進去,我便告訴你山精們最後去了哪裏。”


    若非江南鎮布置的結界隻允許人修出入,他也不會徘徊在郊外十幾日無果。今夜本想試著偷梁換柱於這女子身體,反倒是先被發現了。


    雲舒思索其中利弊:“你進去做甚?”


    “私事。”孔雀又發出輕笑,顯然不打算告訴雲舒。


    雲舒沒有理會這個充滿誘惑的利益,又或者說其中的利益還不足以讓自己以身試險。


    腳尖輕躍幾下,逐漸消失在林子。


    “哎!我再附加一個更勁爆的情報!”


    魅音拉迴雲舒的步伐,雲舒屈於一截樹幹上,迴身等著他說完。


    “我知道山精一族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孔雀滿意雲舒的停留。他離開樹幹,向雲舒問道:“兩個情報換一次進去的機會,如何?”


    雲舒抓緊身邊的樹皮,摸順著疙瘩起伏的輪廓。


    此時心裏衡量著對方跟江南鎮的關係,若是放進去禍害百姓,那便不值得這麽做。


    對方似看出雲舒的顧慮,趕緊撇清那些威脅因素,“我並非進去殺害百姓,隻是有隻害蟲躲在裏麵,哦,他還是跟江南鎮瘟疫有關的人。”


    什麽?!


    後半句相當於今夜第三個交換的情報,雲舒跳下高樹,問他:“我該怎麽帶你進去?”


    “簡單,讓我躲入你的識海。”


    隻是這句話直接讓雲舒改變了臉色。


    識海,是每個修士的精神世界,除非是絕對信賴的東西,否則是不能隨便讓外來物進去。


    就在雲舒考慮換個方法時,識海中的畢方靈魂出聲:


    “由我盯著他,諒他不敢有所行動。”


    “不行。”雲舒直接說了出口,不僅是迴答畢方,同時也是拒絕孔雀的方法。


    識海對於修士來說不亞於修為,而對方非親非故,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就想進入自己的識海,怎麽可能!


    對方沒想到雲舒拒絕得如此幹脆,咂嘴:“那沒辦法了。”


    “怎麽會沒有辦法呢?”雲舒斂了表情,叫人看不出真實想法,“不是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嗎?”


    “……”聞者臉色凝重幾分,麵簾如女子的流蘇發飾隨身晃動。


    他聲音低沉得可怕,陰惻惻地昭示此時情緒不對勁:“你要我跟你締結契約?!”


    若非這個,孔雀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


    的確,跟人修締結契約的靈寵可以自由躲在修士的識海,能夠避免一些陣法對於妖修的排斥。


    但問題在於,人妖之間的契約有三種,一是人修主導,妖修被動;二是互相平等,相敬如賓;三是妖修主導,人修被動。


    且還有個很大的問題,每個修士的三種契約方式每個隻能選擇一次,這是以防被有心之人壟斷全部靈寵,導致世間因果不平衡。


    對方已經有了一位神獸,以神獸高傲的性子斷然不可能會選擇屈辱自己的方式。


    要麽是第二種或者第三種,但絕對不可能是第一種方式。


    而按正常理論,大多數人、妖會選擇第二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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