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不信鬼神的人,今日禱告了兩次,願,他的真誠希望能如願成真。


    葉思伊住院的第一天,沒有醒過來。


    第二天下午,她才意識混沌的醒了過來,睜眼便見床邊趴著一顆腦袋,她沉睡時,好像隱隱約約的聽見墨靳寒說:“葉思伊,你能不能不要睡了”“葉思伊,你能不能快點醒過來?”這樣的話。


    她想張嘴說話,卻發現喉嚨幹澀不已,像吞了刀片般難受,發不出一個音節,思伊伸手想去觸摸墨靳寒,讓他倒杯水潤潤喉嚨,還未觸及,墨靳寒已然察覺,醒了過來。


    他抬頭可見葉思伊,嘴角扯出一抹笑,墨靳寒握上她的手,冰涼依舊,輕聲問道:“想喝水?”


    思伊點了點頭。


    墨靳寒將她的手放迴被子裏,轉身倒了一杯溫水,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擔心燙,又貼心的吹了兩口。


    思伊略有些無奈,從床上起身,墨靳寒又趕緊將碗放下,扶著她靠在床頭。


    “我還沒有到手腳不全的地步”言外之意就是用不著這樣細心的照顧。


    她向來粗糙慣了,以往受傷,死不了的弄點藥吃吃,嚴重點的再去找大夫。


    這麽精細的照顧,她也是享受上了,尤其那個人還是墨靳寒。


    “我偏要,你管我”有些傲嬌。


    墨靳寒喂她喝水。“張嘴”勺子遞到她嘴邊。


    奇怪和別扭在空氣中彌漫,思伊將杯子直接端了過來,一口氣直接喝完。


    墨靳寒又拿起一張紙巾,想替她擦拭嘴角溢出的水,思伊趕緊奪過紙巾,自己胡亂的擦著。


    怎麽今日這人如此奇怪?莫不是知曉了她的事情,覺得她可憐至極,生出了些同情?所以才變著法子的想對她好?


    “葉思伊,你要習慣”以前總想著慢慢來,可現在他是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讓葉思伊知道他的心意,等不及想對葉思伊好。


    看到她出事的那一刻,內心的兵荒馬亂隻有他一人知曉。


    習慣什麽?莫名其妙的墨靳寒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墨靳寒的反常,來源於他早就知曉了一切,所以才會跟著過去。


    “對,還沒有迴國之前,我就知道了”


    “因為擔心你,我就死皮賴臉的跟了過來”


    擔心?思伊現在也不知該信不信了,她曾經將敦玉皇後奉為信仰,為她賣命,護她周全,終日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組織,可她絲毫沒有抱怨,敦玉皇後像一縷光,照亮了她無盡黑暗的生活。


    她對自己的好,曆曆在目,思伊忍不住在想,當真會有人這麽會偽裝嗎?


    可這一切,卻換來了慘死的下場,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正是敦玉皇後,剛穿越過來時,她還總在想,沒了自己,敦玉皇後就少了點助力,可惜啊,從她接下那個任務開始,她的結局已定,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殺。


    或許,她的死,敦玉皇後從未放在心上過,隻當是少了一顆棋子而已,那些朝夕相處的人,身負頑毒,卻沒一個人告知自己,哪怕是透露一點點,就是沒一個人站出來。


    她不是被敦玉皇後拋棄了,是被所有人。


    若非她穿越過來,事情的原委就再也無法得知了。


    墨靳寒知道她又陷入了迴憶,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思伊閉上眼,一顆眼淚無聲的滴落,落在墨靳寒的手臂上。


    他鬆開葉思伊,低頭輕輕地吻在她的眼角。“葉思伊,別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


    古越知道葉思伊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其實本就沒什麽大事,在醫院待著也無用,但墨靳寒就偏偏強硬的要求她,再繼續住院觀察觀察。


    思伊拗不過,隻能遂了他的願。


    “思伊,你真的沒事了吧?”古越擔心的問到,葉思伊吐血的場景,可真是嚇壞了人。


    “沒事”可能是真相與她的設想差別太大,一時無法接受,平白讓兩人擔心了。


    這些天她躺在醫院裏,細細想了很多,或許墨靳寒說的很對,既往的事情,像升起的縷縷炊煙,追不上抓不住,再去探究也無濟於事,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成了曆史,就算此時穿越迴去,又能改變什麽。


    生活是未來式的,每個人都應該想前看,當時她就是一根腦筋轉不過彎來,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看來這幾天,沒白躺。


    “沒事就好,你那天可真是嚇壞我了。”凡事隻要想清楚或是想明白就行。


    思伊笑了兩聲。“沒辦法,體內的霸道真氣在作祟。”


    古越歪著頭,盯著葉思伊臉喬瞧來瞧去,注意力又不受控製的盯著葉思伊的唇,腦中突然就浮現出那天自己做的虧心事。


    臉瞬間羞紅。


    “不過話說,你真的會武功嗎?像電視劇裏麵演的那樣,唰的一下飛過去,又唰的一下飛過來。”


    “有機會可以帶你體驗一下唰的一下飛過去,又唰的一下飛過來”思伊笑著說,電視劇裏麵演的有些誇張成分在,不過武功還是會的。


    “真的?”古越十分激動。


    “真的”思伊點點頭。此時的她,看起來哪裏像是一個教授,像個孩童還差不多。


    忽然撇到一抹熟悉的紅,古越輕輕舉起思伊的手,注目看著那串不屬於她的手串。


    “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墨靳寒的”這麽特異的手串,想忘記都難。


    “對,就是他的”她也是醒來才發現,墨靳寒將手串戴在了她手上,其實能猜出這手串是什麽做的,畢竟秋平威的話已經夠明顯了,既是他母親留給墨靳寒的東西,自己就不能收下。


    正要取下,墨靳寒冷不丁來了一句:“葉思伊,不準取下來,這手鏈開過光,能帶給你好運”這話一本正經的從他嘴裏講出來,有些好笑。


    饒是現在想想,葉思伊仍然還覺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麽?”思伊立馬收了笑,含糊了過去。“沒笑什麽”


    “對了, 靳寒去哪兒了?”左右不見他的人影,恰好免了些尷尬,上次想幹壞事也不知被他看到了沒有,今天來探望葉思伊也是盤問了一番,剛好他出去了,古越才偷偷的過來。


    “迴家了,估計這會兒也該快迴來了”也不知他抽什麽風,橫豎覺得外麵的餐食沒營養,非要迴家做了帶來。


    “!!!”他快迴來了,自己也該走了。


    “我工作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好”思伊沒挽留,畢竟古越是真的忙。


    有時候越不想撞見的人,偏偏就是會撞見,多一分不多,少一秒不少,古越等電梯之時,電梯門開,迎麵走來一個墨靳寒。


    笑容瞬間凝固,幾秒過後, 她僵硬的打了聲招唿:“嗨,好巧啊。”


    墨靳寒跨出電梯,丟給她一個眼神便離開了,餘留下一陣美食的香味。


    還是那副拽樣子,應該是沒看到,看到估計已經發瘋了。


    走了個古越,又來一個墨靳寒,思伊剛想躺下,他剛好推門而進,裹挾著一股濃鬱的菜香味。


    “吃點再睡”他邊說著,一邊打開餐盒,又看到了那個幾日未變的菜—雞湯。


    思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怎麽又有雞湯?”她是心病,不是肉體上的病,貌似他才需要補吧。


    “今天的不一樣,你嚐嚐”墨靳寒已盛好一碗端到了她麵前,這幾日喝雞湯都快喝吐了,墨靳寒是恨不得什麽大補就給自己吃什麽。


    “可不可以不喝?”思伊看向他,眼神裏帶了點請求,畢竟墨靳寒決定的事情,一般很難改變,想著現在好歹算個病患,裝裝可憐什麽的,應該能動搖他的決定。


    “別撒嬌,葉思伊”


    好吧,裝可憐沒用。


    “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喝”


    “自己來自己來”她手腳健全,暫時還享受不來這種福氣。


    喝了一口,思伊明顯發現不對,也h終於明白了那句今天不一樣是不一樣在何處了,味道變了,前幾天是一喝便知是張姨的手藝。


    “你親手弄的?”思伊很給麵子的喝了半碗。


    “那可不”那神情,隻差寫上快表揚我三個字了。


    “怪不得那麽難喝”思伊偏不如他願。


    “很難喝嗎?”不應該啊,前幾日練手做的,確實難喝,不過今日的,他親自品嚐過,感覺還可以,當然比不上張姨,但至少是不難喝。


    差是差了點,但算不上難喝,可葉思伊偏偏就是想這麽說。


    墨靳寒有所懷疑,就著葉思伊剩下的喝了一口。“那是我喝過的”思伊忙出聲阻止,已來不及。


    “沒事,我不嫌棄你”墨靳寒一口氣喝完,品了品。


    “還好啊,算不上難喝”碗裏剩下的湯見了底。


    “葉思伊,你說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墨靳寒賤兮兮的問。


    “我雖受了傷,但收拾你綽綽有餘”


    好好好,就仗著一身的功夫隨心所欲的欺負人吧。


    “真沒情趣”吐槽完後又盛了一碗,端到她麵前。


    “再喝一碗”


    “不喝”思伊態度強硬的拒絕。


    “葉思伊,不準挑食!”


    ......


    有種不顧人死活的飽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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