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


    “那你的單車呢?”


    秦母記得江宴是有輛單車的。


    “秦淮茹幫我借來應付你們的。”


    “……”


    秦父秦母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秦淮茹的臉隨之變得難看,心裏不斷罵江宴不是東西,當初她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他還誇大她聰明,現在卻拿出來背刺她。


    王奶奶驚唿一聲。


    “這不是騙婚嗎?”


    “不,不是。”


    秦淮茹解釋的聲如蚊呐,一下就被江宴的聲音擋住了。


    “就是騙婚啊。”


    秦淮茹:“……”


    他也知道是在騙婚?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秦母突然想到江宴今天帶來的東西。


    “那,那你現在買的這些東西?”


    江宴嬉皮笑臉地迴著:“現在是我掙錢買的。”


    聽到是掙錢買的,秦母才鬆了口氣,江宴看向邊上紅了眼眶的秦母和秦京茹,放緩了聲音說道:


    “京茹嫁過來時候,家裏除了四麵牆什麽都沒有,我看著都覺得對不起她,怕她跟著我餓死,才出去做散工給她換吃的,但是每天也就得到三個窩窩頭的而已,就這樣她都不跑。後麵我被領導賞識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才有現在的生活條件。”


    秦京茹聽到這裏,想到剛嫁過來那幾天,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秦母心疼地看著自己女兒:


    “傻孩子,你怎麽不迴來呢?”


    別說秦母了,江宴也覺得奇怪,當時的條件那麽苦,原身明顯是騙婚,秦京茹大可以跑的,但她偏偏那個空房子裏乖乖等著他。


    說道這裏,江宴還不忘補刀:“對了,京茹在家沒飯吃的時候上門和秦淮茹要過飯吃呢,但是她以婆婆不肯和不夠吃為由拒絕了。”


    “什麽?”


    秦父震驚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秦淮茹,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女會這麽對他們女兒。


    “真缺德啊!”


    王奶奶罵起人來毫不客氣。


    “不,不是我…”


    秦淮茹不想承認,偏偏江宴說的是真的,院裏知道的人也不少,她想抵賴都沒用。


    “為了十塊錢把自己表妹給賣了,現在還好意思上門討要豬肉,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就是。”


    秦蓮剛剛要豬肉的事情,幾個和王奶奶一樣先來的人都聽到,在這個連吃米飯饅頭都是奢侈的年代,幾斤豬肉和黃金一樣珍貴,秦蓮竟然用介紹人的身份和秦家討要豬肉。


    “可不能給他。”


    “對,不能給。”


    鄰居們都跟著王奶奶起哄,別說王奶奶了,秦母聽完江宴說,恨不得給秦蓮母子一人一巴掌,再把人趕出去,怎麽可能把豬肉給出去。


    秦蓮聽到大家說不能給她豬肉頓時急了:


    “憑什麽?”


    她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朝著秦母說道:“就算淮茹拿了介紹費又怎樣?要不是這樣,你女兒能嫁得這麽好?你今天能有這麽多東西可以收?”


    同樣是嫁女兒,她的女婿可從來沒有對她這麽大方過,之前腿沒受傷到時候,來的時候不是帶點白糖就是帶幾個白麵饅頭,秦蓮越想越不公平。


    江宴冷笑一聲開口:“京茹能過得好是因為秦淮茹的介紹嗎?那是因為我不舍得她輸。”


    “要是我還是像之前那樣,她興許饑餓我一起餓死了。”


    說完,他還不忘叫下秦淮茹。


    “你說是吧?”


    他視線落到秦淮茹那裏,秦淮茹慌忙說道:“我…我怎麽可能讓京茹餓死,她可是我妹妹……”


    她仿佛給自己找到台階,馬上夾出幾滴淚後看向秦父秦母,語氣情真意切:


    “京茹是我的妹妹,我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她要真的出現困難,我就是出去討飯也不會讓她餓著的。”


    “是嗎?”


    江宴淡淡開口。


    秦淮茹看著麵色平靜江宴,總覺得他有什麽招數在等自己,但想了想,隻要自己咬定她會對京茹好就行了,舅舅不會為難她們的。


    “是,是啊。”


    秦淮茹再次表起衷心。


    “秦淮茹,你是不是忘了,京茹剛嫁過來不久,你趁著我不在家,把棒梗偷雞的事情賴在我頭上,帶著你婆婆和院裏的管事大爺要把她趕出去,企圖霸占我們房子的事情了?”


    江宴冷笑,聲音像一把利刃,割開秦淮茹虛偽的麵孔狠狠扔在地上。


    “什麽?”


    搶房子,搶土地在這個時代並不稀奇,隻是想到是發生在女兒身上,感覺就不一樣了。


    秦母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女竟然這麽算計自己的女兒,虧他一直以為外甥女是個不錯的孩子,因此對他們格外好。


    “淮茹!他說的是真的?”


    “舅舅…我…”


    “秦淮茹,你要是不說實話,後果你知道的。”


    江宴不給秦淮茹狡辯的機會。


    他今天是看出來了,秦淮茹的母親和她一樣貪得無厭,今天給了肉,明天又會來要別的東西,這次是肉,下次就是錢,這種人是不知足的,對她們好不會感恩戴德,隻會認為是應該的,


    就像秦蓮要肉,明明是自己貪圖秦家的肉,偏偏她還不願意欠人情,所以用介紹的事情來道德綁架,要秦家對她感恩戴德的把肉送上去給她。


    簡直是倒反天罡!


    他不會允許這種人禍害他的家人。


    秦淮茹見江宴如此不給她麵子,不由氣急敗壞起來。


    “江宴!”


    “你什麽意思?”


    被她這麽一鬧,她以後在他鄉下還怎麽抬起頭,還有她的媽媽以後在村裏不是會被人家指指點點?


    “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拿出來提有意思嗎?”


    江宴挑眉:“怎樣算有意思?看著你和你媽媽拿京茹道德綁架要東西才算有意思?”


    “……”


    秦淮茹沒想到江宴會記仇到這個地步。


    “這麽說的話,把我的魚餌配方一起給你是不是更好?”


    一句句話砸下來,秦淮茹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再聽江宴提到魚餌的事情,秦淮茹更是心虛,這個時間,婆婆應該把配方拿到手了吧?


    秦淮茹原本覺得幫婆婆他們去偷江宴的配方心裏還有些過不去,現在,她隻願賈張氏一定要拿到配方,到時候看江宴還怎麽囂張下去。


    看秦淮茹被懟得說不出話,又輪到秦蓮出來胡攪蠻纏:“你做什麽呢?欺負我們是不是?”


    “信不信我……”


    “夠了!”


    秦父看秦蓮還想為難江宴,大聲嗬斥住對方。


    “哥,你…”


    秦蓮還想說什麽卻看到秦父臉上的怒意。


    “出去。”


    秦父冷聲開口。


    “你什麽意思?”


    “讓你出去呢。”


    江宴雙手環胸,痞裏痞氣地看著她。


    秦蓮咬牙,女兒說的沒錯,對方看著人模狗樣的,結果真是個混子,才來多久,就挑撥她和娘家人的關係。


    “哥,你竟然為了這麽個混混趕我走?你忘了我爸……”


    “滾出去!”


    秦蓮本來想搬出自己的父親出來,沒想到秦父直接發了火,嚇得她不敢再說什麽!


    “走就走!”


    等兩位混賬走了我再來,剛這麽想秦父就開口。


    “以後,隻要是京茹帶迴來的東西,都不準你惦記。”


    “什麽!”


    王奶奶在邊上暗暗點頭:“早該這樣了,什麽人嘛,賣了人家女兒還好意思上門要吃的。”


    對於秦蓮,村裏人都知道秦家對這個堂妹一直不錯,隻要生產隊放餉,她就會找借口來借吃的,向來是有借無還,隻是秦家沒有說什麽,別人更不好說什麽了,沒想到秦淮茹這麽缺德,為了十塊錢介紹費這麽坑自己表妹,幸虧秦京茹苦盡甘來,要不然一輩子就完了,虧秦家對她們那麽好,


    秦蓮想上去理論,秦淮茹看江宴開始在挽袖子連忙上去阻止。


    “媽,我,我們迴去。不就是一點豬肉嘛,我們不稀罕。”


    秦蓮不滿地掙脫開秦淮茹對手,


    “說的什麽話。”


    要是不稀罕她何必在這裏鬧。


    “那可是豬肉耶。”


    等發豬肉還得等好幾個月,最重要的是拿秦家的豬肉不用自己花錢,不要白不要。


    “走吧。”


    秦淮茹拉著她。


    再呆下去保不齊江宴會再說些什麽,自己的名聲可不能讓他們給毀了。


    “迴去吧。”


    等她後麵用配方掙到錢,到時候像江宴一樣,一天掙個百八十塊,想要什麽沒有?


    秦淮茹拉著秦蓮迴去。


    王奶奶暗暗呸了一聲。


    “不要臉。”


    秦父看了王奶奶的一眼沒有說話,秦母知道女兒的遭遇後,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別哭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秦母雙手握緊秦京茹,她是想女兒嫁個好人家,看秦淮茹現在住在大城市裏,孩子都能讀書,自己也又工作,她就想讓女兒也過上這樣的好日子,沒想到讓秦淮茹鑽了空子。


    “是我對不起你。”


    要是女兒因為這個嫁的不好,她真的會愧疚一輩子。


    秦京茹看母親哭成這樣,自己也心疼:“明明表姐和他婆婆的不對,你怎麽反而怪上自己呢?”


    “再說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江宴對我也是很好。”


    說完,秦京茹江宴使用了個眼色,想讓他幫忙勸勸。


    江宴看了一下秦京茹祈求的眼神,還有內疚自責的秦母,冷不丁的說了句:


    “是啊,她現在日子好著呢,一天能吃兩碗米飯,每天雞鴨魚肉變著花樣吃,臉都圓潤了。”


    秦京茹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看著江宴調侃的眼神後她嬌嗔地跺了下腳:


    “我不是讓你說這個啦。”


    秦母被兩人逗笑了。


    不過她沒想到女兒現在每天都在吃大米飯?現在想到要吃點米飯可不容易,就是一個月收入三十多塊錢,也舍不得這麽吃啊,難怪京茹結婚沒多久,整個人氣色都不一樣,而且從她身上穿的衣服來看也不像吃苦的樣子,想到這,秦母放心不少。


    王奶奶在邊上勸道:“好了,好了,金花你別難過,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看京茹這身派頭,哪裏像是吃苦的?”


    “就是,哪家吃苦人家能天天吃上大米飯的。”


    另外一個鄰居跟著勸道。


    “哎呀,這話就不能過去了是嗎?”


    秦京茹滿臉無奈。


    一時間屋裏的氣氛都緩和迴來,江宴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鄰居關係,聽到秦京茹過得好,大家眼裏隻有羨慕和欣慰,不想在四合院的時候,所有人隻盼著自己好,自己日子過得好洋洋自得,看到過得自己好的,就嫉妒,恨不得把他好的東西都占為自有。


    秦母恢複心情後重新開始做飯,聽到江宴喜歡吃紅燒肉,她立馬把灶台上掛著的豬肉拿下來,切了一大塊給江宴做紅燒肉吃。


    秦父秦母還留了王奶奶和另一個鄰居吃飯,其他沒有吃飯的鄰居,秦母也拿了一些糖果,讓他們帶迴去給家裏的小孩吃,那些得了秦家恩惠的人,越發覺得秦淮茹不像話,沒一會,秦蓮和秦淮茹的事情就在村裏傳開…


    秦淮茹到迴去的時候才想到要拖住江宴的事,心裏有些懊惱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也忘記了?


    不過現在都中午了,婆婆那邊應該得手了吧?


    看江宴還要留下來吃飯估計也沒有那麽快迴去,要是這麽久的時間還拿不到,隻能怪他們自己了。


    迴到家的秦蓮把門一關,走到秦淮茹麵前,對著她的胳膊用力一擰。


    “我看你是真的膽子大了。“


    秦淮茹吃痛:“媽,你幹嘛?”


    “幹嘛?你當時不是和我說對方才給你兩塊錢嗎?”


    “我…”


    秦淮茹有苦難言,當初她為了十塊錢處心積慮騙了京茹,騙了自己的媽媽,貼了一塊錢的時候進去,最後錢被婆婆和東旭拿了,她什麽都沒有得到。


    現在事情的鬧成這樣,名聲受影響到還是自己,今天的過後,還不知道村裏人會怎麽議論她……


    秦淮茹覺得心累,早知道當初她還不如不要介紹著婚事,白白便宜了京茹不說,自己惹得一身騷。


    秦蓮看女兒不說話,就知道那個混混說的是真的。


    “我看你是真的膽子大了!連我都騙!”


    秦蓮把手攤到秦淮茹麵前。


    “拿來!”


    “什,什麽?”


    “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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