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域結界崩塌,周圍恢複如初。


    焦荼在空中呆立許久,終是沒能想明白方才破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其實,焦荼此行並非奉門主之令而來,不過是無心之舉引來的巧合罷了。


    不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在焦荼看來確有必要向門主秉明此事。


    倘若那黑影是門主計劃的遺漏之人,若隻是個行客也還罷了,倘若是敵對勢力,就怕會誤了門主的大計。


    焦荼越想越覺著不太對,便急忙隱遁而去。


    烈陽之下,一抹黑影一閃而過,眨眼間就穿過怪石嶙峋的風化林,最終落在一處山丘之上。


    “你是人是鬼?”


    幽玄放下二人之時,墨瀾抱著玲兒極速閃身退至幾步開外。


    幽玄並未說話,隻是用它那無比深邃的眼神盯著玲兒手中的玉牌問道:“你手中之物從何而來?”


    玲兒看著除去眼睛之外,渾身都被黑氣縈繞的幽玄,不由得心生懼怕,趕忙把玉牌攥在手裏往迴縮。


    “你手裏的東西,從何而來?”


    幽玄往前踏出一步,又問了一遍。


    看似簡單的動作,在對方眼裏卻極具威脅,尤其是幽玄那雙宛如深淵一般的眼睛,墨瀾總覺著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站住!”


    墨瀾嗬斥一聲持劍一指,下意識的就釋放出濃厚的殺氣。


    幽玄沒有理會墨瀾,邁著堅毅的步子向著她們倆靠近,再一次開口問道:“你手中之物從何而來?”


    就在幽玄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墨瀾明顯看見對方身上的黑氣開始躁動起來。


    墨瀾不是傻子,知道對方實力遠在她之上,莫說是動手,就算是想逃,恐怕都會被對方瞬間斬殺,這也是一路上她都未敢貿然出手的原因。


    而眼下,她最為在意的就是,為何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會如此在意玲兒手中的玉牌。


    見對方仍舊沒迴答,幽玄站定身形,伸出手指向墨瀾,一點黑光湧現,旋轉扭曲之間隱隱有墨色電光閃爍。


    “吾問爾等,為何不答?”


    墨瀾一臉驚恐的看著幽玄,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方抬手一指,墨瀾瞬間就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玲兒就更加害怕,蜷縮在墨瀾的懷裏不敢作聲。


    周圍很靜,也很冷,即便頭頂便是那炎炎烈日。


    “且慢!”墨瀾見對方就要動手,急忙撤劍解釋道:“玲兒的玉牌從何而來我並不知曉,不過曾經有一個人身上也有一塊與其一模一樣的玉牌,隻是不知究竟是不是同一塊!”


    幽玄盯著墨瀾,收了手上的神通,稍微停頓了一下,忽然猛地一伸手,一股吸力便湧向她們二人。


    墨瀾趕忙將劍插入地下,全身的氣息都匯聚在兩腳之上。


    “嘭!”


    墨瀾雙腳陷入地下,勉強穩住身形,但玲兒手中的玉牌卻滑落而出。


    “啊…”


    玲兒驚叫一聲死死抓住紅繩,玉牌就這樣橫在了半空之中。


    一瞬之間,玉牌忽顯瑩瑩綠光,雕琢的雲字在此刻顯得格外耀眼。


    幽玄猛然收勢抬頭,隻瞧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轟隆!”


    來者墜地,地麵為之一顫。


    “吾主!”


    幽玄大喊一聲,飛身而去。


    “幽玄!”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它,激動不已


    “吾主無恙,幽玄甚安!”幽玄說著看向墨瀾,指著她懷中的玲兒又說,“那女娃手裏有一樣玉牌,與吾主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我猛然扭頭,看向玲兒,不由得驚訝道:“阿瀾?玲兒?你們…”


    墨瀾見到我的一瞬間,也是無比驚訝,而後急忙將臉撇開。


    “原來,大人竟藏的這般深!”


    “為何要這麽說?”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墨瀾略顯遲疑,緩緩扭過頭指著幽玄說道:“它既然稱你為主,想必你的身份遠比我所知曉的更為複雜吧?”


    我看了一眼幽玄,心生幾許歉意,正要開口說話,便瞧見了玲兒手中的玉牌。


    那一刻,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


    “師姐!”


    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一邊徑直朝著玲兒走去,一邊從懷中取出那塊對我意義深重的玉牌。


    兩道綠光再次顯現,一道在玲兒手中,一道在我手上,一個雲字,一個陽字,遙相唿應。


    雲陽玉令重逢,故人之影浮現。


    “細數過往,恍如雲煙,一朝離別,再不知相見之期,我已行遍千山萬水,踏盡山川古樓,仍不見念念之人,惶惶不知終日!”


    再見師姐之身影,我終是沒能忍住,熱淚打轉在眼眶之中。


    光影閃爍間,雲師姐仰麵長歎。


    “此陸已無念想,卻見有人似是往昔之影,心生憐憫,故將之托付於一人,並贈隨身之物。”


    雖隻是幻影,但那舉手投足,一興一歎,確是我那雲師姐無疑。


    “一來,是借此慰籍過往,二來,算是留個念想,倘若蒼天有眼,有朝一日雲陽玉令能再逢,屆時持令之人自當知曉該去何處尋我,若不能,也隻得如此,冬春雪雨也不過百載春秋,熬過去,終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光影中的師姐迴眸一笑,身影漸漸暗淡。


    “見此信,如見人,莫忘!”


    夏風不解風情,吹散了師姐最後一縷青絲,兩塊玉牌無力垂下。


    時光久去,往昔湧現心頭,我靜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平複。


    “哎…”


    長歎打破我的思緒,驚擾之中迴頭一望,鶴穀峰前輩緩步而來,麵色略見好轉的柳青跟在側旁。


    “這女娃子身體尚且虛弱,怎經得起你這麽折騰?”鶴穀峰麵露幾許無奈,說道,“你這冷不丁一走,這女娃子就如坐針氈,非要念叨著來尋你,這人傷勢剛穩定,你個兔崽子瞎跑什麽?”


    愧疚時看向柳青,後者艱難的笑了笑,卻沒忍住胸中氣血洶湧,咳嗽了起來。


    “你看看,別跟個木頭似的傻站著了?”


    鶴穀峰前輩用眼神瞪了我一眼,我後知後覺的趕忙跑上前去扶住柳青。


    “我沒事!”


    “放屁!”


    鶴穀峰聽柳青這麽說,胡子吹起老高。


    “還沒事?三日之內若不尋到靈丹神藥,你這小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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