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字階?”


    “武道凡境十二階你都不知道?”秦姑娘有點驚訝。


    “我沒出過大荒,確實不知曉外麵的事。秦姑娘要不講一講?”


    “這個嘛,我也記不太清楚,等到了北境城,你去茶攤喝碗茶,要是能賞個三兩錢給那說書的先生,保準問啥他都知道。”


    秦姑娘又笑著說:“當然你若是換了銀錢,能請我吃些酒肉那是最好不過了。”


    “不是說土地貧瘠嗎?哪兒來的酒肉?”我有些不解。


    “每隔些時日,會有大批行商來此停留,畢竟北境魔獸渾身都是寶,再說了,貧瘠歸貧瘠,又不是顆粒無收,更況且還有王朝下發的補給!”


    秦姑娘言語中,藏著些無法言明的情緒。


    殘陽西掛,給天空塗抹上一層悅目的色彩,兩道身影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在廣闊的大地上中略顯幾許蒼涼。


    走出森林已有數日,接下來多是沙石遍地的荒漠,偶爾會遇到長著幾棵稀疏草木的小水窪,尚可飲水休憩。


    秦姑娘說來時的軍馬也被群狼給分食了,出來一隊人馬,迴去卻隻剩下她一個,不知該如何給統領大人交代。


    雖說遇險之事無法預料,但心裏總是有些難以放下。


    看著她的神情,我知道她心裏不好過,聽她說母親在家臥病多年,還有個尚且年幼的妹妹。


    在這邊陲之地,女流之輩本就難以立足,而今這重擔讓她一個姑娘家挑,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聽說入大荒刺探巡查,隻要能活著帶些消息迴去的都能論功行賞,即便沒能迴來,家裏也能得到一筆撫恤。


    她便義無反顧的來了,自一開始她是沒打算活著迴去的,隻不過臨陣有些畏懼死亡罷了。


    這時我方才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這個姑娘,看相貌也不過十八九的樣子,常年的風吹日曬讓皮膚變得有些黑黝。


    但依舊掩蓋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和那骨子裏的颯爽,以及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所暗藏的感傷。


    我轉眼望了望天空,不經意間想起了雲師姐,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


    我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姑娘,想說些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迴去,隻是覺得就這樣,什麽都不說便是最好。


    “這就是所謂的情感嗎?”我腦海裏傳來幽玄的聲音。


    我沒有迴答它,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殘陽最後的倔強也被蠶食殆盡,天空暗淡了下來,廣闊的天幕上,無數的星辰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仿佛也在傳遞著某些悲傷的故事。


    秦姑娘已經沉沉睡去,連續幾天不停的趕路已經讓這個倔強的姑娘疲憊不堪,即便這樣她先前依舊爭著要守夜,終是被我給勸住了。


    好在我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異常的好,於是盤腿坐在火堆前開始練功。


    氣息遊走間,感覺到幽玄從我身後緩緩出現,隨後慢慢消失在黑夜裏。


    這些日子,它都是這樣,白天藏進我的影子裏,夜晚就會跑出去。


    偶爾會在腦海裏與我對話,問一些有的沒的,我感覺現在的幽玄就像是個孩子,對這方天地充滿了好奇。


    但有時候,它說的話又顯的特別的深邃,就連我也弄不明白它想表達的是為何意,不過對於我來說,隻要它還在我身邊,一切就都好。


    就這樣一夜無眠,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我添了些新柴,烘烤著昨夜幽玄帶迴來的沙兔。


    不知道是不是秦姑娘嗅到了香味,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身起來,看著蓋在身上的獸皮神情有些錯愕。


    良久,略顯歉意的說:“今晚我來守夜吧!”


    終歸還是個姑娘,哪怕平日表現出大大咧咧的模樣,但心底裏依舊是帶著些許的矜持。


    我笑了笑說:“好!”


    隨即將手中烤好的兔肉遞向她,她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轉過身便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後,收拾好東西,我們便又踏上了路途。


    如這般,又走了將近七個日夜,透過灰蒙的沙塵,隱約能夠看到遠處綿延的山脈。


    秦姑娘指著那個方向興奮的說:“你看,我們就快到了!”


    就算眼睛看著挺近,依舊是走了好久才走到地方 ,“看山馬都能跑死,更別說是人了!”


    一座巨大的城牆嵌在兩山之間,光是城門看著就有十丈多。


    兩側的山體猶如刀削一般陡峭光滑,從下往上看去有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當我們走近時,雖然離得很高,我依舊能清楚的望見城牆之上一排勁弩蓄勢待發。


    秦姑娘對著城牆之上做了一係列的手勢,那些弓弩手方才收起弓弩。


    又等了好一會,伴隨著一陣鐵木擠壓之聲,城門緩緩開啟,而後麵一隊人馬甲胄負身兵刃出鞘,更有一隊弓弩手嚴陣以待。


    由此可見,要想從門外進到門內有多麽的不易。


    秦姑娘讓我站著不要動,她從腰間掏出一塊青黑色令牌,手舉著小步上前。


    在與一名身披銀甲的人交談許久後,向我招手示意。


    我慢步走進城門,隨後伴隨著又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城門應聲合上。


    那個身披銀甲的為首者一揮手,一眾弓弩手有序散去。


    隨即那人抱拳開口道:“大致的情形,我已知曉,在此謝過布少俠的搭救之情,又聽聞少俠有重要情報告知,更是感激不盡,但還請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以全禮謝之。”


    我趕忙拱手施禮。


    “言重了,言重了!”


    “雖然布少俠有恩於我們,但鎮北軍有軍規,非我鎮北城者入城一律盤查,凡大荒入城者一律送至駐地,待查明身份,記冊存案,方可放行。”


    那人頓了頓又說:“此次情況特殊,秦姑娘已持令迴營稟報,還請布少俠委屈一下,移步營中歇息。”


    “不礙事,理應如此!”


    就這樣,他們一行隨我一同去到了駐地,給我安排了住處還派了兵卒看護。


    其實我也知道是為了防我,畢竟邊陲重地容不得馬虎,尤其是在這特殊的節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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