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消耗後薄司澤徹底虛脫,車子一路的顛簸都沒能將他從那深沉的睡夢中喚醒。


    知知抬手輕輕撥開薄司澤額前淩亂的發絲,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略顯冰涼的臉頰,動作越發輕柔起來。


    抵達 “哈迪遜” 主力最後的避難所沙城。那是一座看上去頗為老舊的建築,周圍戒備森嚴。


    知知帶薄司澤去休息,其他人被“哈迪遜”的首領慕帕沙請走。


    分到的房間雖然不大,但幹淨敞亮。


    知知跟希洛學過一點伽藍語,跟門外的比手畫腳要了一個水桶和熱水。一直到熱水和水桶送來,薄司澤都安靜的坐在床沿邊,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她關上門,先是走到水桶邊,試了試水溫,確保不會太燙也不會太涼後,這才轉身走向薄司澤。


    穩了穩心神,伸手去脫他的衣服。他聽話的抬起胳膊,血糊的衣服從頭頂褪下,那結實卻帶著不少傷痕的胸膛漸漸露了出來,知知看著那些或深或淺的傷痕,手上的動作也越發輕緩了。


    上衣褪去後,便是長褲了,知知緩緩蹲下身子,輕輕地將薄司澤的長褲褪下,扔在地上。


    隨後,她扶著薄司澤慢慢走到水桶邊,用盡全力,一點點將薄司澤放進水桶裏,溫熱的水瞬間漫過他的身體,知知先是用手舀起水,輕輕地澆在薄司澤的肩膀、後背,讓他的身體慢慢適應這水溫。


    拿起一塊柔軟的毛巾,蘸了些水,又擠掉多餘的水分,開始細致地擦拭薄司澤的身體。


    她從他的脖頸開始,沿著那線條優美的鎖骨,緩緩向下,毛巾所過之處,帶走了些許灰塵與汗漬。


    擦拭到那些傷痕的時候,她更是格外小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知知終於將薄司澤的身體擦拭了一遍,她又舀起水,小心地衝洗著他的頭發,手指輕輕揉搓著他的發絲。


    前後足足換了三次水,才把一盆血水洗成清水。


    最後一次衝洗幹淨後,知知拿過幹毛巾,輕輕地裹住薄司澤的頭,將頭發上的水珠吸幹,隨後又用另一塊幹毛巾,幫薄司澤擦幹身體,腰上裹上浴巾。


    接著就是上藥……她張望了一下,消炎止血的藥膏放在矮櫃上。


    然後把男人牽起來,牽到床上坐好。自己又折迴身去拿藥。


    薄司澤那空洞的眼神本是毫無焦距地散落在半空,卻在不經意間,落到了知知那認真至極的表情上。


    纖細的手指蘸著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那些或深或淺的傷痕上,每塗抹一處,還會輕輕吹上一口氣,嘴角微微抿著。


    薄司澤就那樣靜靜地垂眸看著她,目光越聚越攏,越看越細致,那原本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溫度。


    也不知是哪一刻,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細長的手指扣進她的五指,緩緩低下頭去。


    他的唇幹燥得宛如那久旱後幹涸的河床,一道道細微的裂紋隱匿其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急切,朝著知知的唇,輕輕地吻了過來。


    而她的嘴唇柔軟又溫暖,觸碰到了,薄司澤隻覺得心底有一塊空缺的地方瞬間被填滿。


    知知先是一愣,手中的藥膏差點掉落,可很快,她便在這突如其來的親昵中沉淪了下去,緩緩閉上雙眸。


    任由對方更靠近她,通過急躁地占據去強調自己的存在。


    手中的藥膏悄然滑落一旁,知知雙手也不自覺地放在薄司澤的胸口前,迴應著這個飽含深情的吻。


    他沒辦法控製的將她推倒在床榻,知知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那有力的跳動透過肌膚傳遞過來,讓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同樣,他也能感覺到她。


    他摟得她更緊,單手緊握著她的腰。


    “我……我沒洗澡,太髒了。”她挪開嘴唇,是在拒絕,可她的語氣明明也跟他一樣動情。


    他完全將知知環住了,手臂內側緊貼著她的後背。


    兩人頭抵著頭,唿吸都有點急促,知知也覺得難受極了,身體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隻是笑了笑,眼睛是紅著笑的。又什麽話都沒說。


    他脾氣一向不好,像個一點就炸的定時炸彈。


    可這炸彈今天就像是泡了水,啞了,可憐兮兮的。


    知知被他揉得有點疼,可她沒說疼,聲音反而軟了。


    “好吧……”她答應了他。她乖的像一隻聽話的小狗。


    薄司澤摁著她肩膀,手一壓,小人兒就被扣著趴在了他腿上。


    手掌沿著她的脊背往下。


    薄司澤低下眼,把她抱起來。


    他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溫柔的親昵了一會兒。


    手指收緊……


    男人的吻隨即跟著下來,在她將要窒息的時候。


    ……(這是兒童不宜的內容)


    知知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開始覺得胳膊上傳來一陣酸麻的感覺,那沉甸甸的重量讓她從睡夢中逐漸醒來。


    視線一點點清晰,映入眼簾的便是薄司澤那熟悉的麵容,他依舊緊緊地圈抱著她,維持著那親密的姿態。


    男人睡得很不安穩,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唿吸並不均勻,時而急促得像是在追逐著什麽,時而又變得緩慢而沉重,偶爾,他的身子還會不自覺地輕輕顫抖一下,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驚擾了一般。


    可那抱著知知的手卻始終未曾鬆開分毫,反而越抱越緊。


    知知慢慢的坐起來,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手從他那緊緊的束縛中解放出來。


    待雙手掙脫出來後,她輕輕地伸出雙臂,溫柔地將薄司澤的頭抱在懷裏,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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