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球了,她也跟著笑。


    身體傳來短促的唿吸聲,薄司澤的眼睛慢悠悠瞥她一眼。


    睫毛可真長,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赤裸的腳踝時不時蹭過他的小腿,膝蓋白皙,看得到皮膚下麵淺青色的血管。


    他記得手掌撫摸上那片細膩皮膚的感受,還有纖細的腳踝,一把拉過來時能感受到血管裏脈搏跳動的感覺。


    薄司澤二話不說,拎起酒瓶子對著瓶口直接灌伏特加。


    隔了一會兒,玻璃瓶口遞過來,抵在知知唇邊。


    知知抬眸看他,他眼睛望著電視,很入神的樣子。


    她就摁住瓶身,伸著脖子,綁著繃帶的指尖小心碰觸著薄司澤的指尖。


    男人手臂微微一抬,就喂了進去。


    她抬著脖子搭在自己手臂彎喝水的樣子像某種乖巧又充滿絨毛感的小動物,那點兒搭在胳膊上的力量感,有點沉,又剛剛好。


    酒精泡知知嗓子直冒煙。


    她噘著嘴辣的直吹氣。


    薄司澤低垂的目光就這樣落到她唇上,通紅的一覽無餘。


    讓人想吻上去。


    隻是,他的表情依舊平靜、緩和。


    酒瓶子在兩人之間輕輕交接。


    她每一次含住那瓶口,都是小小的一口。薄司澤再咬住瓶子時,品嚐到一股除了伏特加原本味道外,一股清甜的水蜜桃香氣。


    球賽可以說很長,也可以說很短。


    他看得很認真。


    卻察覺到勾住自己手腕的重量,越來越沉。


    球賽結束。他拿起遙控器抬手關了電視。


    知知迷迷糊糊的抬了一下眼皮,記不清楚到底最後是誰贏了。


    沒喝幾口,不勝酒力的人的確是醉了。


    麵前那個高大的影子站了起來,依舊沉默著看著她。


    知知當然察覺得到麵前的人對她有多不耐煩、多嫌棄。


    興許是酒壯人膽,她膽大包天的對他眨了眨眼睛:“現在心情有好一點點了嗎?”


    帶著撒嬌的調子。


    燈在薄司澤頭頂惶惶的照著。他黑色的頭發微蓬鬆,稍淩亂。


    光影作用下,表情冷冷的。黑色的頭發與黑色的瞳孔令人心顫。


    “剛才是誰贏了?”她嘴角隨即掛上笑容。


    他冷,她還是貼了上去。


    又是漫長的沉默。


    “你醉了。”


    薄司澤沒有迴應她剛才的疑問,低聲道。


    那句話在知知聽來,攆人的意圖太過於明顯。


    或許吧。


    知知已經搞不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心口卻燒了起來,她抬起胳膊,輕輕放在胸口。


    “我沒有醉。”


    轉頭,看到桌上的水杯。


    “你口渴嗎?”


    “我不渴。”


    她沒等他說完,重新跑迴桌子上,拿起水壺往空杯子裏倒水。


    可以預料到結果,她忘掉自己已經受傷的事,手根本握不住水壺手把。


    水壺傾倒,水撒出來。


    玻璃杯咕嚕咕嚕從桌上滾落。


    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憐愛總是無法控製。


    薄司澤知道她賴在這裏是別有目的,還是舍不得看她憋屈。


    纖細的胳膊被薄司澤抓住,然後被輕輕橫抱起來。


    滾落的玻璃杯沒有砸到腳上,而是“乒乓”一聲,碎在地上。


    “你專程進來砸東西的?”薄司澤說。


    知知整個身體都貼在他手臂上,望了望地上的碎玻璃渣。


    簡簡單單,又可憐巴巴。


    “我嘴裏幹。”


    “……”


    明明是自己口渴要喝水,還打著要給他倒水的旗號。


    她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人被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又轉身去倒水。這時發現水壺裏的水都放光了。


    又走到冰箱,拉開冰箱門,取出冰塊。


    隻有冰塊和酒是現成的。


    再迴來時,直接用手捏起一塊冰,塞進她嘴裏。


    “含著。”


    冰塊有些大,她竭力張開嘴也含不住。


    嘴唇被凍得發紅,不自覺中微張,唿吸收斂,唇瓣間唿出白的霧氣,讓柔軟的雙唇變得愈發誘人。


    薄司澤還能看到隔著那透明的冰塊,紅色的舌尖輕輕舔著那塊冰。


    一次次的勾進、滾動,口腔輕抿,喉嚨吞咽。


    漸漸地,有水流從口腔邊緣往下流淌。


    薄司澤強迫自己收迴了目光。


    手臂卻在此刻繃緊。


    咽冰塊並不能解渴,可男人兩腿之間的輪廓越發清晰。


    此時知知已經很確定自己是醉了。


    她頭很暈,眼皮也很沉。


    “我想迴去睡覺了。”


    他懶懶的看過去。


    撩完就跑?


    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當我這兒是遊樂園呢?


    “別急。”


    他坐下來,把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


    “玩個遊戲。”


    薄司澤的手掌很溫暖,從她的肩胛骨緩慢下行,握住她的腰。


    “你不是有問題想問我?”


    而後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上了知知的小腹。


    她撐起身體,又被他按了迴去。


    知知心髒怦怦跳,剛才還困得差點要睡過去的,瞬間清醒。


    她睜著霧蒙蒙的大眼睛看著他,兩人四目相交。


    看著他指了指桌上還剩一半的伏特加酒。


    “酒還沒喝完。”他頓了頓:“喝一口酒,可以問一個問題。”


    可以預料到的,她伸手就要去拿酒瓶。


    可男人搶先一步拿走了酒瓶,對著瓶口吹了一大口。


    “我先問。”


    “……”


    他再抬頭。


    想了想:“我們之間算什麽關係?”


    “……”


    “?”


    男人眸色平靜,毫無動搖。


    嗓音沉而有力。


    知知腦子裏自然隻跳出答案……朋友……


    是的呢,剛才她已經說過了。


    可是說朋友肯定是不對的。


    不然他也不會再問一遍。


    說不定剛才她說朋友的時候,他心裏冷不丁兒的冷笑呢:呸,朋友?誰是你朋友呢?你也算?”


    她歪著頭想的時間太久,他等的有些不耐煩。


    用酒瓶口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兇相畢露。


    “說?”


    知知斟酌了半天,心裏琢磨著這事兒有詐,要怎麽開口才不會惹到他。


    結果被逼急了。


    “寵物、情人、sex partner,free, submissive sex ve!”


    這小嘴兒越說越溜,說到最後她還飆起了英文。


    然後自己都捂著嘴笑了。


    薄司澤沒覺得哪裏好笑。


    隻是她笑的太開心,太不當迴事。


    不免會覺得疲憊。


    寵物……情人……前兩個稱唿勉強聽得過去……


    後兩個……她心裏就這麽想?還真是厲害,在床上讓她換個樣兒都蹩手蹩腳的。


    沒想到腦子裏還知道什麽是sex partner, sex ve!


    所以說什麽“朋友”,都是拿來唬人的。


    酒一灌進去就跟吐真劑,立馬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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