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被駭嚇的不行,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趕緊去捂他嘴。


    “你瘋了!”


    亞伊這時候卻突然有了勇氣,知知根本捂不住他的嘴。


    他一陣破口大罵,胡亂詛咒,拚命捶打著自己已經失去的腿部。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當滿腔怨恨當著知知的麵傾瀉完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終於決堤而出。


    淚水滑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撲在她的懷中,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知知早就知道亞伊並不是什麽真正的男子漢。


    但這個時候,拋下他不管也不現實。


    所以她耐心的陪著他,開導他。


    而亞伊遭受了極大侮辱與身體的傷害後,隨著他的清醒,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一開始隻是當著知知的麵,不斷的說著詛咒lee和馬克的話。


    但很快亞伊盯著她看了許久,從頭到腳仔細打量。


    突然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靈光,仿佛發現了什麽重大秘密。


    聲音冷冷地響起:“我很奇怪,他們為什麽會讓你好吃好喝地住在這裏?”


    這句話如同一把火,突如其來地燒到了知知身上。


    知知抬了抬眼眸,輕聲解釋:“他們還不想殺你,所以也沒有殺我。”


    亞伊的眼神變得越發咄咄逼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還記得那天的事呢!他們把你上了!”


    被人強行占有是知知心中一根刺,哪怕她不提,碰一下都是傷。


    很快臉色大變。


    而亞伊不依不饒,突然撲過來,扯住她的衣服。


    “我真是想不到,你原來是這樣虛榮的女人。你怎麽可以在那些傷害過你、也傷害過我的混球麵前委曲求全?”


    他的話語如同刀子一般刺入知知的心中。


    她冷冷地迴應道:“不就是跟男人睡過,難道我就該去死?”


    亞伊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當然該去死!當天晚上你就該自殺!你不潔,你不知道嗎?”


    馬克坐在院子內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滑動平板屏幕,連接上房間裏的攝像頭。


    屏幕上,房間內的一切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


    知知條件反射般的,索性把從lee那裏受來的氣全部撒向了他。


    抽出枕頭不要命的朝亞伊砸去,把亞伊打的滿地找牙。


    狠狠揍完對方,她抬手捋了一下淩亂了的頭發,看了他一眼。


    那心情還是挺複雜的。


    最終一句話沒說,把枕頭扔他臉上,轉身出去。


    在對待亞伊這件事的態度上,她還挺果斷和決絕的。


    之後就不再見他了。


    可過不了半天,這人又吵鬧著要見她。


    她要是一直不出現,他動輒打罵傭人和來治療他的醫生,要不然就不吃東西自虐來逼她出現。


    亞伊叫囂了一整天,後來亞伊拔出手背上的針頭,在手腕上狠狠劃傷幾十下。


    細密的紅色血珠滾出來,把白色的床單上撒的到處都是。


    醫生給他止血,還被針頭倒劃傷了臉。


    小女傭跑出來唿救。


    鬧的這間房子裏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馬克也不想管。


    無語的關上電腦。


    想了想。


    又打開電腦,把視頻下載下來,直接發送給了lee。


    還留言一句:爽不爽?


    這三個字的意思是:你看亞伊這個人形廢物的樣子爽不爽?你拆散人家恩愛小鴛鴦爽不爽?


    他是懂lee的,雖然馬克看著覺得沒勁兒,但他知道lee看了會覺得賊爽。


    於是,薄司澤晚上應酬完迴去,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解壓視頻。


    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觀看亞伊跟宋宋的爭吵。


    特別是看到亞伊對宋宋惡語相向,宋宋抽出枕頭狠狠揍他的時候。


    他不由彎起唇角。


    還真挺爽的。


    原視頻隻有十來分鍾,薄司澤卻將視頻循環播了一遍又一遍。


    看著亞伊那個窩囊廢的樣子,真是既替宋宋覺得生氣,又覺得好笑。


    她大概是人渣收割機吧,一筐桃裏專撿爛的挑。


    上次那個姓陸的小子是這樣。


    這個亞伊還不如那個姓陸的。


    那時跟k比賽打靶,叫亞伊這個活靶子跑。


    亞伊當真丟下宋宋撒腿就跑。


    也不動腦子想想,他那兩條腿兒跑的過他的子彈?


    而且這種人,在那種危險時刻,連女朋友都能丟下跑。


    就這種軟骨頭,撐不起來的窩囊東西,也就隻能像打斷腿的狗一樣無能狂吠。


    對著女人撒潑。


    也就不奇怪現在他對宋宋說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來。


    不潔?


    薄司澤迴味著這兩個字,嘴角笑的快裂到耳根上去。


    也對,是自己親手,把一張幹淨的白紙,變得不潔了。


    隔了一會兒,薄司澤視頻不看了。


    反而給知知打了通電話。


    電話鈴聲剛一響起,她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他看了眼時間,低聲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她深吸一口氣,也看了眼時間。


    困是困得很,但哪裏敢睡。就怕錯過這一通電話呢。


    “快要睡了。”


    知知很乖很乖,語氣也很溫順。是薄司澤喜歡的那種乖。


    就當是上班。既然已經跟他達成了協議,但應該在限期內把情人的角色扮好。


    薄司澤點了根煙:“今天都做什麽了?”


    然後知知便把今天一整天做的事,從頭到腳的捋了一遍,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說完以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夾在指尖的香煙緩緩燃燒。


    “都說完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不覺沉了些。


    “沒有。”


    “怎麽不說呢?”


    他撣了撣煙灰:“說說。”


    “嗯……,”她心一橫,覺得沒必要瞞著他:“亞伊醒了。”


    “嗯。”


    男人的一個嗯字,答的不緊不慢。可一個“嗯”字,反而讓人不確定他到底端著什麽態度。


    知知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張嘴。


    說多,害怕他不高興。不說,還是害怕他不高興。


    金主難哄。


    “他狀態不是很好,情緒也很不穩定。然後,今天也把自己弄傷了。”


    “什麽感覺?”


    她愣了一下,什麽……什麽感覺?


    他重複了一次:“你現在對亞伊什麽感覺?覺得他可憐……還是……可惡?”


    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亞伊,看到他跟宋宋站在一起,兩個人跟金童玉女似的,薄司澤心中便滋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惡意。


    突兀而強烈,仿佛是一種本能的排斥。


    於是很多時候,在處理亞伊的事時,薄司澤完全是靠理智拚命壓下想要傷害他的衝動。


    而更多時候,借著合理的借口,他對著亞伊故意放任了自己的惡意。


    當然,他現在會這麽問知知,簡單點兒說,就是想知道她現在是怎麽看待亞伊的。


    是依舊把他當成豪門中的寵兒,金尊玉貴中的金尊玉貴,漂亮體麵,招人喜歡的天之驕子。


    還是……有了改變。


    還那麽喜歡他嗎?盡管宋宋已經當著他的麵說了很多次,她跟亞伊沒有任何關係。但男人的直覺總是讓他不相信他們之間沒什麽。


    電話那頭的知知……顯然是有些答不上來。


    這一迴亞伊的變化太大,這種竭盡瘋狂的狀態讓知知感到震驚,也有些被嚇到。


    上一次被綁架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神經質過。


    盡管她能理解,可她對他的情緒複雜在,真正該崩潰該瘋魔的應該是她才對。


    而亞伊醒來以後,除了讓她憋氣窩火,他還能幹得出什麽好事來!


    最後,她淤青很輕,像是生怕傷害到別人:“我真的不知道。”


    薄司澤不屑地笑了笑。


    將還沒抽完的半支煙,狠狠摁進桌上的煙灰缸。


    電話那頭的知知看不到他的小動作,但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問這些?”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你現在也不會這樣,委曲求全。”


    知知哪能聽不出來他的話外之音,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設套,她垂下眼眸:“我還沒有太覺得有委曲求全。跟你在一起,我挺開心的。”


    那語氣,聽著倒是再誠懇不過。


    薄司澤笑了笑,懶散的往後一靠。


    透過房間窗戶玻璃,似乎能看到她坐在床上,背繃的很直,手裏緊緊的握著電話,臉上掛著不情願的表情。


    咬牙說著哄他開心的違心話。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睡吧。”


    再過十分鍾就十二點。


    他知道她有貪睡的毛病,小孩子像考試一樣被拷問了這麽久,也該讓她放鬆放鬆,勞逸結合。


    “嗯,好。”


    她聽得出他心情還算不錯,總算鬆了口氣。


    即將在掛斷電話前,他喊住她:“我什麽時候迴來說不準。你在家裏乖乖的,別給我惹事兒。”


    “嗯,好。”


    知知正要掛斷電話時,他說了一句:“你這幾天表現好,有獎勵。”


    知知電話拿在手裏,歪了歪頭:“什麽獎勵?”


    “迴來再說。”


    來來迴迴好幾次,電話終於掛斷了。


    *


    迦南美地內閣。


    燈光冷冽的小型會議室裏,七位與會者圍坐在會議桌前,神情專注而凝重。


    桌麵上攤開的一張大幅地圖,已經被記號筆勾勒出一塊狹長的區域,其中那片靠近地中海的地方,形狀如同一隻不規則的巴掌。


    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片區域。


    牆上的時鍾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一位滿頭銀發的上位者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身後是迦南美地的國徽與疆域版圖。


    微微皺起眉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這是迦南美地時任總統哈伊尼亞·赫爾維夫。


    而緊挨著他的依次是副總統,國防部部長、國安部部長,以及掌握著國家命脈極少數政治高層人士。


    伊萊莎見人都到齊了,輕推眼鏡,揚了揚下巴,示意會議開始。


    薄司澤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開始了他的匯報。


    “好的,總統閣下,接下來由我來介紹這次‘西進計劃’的部署安排。由於哈迪遜杜拉曼的意外死亡,現在哈迪遜內部暫無能夠與之匹敵的軍事人才……所以……現在是收服內蓋夫,埃拉特,與死海以南的最好時機……”


    此次“西進計劃”是迦南美地高層決定徹底收服伽藍地區,全盤絞殺武裝敵對組織哈迪遜的一場極其重要的軍事計劃。


    每個人都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場軍事行動,更是一場關乎國家命運的戰略決策。


    意味著迦南美地與伽藍的十年休戰期結束。小打小鬧進入正式的殘酷戰爭階段。


    時鍾的滴答聲依舊。


    “根據我的最新情報,哈迪遜的防線在西部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漏洞。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迅速推進,切斷他們的補給線,從而瓦解他們的抵抗能力。”


    他一邊說,一邊用激光筆在地圖上標示出關鍵的戰略點。


    每一個點都經過了精確的計算和分析。


    總統哈伊尼亞·赫爾維夫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聆聽著薄司澤的每一句話。


    他的手指依舊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仿佛在為這場戰略部署打著節拍。


    會議開始前,當那些西裝革履的高層政要,看見跟著國安部長約塞法特進來做全盤工作匯報的竟是個二十多歲的華籍年輕男人。


    不由詫異地麵麵相覷。


    而老多安和約塞法特不顧旁人目光,向總統正式推薦了薄司澤。


    “這次西進計劃能夠部署的如此完善全靠薄。他對迦南美地,尤其是伽藍地區的地形十分了解。上一次刺殺杜拉曼也是薄帶隊。會議開始後,也將由薄來為我們做全盤介紹。”


    原本眾人對老多安和約塞法特的推薦持不同意見。


    但薄司澤精彩的軍事部署,每一個字都精準而有力地擊中每一個與會者的心弦。


    仿佛勝利就是囊中之物。


    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匯報結束。


    哈伊尼亞·赫爾維夫停下了手指的敲擊,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薄司澤。


    “薄先生,”總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的分析非常詳盡,也非常有說服力。但我想知道,如果我們按照你的計劃推進,我們最快多久能拿下伽藍?”


    薄司澤雙手撐在桌沿。


    “總統閣下,如果敵方在我們推進過程中發動反擊,我們將迅速調整戰線,利用地形優勢進行防禦。同時,我們還準備了一支快速反應部隊,隨時待命,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根據模型推算,時長在六到八個月可以拿下伽藍。”


    另一位已退役的五星上將聽完他的匯報材料後,大加讚同:“薄先生的計劃非常周密,以我多年的實戰經驗,我認為我們可以按照這個方案進行部署。”


    總統哈伊尼亞·赫爾維夫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就按照這個計劃執行。不過六個月時間太長了,把收服伽藍的時間縮短在四個月。”


    正當薄司澤想要出口勸服,四個月拿下伽藍並不現實。


    哈伊尼亞·赫爾維夫突然站起來,指著地圖上的一片紅色區域——難民區。


    “從這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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