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將戴著頭套的女醫生又帶迴了別墅。


    然後女醫生便看到那個三天都沒有出現過的男人,竟然又憑空出現了。


    雖然他實在是長得爽心悅目,但一看到這人,就覺得準沒好事。


    果不然,那女孩兒在她的照顧下,調養了三天,原本是略微好些了。


    今天突然就飆成了高燒。


    女醫生勾著唇角,一邊配上藥劑,準備給女孩兒掛藥袋打點滴。


    一邊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本來一直都是低燒狀態。結果今天突然一下子就高燒了。今天跟昨天有什麽不同嗎?可能是空氣中吹來一股晦氣的風吧。”


    某個坐在沙發上的人,當場中標。


    這不就指桑罵槐的說他是衰神,克她嗎?


    眯起眼,牙縫嗖嗖漏冷風……馬克到哪兒找來的這女人……嘴巴怎麽這麽欠呢?


    lee問馬克:“一直都是低燒狀態怎麽迴事?”


    馬克還沒來得及搭腔,女醫生道:“傷口愈合的慢,有炎症,自然就會發燒。就說了要縫針,有些人覺得他比醫生還懂,真把人交他手上,活不過三天。”


    馬克:“……”


    lee:“……”


    這女人嘴巴是手術刀做的吧,句句見血。


    媽的,惹不起。


    lee站起身來,推開門走出臥室。馬克也跟著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馬克瞧著他也沒睡的意思,站在二樓床邊徘徊,心裏在想事情。


    他也沒離開,背貼牆,單膝撐著牆站著。


    隔了好一會兒,lee才察覺他還沒走,撐開眼皮看他一眼。


    馬克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那一點就炸的火星兒脾氣,今天楞是繃得住呢。我都以為你要發幾場大火了,沒想到每次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很明顯,她沒有受到任何皮肉懲罰,看上去,他也不打算施以懲戒。


    lee手插在褲兜裏,沒搭理他。


    馬克正覺得自己多嘴,有些自討沒趣。


    “連豹子我都能馴的跟條狗一樣。”


    喲,來勁兒了。


    難怪他如此情緒穩定。


    看到她跑了,也不急不惱。因為在他眼裏,馴服一隻貓比馴服亞瑟斯簡單的多。


    *


    知知那邊情況穩定以後,馬克又親自開車送醫生迴去。折騰了一晚上,不知不覺都快到淩晨四點。


    薄司澤進到二樓主臥,坐在床邊,俯身看了看女孩的情況。


    從見到他開始,她就在哭,現在終於安靜下來,像是筋疲力竭一樣,睡的格外沉。


    眼眶卻依舊有一圈紅的,睫毛因此濕膩。


    拇指輕撫了一下那濕膩的眼睫,那個時候反應和心態都稍微有了,心髒陷下去一樣,很溫柔的一瞬。


    像是開車來別墅時,一路夾著濕雨的風,有點柔,又有點黏。


    薄司澤在二樓臥室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洗完直接鑽進床裏。


    把人拉過來往懷裏一塞,修長額手指穿過發絲,分開幾縷纏在一起的發梢。


    怕壓著她頭發。


    手臂搭下來,環著她的腰,下巴壓著她的頭頂,抱著睡。


    這一覺薄司澤直接睡到七點多,要不是伊萊莎打了通電話來,他還會睡的久點。


    手伸過去,摸到手機,看了一眼。


    直接掐斷。


    然後關機,把手機扔到一邊。


    不過他這個人是這樣,一旦睡眠被吵醒,就很難再入睡。也隻是眯著眼睛,繼續躺在床上,手很自然先摸了摸額頭。


    不燙了。


    往下滑過頸窩,再開始熟悉起身邊身體的每一寸皮膚。


    其實,薄司澤應該很熟悉了。


    看也看過。


    摸也摸過。


    該做的也做了全套。


    大概是因為他剛開葷,還在新鮮期,好奇心和興致都還很上頭。


    真實觸感永遠比光憑想象更讓人容易滿足。


    隔了一會兒,薄司澤單手撐著頭,


    “你要裝到什麽時候?”


    知知將眼睛閉的更緊,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自己在裝睡。眼睫抖的格外厲害。


    薄司澤就這麽看著她,看她的耳邊的皮膚,耳朵到下巴的線條,還有露在空氣中的肩膀。


    以前有這麽仔細的看過嗎?


    不記得了。


    看一秒,兩秒,三秒……


    “就算是死人我也不介意。”男人嘴角惡劣的勾了那麽一下。


    知知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


    這一動,她身上那股柔軟的味道也送過來。


    她警惕過度的望了他一眼。


    眼睛濕漉漉,水汪汪,很幹淨,有一層淡淡的透明光彩。


    “我在發燒,會傳染給你。”她小聲的說。


    從香味到臉上的表情,再到她凝過來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是絕佳的勾魂劑。


    薄司澤沒有眯眼,眼裏也沒有一點波瀾,卻盛滿了從落地窗裏透過來,那束陽光的點點亮光。


    “那你說說,我想對你做什麽?”


    他知道她聽懂了暗示,才故意找借口拒絕,偏偏故意還往那邊引導。


    “我不知道。”


    她埋下了頭。


    他看著她:“你昨天情緒太激動了。”


    沒有由來的一句。


    語氣似批評。


    知知不知怎麽的,情緒突然有了起伏。是按不住心底裏真的有點想掉眼淚的衝動。但又不敢真的哭出來。


    薄司澤抬手撈起她一縷發絲,拇指在掌心摩挲。


    強烈男性的氣息將她包圍,她知道他靠得很近。


    “你要是再哭,再鬧。我就先把你扒幹淨,再你光著身子滾出去。”


    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是有點懶的。


    但是光聽著,都知道他真的會這麽幹。


    知知聽著,心裏一酸。


    “聽清了沒?”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搖了搖。


    她點頭:“聽清了的。”


    雖然還是倍感委屈,卻不敢再鬧。


    因為明白鬧起來也沒用,隻會讓自己處於更尷尬無助的境地。


    人就是這樣,再烈的性子,吃過幾次虧,自然而然就會軟下來,趨利避害。


    這是人的本性使然,又不是英雄誌士,無關於革命血性。


    女孩兒一旦溫順起來的樣子,他很喜歡。


    足夠乖足夠溫順,讓他心旌蕩漾,想好好摸一摸她的頭,揉一揉她的頭發。


    就跟揉貓一樣。


    ——脾氣太暴躁安撫不下來又讓人覺得煩惱,太過於溫順的貓讓人覺得無趣。


    鬆弛有度,掌控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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