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分開走?”她又問。


    “我們又沒跟他們組對子,我的便宜這麽好占。”


    知知:“……”


    那你剛才還收別人那麽多好東西。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養蠱?”


    “什麽?”


    猝不及防的被他用手指從額頭點到嘴唇:“看來你沒有好好閱讀遊戲規則。”


    “我有記得。”


    知知經不住激,急著將五條規則一字不漏的全背了出來。然後她無語的看他一眼,一副“我也不是那麽傻”的神色。


    lee挑了挑眉,眼底露出些許讚賞。沒想到她還留了這麽一招。


    很意外。


    也很驚喜。


    遂勾了勾唇角:“所以我們才要跟他們分開走。”


    眼前的女孩兒轉過頭,側臉貼著膝蓋,施然抬眸,在心裏又將五條規則默了一遍,還是不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玩遊戲跟真打仗一樣,不能光靠蠻幹,還要動腦子。”lee繼續說:“第五關是最後一關,有一個大boss,來的路上牆上圖鑒已經顯示了,他的積分值很高。”


    見她眼睛裏還是一團茫然。


    lee不強求她聽得懂。


    但她願意聽,他也很樂意繼續說。


    “現在還剩下五組人,其實大家的生命值都大差不差。所以會出現玩家幹掉玩家吞積分的情況。”


    微微涼意透過薄薄的衣服,知知背心起了一層冷意。


    “不會這麽黑吧?”她顯然不信。


    “大家都跟你想的一樣,不過是個遊戲。”他笑。笑她好天真,天真的可憐巴巴的。


    往往就是這樣。


    其他人一開始都不當迴事,一旦有一個人先動歪心思,開槍秒了其他玩家。


    整個局麵都會變的混亂。


    遊戲世界的規則沒有說不可以互傷。


    不互傷隻是這些玩家默守的一條潛規則罷了。


    人性不可試探。


    “所以……”


    “所以我們在這裏,待一會兒,再出去。免得他們集體先秒我們。”


    因為他積分最高。


    最礙眼。


    容易死得快。


    船繼續往前開。從天空逐漸黑了下來,穹頂由一片金燦燦的橙黃轉為夜晚星空。


    一開始僅僅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漸漸地黑暗中有幾顆明亮的星星開始閃爍。


    女孩兒屈膝仰頭,安靜的看著穹頂的變化,星星一顆、兩顆、三顆……逐漸點綴成一片,像鑲嵌著無數鑽石的黑色絲緞。


    船速漸緩,最終停在水中央。銀河在夜空中流淌,宛如一條銀色的綢帶,將繁星串聯在一起,那是星辰的河流。


    這裏應該就是這個通道的終點。


    一條死路。


    可lee跟知知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條美麗的死路。


    一輪碩大的銀白月亮浸在礁石後的水裏,數隻人魚銀色頭發的人魚從水裏鑽了出來,跳到了礁石上。


    甩著彩虹一樣的尾巴坐在礁石上,魚尾撥動著水麵嫌掀起漣漪。


    人魚微笑的望著兩人,吟誦起繾綣歌謠。


    船裏的女孩兒著魔一樣站了起來,手銬相連,lee也懶洋洋,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跟著站了起來。


    嗓音清透宛若天籟,知知聽的很著迷,一臉認真又感動。


    “這是什麽歌?真好聽。”


    lee側頭看了她,出神,沉思。氣氛凝固了一會兒。


    “希伯來古民謠。”


    不過不是什麽好歌。


    女孩兒聽不懂,卻還是被優美的旋律甜美的嗓音所欺騙。


    他突然壞笑一下。


    “唱衰的。男孩不愛女孩,女孩就砍了心上人的頭,把他的頭顱埋在自己的花盆裏。就這樣,有一天從花盆裏結出了一顆樹,樹開了花,花像個大喇叭每天都在窗口嚷嚷,是女孩兒殺了我,是女孩兒殺了我。”


    知知轉過頭來,臉上的美好還沒散去,嘴角有極淡極淡的笑意。


    就那個小表情,有點迷住他了。


    可偏偏又是他破壞了這份美好。


    他看著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胸口不著痕跡地一起一伏,清亮的眸子裏滿是怒意。抬手捂住耳朵,以示自己不想聽到這些東西。


    可是捂住了,又聽不到人魚的歌聲。所以隻抬左手捂住一隻左耳。


    lee的右手就吊在她的左手旁邊。


    男人順勢就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故意在她耳廓上觸碰,捏了一下耳垂,知知當即顫抖了下。


    沒辦法徹底沉浸在音樂裏。


    覺得他很煩。推了他手好幾下。


    但那不安分的大手立刻又滑了上來,又冷又涼,有時候跟她的感覺,像蛇一樣。


    她覺得他很煩。


    lee卻覺得這感覺很好。


    一首靡靡淒美的愛情歌,上帝打翻銀河,星星掉落水麵,身旁女孩兒眼眸浩瀚如辰。


    光是靜靜站在這兒,什麽都沒做。


    卻比以往他還在國內交女朋友的時,兩人相互抽來抽去的感覺好。


    他不是一個懂浪漫的人,粗慣了。


    於是隻能相信,他老了。


    也到了陪小孩子數星星看月亮的年紀。


    人魚仰著嗓子拉出最後一個音符,輕身躍起,紮進水裏。


    水麵上冒出兩朵水花,波紋一圈圈漾開。


    一切重歸寧靜。


    “喂!”


    現在輪到他打破寧靜。


    知知放下手,歪頭看著他。


    “看高興了?”


    他嘴角銜著一抹笑,端著散漫又禮貌的架子。


    “看好了,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現在出去嗎?”她認真點頭,所有心思還放在遊戲上。


    而不是放在他身上。


    男人挑了挑眉,提出要求。


    “你高興了也該讓我高興一下了吧?”


    知知滿臉孩子氣的興奮突然僵在臉上。


    lee很喜歡捕捉她這樣的表情。


    所以的眼神從頭到尾都看著她的眼睛不走。


    “你看剛才別的隊,槍法菜成那樣,女的都抱著男的啃……”


    他看了看四周。


    “你看這兒又沒有人,又是公共場合,不管做什麽都很刺激對吧。”


    視線慢慢落在她的唇上。


    “都帶你跑這麽遠了,你怎麽不給我親?”


    知知發現自己在玩遊戲的過程中,過於沉浸了過程,忽視了他的危險性。


    此時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動機不純又壓迫至極。


    她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並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真是可憐的小東西。


    這也許就是最開始他會用手銬把兩人拷在一起的原因,不管怎麽逃,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知知退了兩步,便退到船尾了。


    知道自己退無可退,兩人的力量對比也不是自己可以抗衡。


    眼珠子轉了轉,眼神立刻就軟了:“我們現在出去看看吧?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出去,都沒看到什麽機關。”


    lee笑了笑,沒想到她這麽能折騰。


    知道逃不掉,還曉得轉移話題。


    不過無所謂,他跟著上前兩步,知知往後再退,已經退無可退,被徹底堵在死角。


    男人伸手摁住她的肩:“別岔,一碼歸一碼。主動點兒,立馬帶你出去。”


    知知警惕的看著他,然後繼續用雙手捂住嘴,甕聲甕氣:“出不去也不給你這人渣親。”


    “人渣?”尾音勾著明晃晃的輕佻:“反了?”


    他的手指側過來摩挲著她的鼻尖,隻覺好笑。


    “沒辦法,我從小受的就是人渣教養,再粗魯不過。”


    他掐著她的腰將她提起來,腰身挺進雙腿裙間,軟熱觸感覆上來時,渾身像點燃了一樣灼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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