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正吃在興頭,外頭有人敲門。傭人從貓眼裏看到是一個女人,還是溫家的熟人。


    管家趕緊幫著攔。


    “王小姐,今天家裏有客做席,不方便接待,您還是下次再來吧。”


    門外的王璐露根本不吃這一套。


    揮手錘門。


    “就是知道你們家今天做席,我才來的!叫溫知知給我出來,怎麽了?她連我都不敢見。”


    “哎喲,王小姐,我們知知小姐今天因為身體不適,根本沒有迴來。您要是不信可以給她打電話,她鐵定人不在這兒!”


    王璐露可不管。


    “叫溫知知給我出來。”


    她又是一頓狂錘門。


    管家小心的朝後張望,一群傭人急的滿頭是汗。生怕驚動了屋裏的主家和貴客。


    “溫知知她不出來是吧,也行!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王璐露朝後退了一步。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正當管家鬆一口氣,門外突然傳來小孩尖利的哭泣聲。


    以及巴掌重重打在人身體上,和空氣共同作用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胡艇耀,再哭大聲點!你平日裏在家裏不是最能嚎的嗎?”


    王璐露的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三歲小男孩二十多斤的小小身板上。


    狠拍了幾下背,又甩了兩個巴掌。


    “你不嚎大聲點,你媽怎麽聽得到?你姥姥姥爺在屋裏頭裝聾呢!胡艇耀,你倒是給我哭呀!”


    小孩手足無措的杵在原地。


    哭的鼻涕眼淚一把,眼淚決定,身體顫抖。


    兩隻小手緊攥成拳。


    聽的小少爺哭成這副慘狀,管家這哪裏還能坐得住。要去開門,其他傭人還伸手去攔他。


    “今天是知知小姐的好日子,王小姐帶著小少爺進來幹什麽不心知肚明嗎?你開門不就害了小姐?”


    管家的手頓住,犯了兩難。


    隻能聽的那小孩哭聲,一聲一聲像刀子在腸子胃裏剮似的。


    溫俞芊凝算著時間,王璐露也該來了。果然聽到樓下有動靜。


    擔心屋內的人聽不清楚,起身把窗戶打開通氣,果然小孩的哭鬧聲和女人的叫罵聲,讓所有人臉色都起了變化。


    溫劭祥一聽頓感不妙,立刻把溫俞芊凝叫到一邊。


    “快點去處理。”


    轉頭又對薄風道:“親戚家的小孩,不知道今天家裏有客人,想進來玩,管家攔了一下,就鬧脾氣了。”


    薄風臉上釋然道:“原來如此。不過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覺得家裏就該有小孩子,打打鬧鬧跑來跑去,就是哭哭啼啼也有趣不是。”


    “可不是呢,人年紀越大就向往親情。”


    溫俞芊凝帶著溫聲聲出去打發人,溫聲聲一個不小心門開了條兒縫,王璐露抱起小孩就橫衝直撞進來。


    “溫知知呢!溫知知你給我出來!”


    “這是你生的孩子,我幫你養了三年了,現在你又嫁人了,這孩子你是不是該自己領迴去養。”


    溫俞芊凝站在一邊不緊不慢的勸她。


    “唉,王小姐,你說要來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唿,我們家今天有要緊事呢!”


    王璐露看她一眼,理也不理,拽拉著小小男孩就往裏頭闖。


    溫俞芊凝象征性的攔了一下,就任由著她衝進了裏頭。


    溫知知嫁了豪門這件事,是溫聲聲通過朋友圈專門遞到王璐露那裏去的。


    當初溫知知還懷著胡艇耀,丈夫胡文武就和溫知知的一個好“閨蜜”攪合上了。


    等到溫知知生完小孩,王家小姐也圓了肚皮。


    那王家雖然不及溫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世。生完孩子離婚跟跟出軌男人未婚先孕完全是兩種嚴重程度。


    周圍人都勸溫知知在事情鬧大以前做個好人。溫知知也的確做了個好人。跟胡文武離了婚。


    但是離婚前,溫家跟胡文武單獨簽了保密協議,還給了他一大筆錢。


    孩子歸父親,一直管到成年。


    協議裏還包括了一條,不允許孩子生母探視。


    王小姐戀愛腦上頭,愛情應該像是小說或是電視裏的那樣,轟轟烈烈,如同熾熱的火焰可以燃燒一切。


    愛情就是犧牲了旁人的幸福也無所謂,隻有自己的愛情是最珍貴的。


    愛情還是為愛該奮不顧身,愛丈夫就該愛他的全部。


    一開始也對這個前妻的孩子精心照料。


    但隨著日子久了,再偉大的母親也會疲憊,再浪漫的愛情也隻剩雞毛蒜皮。


    胡文武婚前的溫柔體貼,勤勞上進,婚後癩蛤蟆原形畢露,還不是一樣摳腳挖鼻孔,工作上不順就拿王小姐撒氣。


    更何況王小姐還有自己的孩子,累的夠嗆。婚姻不再甜如蜜的時刻,這個前妻的孩子便越來越礙眼。


    她曾找了很多次溫家,想把孩子退迴去。


    可原先可是簽了保密協議,非得毀約,溫家有的是辦法讓胡文武的前途竹籃打水一場空。


    後來王小姐便把一切怨怒都怪到了溫知知生而不養上。


    所以溫俞芊凝說溫聲聲沉不住氣,有些事,根本用不著她們母女倆親自去撕。


    撕起來不緊不體麵,還容易把火頭引自己頭上。


    王小姐衝進飯廳,見到了坐在圓桌上的老中青三代五個男人。


    她還不知道這五個男人隨便拎哪一個出來都不好惹,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駭人氣壓,以及投過來的冷漠眼神。


    她不禁朝後退了一步,心神有些穩不住。


    那三個年輕的男人,無一不是英俊的不可一世,卻又各有各的風格。這三位無論是哪一位做丈夫,都是英俊漂亮的足以讓女人犯罪的男人,。


    王小姐突然有些不甘心。


    嫉妒像突然生出的一根根刺,在她胸口滾來滾去,紮出細密的洞。


    那些洞正在淌血。


    為什麽,當時自己會鬼迷心竅的選擇了胡文武呢?


    如果不是因為溫知知把胡文武介紹給了自己,以她的家世,人才,原本可以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撿溫知知不要的,還替她養兒子。


    王小姐的眼神裏有些受傷,再抬頭時,眼神裏頗有種同歸於盡的狠厲。


    “你們幾個誰是溫知知的新老公,快把你兒子領迴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薄司澤涼著眼神望著她。


    王小姐笑了笑,誰是她老公都行,反正她不好過,她也別想解脫。


    “之前我和丈夫養胡艇耀,是因為我們以為胡艇耀是我丈夫的兒子。但他不是。”


    她又用力拽了一把,把哭哭啼啼的小孩往前拉,推到眾目睽睽之下。


    “不知道是溫知知跟誰生的野種,既然不是我丈夫的孩子,協議不作數,我們不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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