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風帶著三個孫子登門拜訪時動靜不是一般的大。


    溫劭祥雖然跟商界往來不多,對如雷震耳的寰宇集團,還有那位掌權人,現任董事薄司禮,ceo薄司寒耳熟能詳。


    因而甫一聽到結親的人家是薄家,心頭頓時真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兒。


    好歹是見過世麵的,沉下了心神,表示了熱情歡迎。


    提前自掃篷門,盼著貴客蓬蓽生輝。


    到了周六那天,洋洋灑灑幾輛黑色勞斯萊斯像一個車隊,將霄雲路8號占的滿滿當當。


    霄雲路8號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見了這飛揚跋扈的陣仗,也覺得咋舌。


    溫劭祥與薄風初次碰麵,卻像認識多年的好友。


    相互搭肩進了溫家小洋樓,彼此說些客客氣氣的場麵話,座上一派溫情滿滿。


    薄風這次之所以願意認溫知知這門媳婦,不外乎是被原先薄輝的12%寰宇股份,和薄司澤手頭1000噸黃金打動。


    但是薄風壓根不知道,3000噸黃金他隻得了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二,被他那個像狗一樣聽話的二孫子給獨吞了。


    薄司澤當然也知道二哥吃了迴扣。


    但無所謂,3000噸黃金是買薄司寒幫他背書做事,錢最終到誰手頭他都不關心。


    溫劭祥和薄風聊了幾句,又將目光轉向薄司澤。


    “知知沒跟著一起迴來?”


    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溫劭祥一直都挺看好他。


    曾經因為工作原因,兩人一起吃過好幾次飯。薄司澤這個年輕人進退有度,斯文有儀,身上總有種讓人見之難忘的領袖氣度。


    除了很受溫劭祥青睞,也極受跟溫劭祥同輩人的青睞。


    這些政界老前輩眼睛都是從腥風血雨裏煉出來的,一眼就看出此人金陵豈是池中物,都有過招為贅婿的念頭。


    隻是他當時跟溫俞芊凝提了一嘴,溫俞芊凝以家世平平,根基不硬,配不上自己金枝玉葉的溫聲聲給頂了迴去。


    如今看來,不過是薄司澤低調不彰顯。


    這家世,都快頂天了。


    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的好親家。


    薄司澤聽到老丈人提及內人,放下茶盞,笑了笑:“這不在家養胎呢。”


    這人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一句話就把原本和氣的氛圍給凝結成冰。


    “溫知知?懷孕啦?”


    今天一直坐在椅子上,屁股就像釘子紮的溫聲聲忍不住脫口而出。


    “還不是爺爺急著要抱孫子,隻能哄著她先要一個。嗯,這不日子短,胎不穩,床我都不讓她下,上衛生間都是我抱著去。”


    他說的不緊不慢,可這一句話信息含量太大。


    如水進了油鍋,把某些人的五髒六腑一頓煎炸。


    溫聲聲的臉變的極黑。


    溫俞芊凝良好教養下的表情管理,也有點失控。


    “爸媽,你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可喜歡知知了。見她第一眼覺得親切,簡直像我們薄家流落在外的孫女。為了給她養好身體,每天都有營養師給她看診做營養餐。剛得知要上大孫子了,老爺子天天魚翅燕窩的把她將養著,那麽瘦巴巴的一個人,肉眼見得一天胖一圈兒。”


    他嘴角含笑,修長的手指煞有其事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兒。


    薄司寒剛端起茶要喝不喝的,瞥了一眼薄司澤,冷笑了一瞬。


    小子,你可真行!


    這種場合鐵定都是往好了說。


    人家女方娘家人當然樂意聽到自己女兒嫁過去享福而不是被人欺負。


    而他這麽說處處打著老爺子的旗子,更顯得薄家家風好,會疼人,給足了老爺子麵子。


    當然,也讓某些人心裏更加不愉快了。


    至於溫知知是不是真的懷孕,在薄家又經曆了怎樣的驚心動魄,誰知道呢!


    “其實我久仰溫將軍威名,之前也聽人對溫家閨閣中的小姐褒讚有加。沒想到歪打正著,第一次相親就真遇到溫家千金,還是溫將軍將女兒管教的好,我一見到她就非她不娶了。”


    薄司澤原本也不是個小氣的人。


    對女人更是大度。


    隻是溫家人曾經是怎麽欺負她那小媳婦兒,他在中東的時候,小貓也跟他提過一些。


    他這個人護短的很。


    沒見到溫聲聲和溫俞芊凝本人,也就算了。


    既然見到了,就忍不住小氣起來,要戳戳那兩個女人的脊梁骨,讓他們在屋子的一派和諧喜氣裏,想抽身又抽不開身,頂夠了難受。


    不然知知跟著來,也有這一方麵的考量。


    他多說兩句是為了她出頭,但這女人多半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轉過頭還跟他生氣,鬧他不該當著他父親的麵提這些沒有的事。


    總之,溫知知那點兒不中用的聖母心,總得有人給她撿底。


    壞人他來做。


    壞事他來幹。


    薄司澤這還沒放狠招,溫聲聲先坐不住了。


    也是,明明看著溫知知就這麽爛下去,誰都不要她,還以為她這輩子都完蛋。


    哪裏曉得,她還有這樣的時來運轉,就是一般高門貴女,求這樣的姻緣也得看運氣好吧?


    縱觀全華國,像薄家這樣的財閥巨鱷,掰著指頭還能數出幾個來?


    況且,那薄司澤長得又帥又會心疼人,反正……


    溫聲聲心口像是紮著一根刺,連唿吸都不順。


    趁著人聊天,說去看看廚房備席情況。


    結果到了廚房,讓她聽的窩火的話還沒完。


    原是廚房裏的傭人一邊做事,一邊趁熱說著溫知知的婚事。


    提到二小姐的夫家,一嘴一個好命。


    “我是摳破腦袋裏想不到二小姐還有這樣境遇。”


    “看到那下聘的禮單沒有?跟衛生紙卷那麽長。”


    傭人放下菜刀,兩隻食指並在一起,又做了個左右拉開的動作,嘖了咂舌。


    “我幫忙接禮單的時候約莫看了一眼,房產、寫字樓、還有黃金翡翠,不愧是薄家娶媳婦兒,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所以說人隻要活的夠長,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其實我那天端茶遞水的時候,聽了一嘴。老爺跟太太說,原本這薄先生是想介紹給大小姐的,但是那時候夫人沒打聽清楚人品家世,直接拒絕了。估計現在連腸子都悔青。”


    這傭人揶揄的話音剛落,還沒看清楚眼前是誰。


    就被衝過來的溫聲聲長指甲掐住了嘴,用力一撕。


    “這麽喜歡嚼舌根,我給你撕了你慢慢嚼。”


    廚房裏亂成一團,都來勸,低聲下氣的給溫聲聲道歉。溫聲聲的怒氣現在衝不到溫知知身上去,隻能拿傭人出氣,誰闖到槍口上誰倒黴。


    一麵牆之隔鬧出了窸窣動靜。


    會客廳裏的人也循聲望去。


    溫俞芊凝心下一凜,立刻笑道:“鐵定又是我那些傭人做事分工不均又鬧起來了,聲聲年紀輕鎮不住那些老油條,我去看看。”


    說罷,朝客人點點頭,抽身而去。


    到了廚房,二話不說一巴掌抽到溫聲聲臉上。


    “都這節骨眼兒上了你還想讓人看笑話?”


    “她結她的婚,關你什麽事?”


    還是知女莫若母,什麽都沒問,也知道廚房裏亂起來的緣由。


    溫聲聲捂住臉,沒有哭,但氣也沒消。


    “怎麽不關我的事?你坐在那裏還沒聽出來嗎?她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男人跑上門來打我們倆母女的臉!”


    她話說的又急又快。


    “我不知道她跟她男人吹了什麽迷魂湯,迷的那男人什麽都聽她的。她肯定背過臉去說了很多我們母女欺負她之類的話,搞清楚,不要臉跟外頭男人亂搞生小孩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給我們家添了這麽多醜聞讓我們給她善了那麽多後,怎麽?我們母女還欠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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