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佐奕猛地從乾元身後抱住了乾元,而懷抱之人卻是平靜至極,似乎是已經習慣了。


    “迴來了。”乾元平靜的應了一聲,而後佐奕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了自己的懷中。


    “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那些山野村夫的生活,不用每天都為這些事煩惱。”佐奕順勢在乾元嬌嫩的小臉上偷了個香。


    “嗬嗬,”乾元任他為所欲為,隻是簡簡單單的笑著,“你也可以去找慕容黎談談,讓他撤了你的郡主之位,這樣不就輕鬆了?”


    “那麽小元可就要慘了。”佐奕聞言一本正經的皺了眉頭。


    乾元在他懷中感覺心安,見狀疑惑了一聲:“奕何出此言?”


    “失去了這郡主之位,我就更沒有偷懶的時候了,每天都要忙忙碌碌的努力幹活,不然怎麽養得起小元?總不能讓我的小元餓肚子吧?”佐奕取笑道。


    乾元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佐奕的意思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再清楚不過了:為了自己,他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野心去臣服他人,如今,又怎麽可以失去保護自己的力量呢?


    好不容易平靜,又何苦再挑起不安呢?


    “我成了奕的累贅嗎?”片刻之後乾元才輕問,言語之中的小心翼翼讓佐奕不由得揪心。


    什麽?佐奕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乾元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啊~”他捏了捏乾元的下巴,“說什麽傻話?小元怎麽可能是我的累贅?因為有了小元,我才有了生活下去的意念啊。”此刻的乾元在他眼中的確是可愛非凡的。


    “那如果奕有朝一日覺得養著我太累了,我也可以一起出去幹活的,不會讓奕太累的,我也可以……”沒想到乾元沒有想開,反而是有些急眼了。


    “小元~”佐奕點住了他的薄唇,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擔憂恐懼,心中甚是疼惜地哄著:“你什麽都不用做的,就算是失去了眼前的一切,養活小元的能力我還是有的,絕對不讓小元吃苦。此生,我絕對不會把小元丟下的。”


    此生,他是不會放手的,如果乾元有朝一日要走,就算是囚禁起來他也做得到。


    “奕……”乾元心中動容,眼眸中的擔憂害怕消散開來。


    “怎麽辦?”佐奕又突然問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小元讓我擔心了,現在心慌得很,怎麽辦?”


    乾元一愣一愣的還沒有迴過神來,看到佐奕這般類似於小孩子的模樣,不由得破涕為笑了,抿了抿雙唇,爾後輕輕的在他臉上一吻。


    “這樣可以了吧?”片刻之後乾元問,臉頰上微微泛紅,這模樣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不行不行。”佐奕卻還是一臉為難的搖了搖頭,不依不饒道。


    “奕。”乾元又喚了他一聲,之日這次羞怯之中之中又摻雜了恐慌,抓著佐奕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佐奕連忙迴神,知道乾元又想起了什麽,知道他又在害怕了,連忙哄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小元別怕,若是不願意我就不逗你了。”


    這些時日他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也派人調查過緣由,可是什麽線索都沒有。甚至是派人去詢問慕容黎發生了什麽,可是慕容黎並沒有答複。他又不能強迫乾元說出來,為此隻能是幹著急,等著乾元自己說出來的那一刻。


    “對不起。”乾元這一句話細若蚊聲,他知道佐奕的糾結之處,但是也是因為擔心他知道了一切之後會嫌棄自己,所以他害怕,他……不敢說。


    “傻瓜,這又沒有什麽。”佐奕輕笑,其實心中還是有些哀嚎的:嬌妻在手卻吃不到的痛苦可不是那麽好體會的。


    乾元這才平穩了自己的心緒,對佐奕悅然一笑。


    “對了。”佐奕突然道,“前幾日貼身伺候你的侍從突然身染重病,以後怕是不能再伺候,昨日我重新給你找了一個,待會兒你看看合不合適,不喜歡再換。”


    “奕給我挑的人,怎樣我都是覺得合適的。”乾元卻不假思索的迴答,笑臉嫣然。


    “這般沒主見,以後小元就永遠離不開我了。”佐奕輕笑。


    “那奕希望我離開你嗎?”


    “不希望,”佐奕皺了眉頭,隨後溫和一笑:“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嗯。”……


    陽光從窗外散射進來,刺痛著緊閉的雙眸,意識慢慢的迴到腦海之中,卻換來了如同水浪一般的陣陣疼痛感,這般不舒服的感覺讓床上熟睡的人囈語了一聲。


    氣息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安和的氣息蕩漾著。適應了不舒服的感覺,床上的人兒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眸,而後慢吞吞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揉著雙眼。


    昨天宴會上就不該喝這麽多酒,本想借酒消愁,沒想到喝了更加難受了。


    蕭然揉著眼睛不斷的想著,如今的不舒服感覺也隻能是自作自受。確定清醒了之後,他才環顧了房間,一時疑惑充溢在心頭:他怎麽迴來的?


    “大人。”侍從也在這個時候敲門詢問。


    “何事?”他起身下床,本想著穿衣服的,但是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脫下衣服就睡了。不過這衣服也不能穿了,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方才方夜大人差人來通知大人:今日大人可以不用去早朝了,他已經跟王上說明了大人的情況。”侍從隔著門稟報道。


    “嗯?”說明他的情況?“知道了。”蕭然疑惑之後還是應了一聲,隨後洗澡換衣去了。


    雖然不用去參加早朝,但是還是要入宮的吧?方夜知道自己的情況,那麽昨天送他迴府的人就是他嘍?


    應該是吧……


    “方夜?方夜?”書房之中,慕容黎正在處理著政務,執明在一旁的桌子上和莫瀾下棋。開始之時他就感覺方夜狀態不太對勁了,就喚了他一聲,沒想到這方夜真的是入神太過,理都不理會一聲。


    怎麽了這是?丟了魂了?


    “方夜!!”最後還是執明看不下去大喊了一聲,嚇得對麵的莫瀾手中的棋子都掉落了,爾後委屈巴巴的看著庚辰尋求安慰。


    然後庚辰表示看不見,因為作妖的人他惹不起。


    “啊?是!臣……臣在!”方夜也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嚇了一跳,隻感覺靈魂在蕩漾。


    “今日開始你就一直是心神不寧的,可是出了什麽事嗎?”慕容黎嘴角微微一抽:執明的泥石流屬性怎麽隨時發作呢?嚇壞了怎麽辦?


    方夜這個樣子也是從今天才開始的,那麽應當是昨夜發生了什麽,或許和蕭然有些關係……慕容黎是這麽想的。


    “沒有,沒有,臣沒事。”方夜即刻否定,但是卻有些底氣不足,這就足以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這裏了:


    肯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今日天氣涼爽,本王怎麽瞧著方夜大人出汗了?難不成被熱到了?”執明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爾後漫不經心的放下一子。


    “王上說的是。”莫瀾很沒主見的附和了一句,看著執明的落子一臉的憂愁。


    “既然不是,那麽方夜大人就是做錯事心虛了?”


    “沒有!”麵對執明這般的不依不饒,方夜終於是勇敢的反駁了一句。隻是才說完就迎來了慕容黎審視的目光,頓時又蔫了下去。


    “莫不是今日蕭然沒來,你心裏慌亂?”慕容黎很平靜的加了一句,隻是一句平淡簡單的話語,卻讓方夜微微瞪大了眼眸,一瞬之間的慌亂讓慕容黎嘴角抹起了一絲笑容。


    “昨夜他喝酒喝多了,待會兒你多去看看他,免得太久不能上朝,本王少了一個左膀右臂。”猜到了方夜神緒這般奇怪的大致緣由,慕容黎也不打算追問什麽,畢竟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如今隻看方夜如何選擇了。


    “是。”方夜聞言鬆了口氣。


    “嗬嗬,”執明見狀也是會心一笑的,將手中棋子一拋走到了慕容黎身邊,也不理會莫瀾愣在了棋局旁,對著自己拋來幽怨的目光。


    王上,您就不能好好地把這局棋下完嗎?嫌棄臣棋藝不精嗎?


    “阿黎,”執明的手掌攀在了慕容黎的肩膀上,看了案桌之上的奏章一眼,輕聲問:“阿黎今天午膳想吃什麽?”


    慕容黎輕歎了口氣,迴答道:“昨天宴飲難免有些葷腥,今日就吃清淡一些吧。”昨天執明飲了酒,雖然沒醉多少,但是今日難免有些不適,還是吃點清淡的東西緩緩比較好。


    “其實……”執明聞言卻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嗯?”慕容黎的注意力也從奏章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王上莫不是有什麽事?”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黎,”執明勉強笑了笑,“過了這麽久,本王也有在提高自己的廚藝,今天……”執明笑得一臉的討好。


    “……”慕容黎身軀微微一僵,然後給了執明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王上說什麽?”倒是莫瀾聞聲先出聲了,而且是一臉的驚恐,“王上今天為阿黎做飯了?”


    “莫瀾,你有意見嗎?”執明一個眼刀飄了過去。


    “哈哈哈哈……沒有沒有,”莫瀾突然站了起來,不敢去看執明,直接拽住了庚辰的手臂,“那個,那個今天天氣不錯,臣等出去賞花,出去賞花……告退!告退!”


    “小心點。”因為起來的幅度太大,踩到了衣角踉蹌了一下,庚辰手疾眼快一臉淡定的扶住了他,其實隻要仔細看的,可以看到他也是嘴角微抽,麵色有些不對勁的。


    畢竟,執明的飯菜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啊。


    “去吧。”慕容黎對他們一笑,畢竟是被執明嚇到了,他對他們還是很同情的。至於自己的處境……瞄了一眼旁邊麵色有些僵硬但是還是一臉期待的執明,隻能暗自悲傷了。


    自己選擇的,再難也要走下去。


    “王上。”正當莫瀾他們出去的時候,門外的侍衛進來通傳道:“蕭然大人求見。”


    “蕭然?”慕容黎微微一愣,而方夜就是完完全全的不自在了,眼神都是在飄渺的。“傳。”


    “是。”侍衛應聲就出門去請蕭然了……


    “昨夜你多飲酒,怎麽不多休息一下?”禮數之後慕容黎輕問。說話之間目光看著方夜,露出迷之笑容。


    “謝王上關心,”蕭然站直了身子,“臣在其職位便不能玩忽職守,負了王上恩德。”


    “你也不必把自己督促得這般緊張。”慕容黎輕歎道,突然看向了方夜,“方夜,看你麵色略微蒼白,可是身子不適?”


    “啊?”方夜完全在狀態之外,絲毫沒有想到慕容黎居然會突然對自己說話,“沒有,沒有……”言語之中的慌亂卻暴露了他的一切。


    慌亂之間看了蕭然一眼,心事漸沉。


    “你這人怎麽這麽笨?我心悅於你,難道你就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嗎?”


    “為何我每每與你鬥嘴?我不過是擔心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和你說話的由頭!”


    “給我找個好伴侶?虧你想的出來,你怎麽可以這麽混蛋!”


    “這輩子我就賴上你了,你休想和其它人在一起,我不放手!不放手!”……


    昨夜某人硬纏著自己所咆哮的話語猶在耳邊,卻一下子擾亂了他的思緒。方夜以為,他和蕭然隻是好友,或許是冤家知己,卻沒有想過蕭然對自己居然是這般情感。


    這讓他,怎麽做呢?


    “昨天臣記得方夜大人沒有飲酒,莫不是夜裏著了涼了?”蕭然也稍稍擔憂的詢問了一句。其實心中也在嘀咕:這方夜今天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撞鬼了?


    “臣沒事。”方夜一直在迴複著這句話,隻是這次他的語氣變得平靜……不,應當說是深沉。


    慕容黎和執明相視一眼,想要表達什麽自然是心知肚明了,片刻之後慕容黎才看著方夜說:“最近事務不繁重,難得有休息時候,本王特許方夜休息幾日,蕭然亦是如此。”


    “王上,”蕭然正想著反駁。


    “就這說定了。”執明卻替慕容黎打斷了蕭然的話語,“阿黎還有政務要處理,二位就先退下吧?本王看方夜不太正常,蕭然既然沒事就送他迴去吧,畢竟昨夜他也送過你。”


    “……”方夜嘴角一抽:執明國主,什麽叫做我不太正常啊?還有,居然讓蕭然送我迴去?


    “是。”蕭然倒是感覺沒什麽,很平靜的應下了,也沒有理會方夜看過來的奇怪目光。其實他也很想知道方夜究竟是抽什麽風了。


    “阿黎,”片刻之後看著方夜和蕭然相伴出門,執明悠然道,“你說這方夜會想通嗎?”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慕容黎合上了奏章,“不過他想不想得通都是一樣的,招惹了蕭然這麽個妙人,他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再說了,他對蕭然也並非是全然無感覺,隻是他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阿黎說的是。”執明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阿黎可否考慮嚐嚐本王做的飯菜。”


    “……”慕容黎身軀又是一僵。


    “放心!”執明一把握住了慕容黎的手,“這次本王已經先嚐了,能吃。”


    “……”能吃?


    慕容黎很想懷疑人生:“好。”不過還是不忍心看著執明乞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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