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坤的手掌已經緊握,臉上也因為怒氣也稍稍有些青色。


    慕容黎和執明看著心中解氣,沒有等他開口,慕容黎就道:“既然軒轅國主已經留下來了,那麽給翼騁王殿下也準備房間吧,免得說本王待客不周。”


    “不用!”啟坤卻立刻拒絕,“此地距離澤風軍營不遠,本王趕迴去來得及!”才不要在這裏受氣,迴去守著也好。


    “那本王就不多留了。”慕容黎也毫不客氣的迴了一句,緩緩站了起來行至啟坤麵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哼!”啟坤冷哼一聲,轉身出了門。


    將軒轅夕和墨清留在這裏他並不是很擔心,畢竟慕容黎等人雖然可恨,但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做出危害他們的事,因為這不是個人的恩怨,而是國與國之間的政事,不能馬虎。


    況且,他們傷不了軒轅夕的。


    隻是在走出正門的那一瞬間,啟坤突然抬眸,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裘振。


    隻是一個眼神,他卻能感覺到裘振心中濃鬱的絕望氣息。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心中抽痛。本想和裘振說幾句話的,但是裘振在看到他之後,別開了眼眸。


    如此,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送客之後,饒是啟坤如今身份尊貴,慕容黎也隻是站在原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意思為“目送”而已,沒有親自將他送出門。


    “阿黎可覺得將軒轅夕留下來有何不妥?”執明隨之也從主位上走到慕容黎身邊。


    “除了煩人一些之外,並無不妥。”慕容黎迴眸看了執明一眼,眼神憂鬱。迴想剛剛軒轅夕和墨清的一舉一動,他心裏極為不舒服,特別是軒轅夕時不時看自己的眼神,讓他心裏發毛,要不是要以大局為重,他早就把燕支捅過去了。


    “那阿黎以後不要和他見麵,天天和本王待在一處就好了。”執明一下子拉起慕容黎的手,緊緊握住。


    感受著他手心裏的溫度,再聽著他含著緊張警惕的言語,慕容黎心裏暖暖的,卻也有些無可奈何:與軒轅夕不接觸他可以理解,但是天天和執明呆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麽?


    執明啊執明,你當真是讓我欲罷不能。


    “好。”慕容黎笑了笑,點了點頭……


    燭火已經燃盡最後的一絲光芒,嫋嫋輕煙在房間之中彌漫,卻也不能與淡淡的檀香相抗衡,隻是飄散……


    意識緩緩迴到腦海之中,周圍的一切漸漸開始明晰起來。


    “嗯……”睜開眼那一瞬間,或許是被光亮刺激到了,周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伴隨著眩暈讓他不舒服的哼出聲。


    毓驍先是愣神了一會兒,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手輕輕撫上額頭,一陣又一陣的不適讓他皺眉。


    沒有人嗎?阿黎……也不在嗎?


    阿黎不在也就罷了,怎麽連子煜這家夥也不在?就是因為救他才會受傷的好吧?


    怎麽能不在呢?


    這般想著毓驍隻感覺更加憂心失望,稍稍抬了抬頭想要起來,卻發現還是沉重的垂下。


    “嗯?”隻是在不經意之間看到床邊的一抹綠色讓他疑惑。平日裏就隻有子煜穿的衣服為綠色,這又是什麽?


    想著他伸手拉住那抹綠色往床上拽,卻發現越拉越長,最後居然拉起了一隻手!


    “什麽?”這下毓驍可以說是嚇得不輕,也不管自己暈不暈了,即刻起身撲在了床邊,“子煜?!”看到躺在床邊的子煜他不由得又震驚了。


    子煜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也不是怎麽好看,似乎是受了傷。


    “嗯?”毓驍一聲叫喚,讓子煜瞬間便醒了過來。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在床上,而且還是被毓驍拉著。


    “王上您醒了!”看到毓驍醒來,子煜立馬精神起來,連忙從地上起來在床邊坐下。


    然而毓驍卻還沒有從子煜類似昏迷又突然醒過來的狀況中迴過神來:


    怎麽迴事?


    是睡著了嗎?


    “王上如今可感覺到什麽不適?”子煜又問,悅然和擔憂交織。


    “你怎麽躺在地上?”毓驍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奇怪問,其實也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方才充溢在心中的失望竟然已經消失,隻剩下了暖暖的滿足之感。


    “哦。”子煜先是傻傻的應了一聲,“臣隻是太累了,想著又不能和王上同睡一床,一時大意就滾在地上去了。”


    墨清說過,自己比毓驍要虛弱得多。但是他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是暈過去的吧?現下他身子不好,怎麽能讓他憂心?


    他……會為自己憂心嗎?


    “本王記得昨夜隻是傷了本王一人,怎麽你也傷到了?”毓驍本就拉著他的手,注意到他手上厚厚的紗布也是正常的,而且就算是厚厚的紗布也不能掩蓋那淡淡的殷紅。


    “哦……”子煜連忙把手收了迴來,一部分原因恐怕是因為毓驍發現了這處傷口,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


    毓驍居然拉著他的手!


    如今明了自己的心意,多和毓驍接觸一分他都有種怪怪的感覺,滿足卻又害怕。


    “臣不小心而已。”子煜不自在的笑了笑,“隻是王上傷得比臣嚴重多了,還好墨大人會醫術。”這次的確是欠了墨清一個人情。


    “你的意思是那個男妃救了本王?”毓驍神色突然變得激動,顯然是不可置信。雖然知道了墨清的身份,但是想著自己受傷的前一刻他和子煜獨處,心裏就莫名的暴躁。“這裏的醫丞都是幹什麽吃的?”


    長得一副無害的模樣,誰知道背地裏是什麽樣子?都是別人的人了,還不知檢點。


    別想讓他記著這次的恩情,說不定這次的刺客就是他的君主派來的。


    “……”子煜一時無言:王上,您的重點是墨清的身份麽?就這麽在意是他救了您麽?


    您的敵意好強啊。


    他還能說什麽……


    “王上所中之毒此處醫丞不能解。不管怎樣,王上如今沒事都是好的。”子煜轉了話題,看著毓驍越來越不對勁的臉色心裏也是一陣發毛的,“如今王上身子虛弱,臣讓人熬了藥,現下也應當好了,臣現在就去端過來。”說罷就起身往門外走去。


    “唉!別去……唉????”毓驍看他臉色不怎麽對勁,想讓他休息來著。可是下一瞬間他就說不出話來了,就眼睜睜看著子煜閉上眼睛往自己倒來。


    “唉??”突然被倒下來的子煜壓著,毓驍隻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胸口一陣悶疼。


    “子煜?子煜?”顧不得這些,毓驍連忙搖了搖已經暈過去的子煜,頓時感覺一陣慌亂。


    怎麽了這是?


    千萬不要有事!


    “嗯……嗯?”子煜也沒有完全暈過去,喘息了片刻之後又迴神,卻在睜眼的那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毓驍眼眸中充溢著擔憂,長發散落在枕邊,雖是麵色蒼白了一些,卻也掩蓋不住那容顏的絕色,單薄的裏衣因動作而敞開了一些,精致的鎖骨讓子煜唿吸漸漸沉重。


    這樣的畫麵,讓他怎麽受得了?


    “王……毓驍……”子煜咽了咽口水,心中的那抹不知名的念頭已經快要占據理智。


    可以那樣嗎?


    如此聖潔美好的人,他真的可以擁有嗎?


    “子煜?”毓驍隻感覺奇怪,周圍的氣息也變得壓抑。本來還是擔心著子煜的情況的,偏偏又反應過來他們的姿勢是如何的曖昧。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他們絕對解釋不清楚了!


    想到此,毓驍又一把推開了子煜,而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熱。


    他們在做什麽?


    “你……”毓驍別開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你真的沒事?”


    被推開的時候子煜還愣了一下,隨後才冷靜下來,不由得也慌亂起來:“臣……臣臣沒事,王上的藥應該好了,臣去端過來。”說罷就溜出了房間。


    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出事了。


    不能傷了毓驍,不能!


    毓驍一愣,頓時感覺莫名其妙,迴頭之時子煜已經沒影了,不由得好笑。


    這個模樣竟然是呆呆的。


    不過子煜方才應當是無心之失,也沒有必要去怪罪於他。


    隻是這心跳,如何平複下來……


    毓驍醒來之後,慕容黎和執明也已經得到了消息,即刻就去看望了,隻是不知什麽原因卻沒有了子煜的身影,也不知道去端一碗藥端到哪裏去了。


    執明也稍稍和毓驍寒暄了一下,子煜的情況本來就不怎麽好,偏偏還要堅持守著毓驍醒來。方才他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子煜先迴去休息去了。


    啟坤迴到了澤風的軍營,一臉的“生人勿近”,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平靜下來。隨後又按照軒轅夕的吩咐,擬訂了和瑤光、天權、遖宿的友盟國書,順便咬牙切齒的把該有的聘禮準備好。


    做好了這些,他整個人都覺得想要舉劍殺人了。


    入夜……


    空氣之中有著迷亂的氣息,淡淡的溫熱充溢著,馨香的氣味更是襯托曖昧,讓人無法自拔。


    地上是隨處散落的衣衫,看起來雜亂無章卻並不紮眼;床上,也同樣是迷亂的人:


    被褥已經皺起,散落在床的另一邊,墨清的平靜淡漠與整個房間之內充滿的糜亂氣息大不相符,隻是他額頭上的細汗卻出賣了他方才的狂亂。


    靜靜地靠在軒轅夕的胸膛,墨清本就不戴頭冠,如今更是連撫額都不知丟到哪裏去了,長發鋪散在軒轅夕的胸膛之上,身上隻剩下了一件不長不短的白色裏衣,而且還是半掩半開,隻是稍稍遮住了那誘人的光彩。


    修長筆直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之中,潔白如玉更是無限的魅惑,隻是大大小小的紅痕打破了這完美,胸膛與頸項處紅痕更是繁多,如同受了刑一般,若不是看他麵色平靜,恐怕還要以為他受了什麽折磨。


    不過,的確是讓人欲罷不能的折磨……


    相比之下軒轅夕的神色看起來悅然多了,他身上已經穿著一件長的外衣。這是後來才穿的,與墨清身上僅剩的裏衣不一樣,那是沒來得及被他脫下的。


    本想著墨清這樣的身軀已經是尤物,沒想到軒轅夕的更勝一籌,在搖曳的燭光之下魅惑十足。他懷抱著墨清,雙手環著墨清,爾後又輕握著他的手,似在平靜,也似在壓抑。


    “小墨兒,你變了。”軒轅夕空出一隻手挽起墨清的一縷長發,在指尖輕輕環繞。


    “臣變成什麽樣子了?”墨清反問。


    軒轅夕並不急於迴答,而是將長發放於鼻尖輕嗅後才道:“你從來都不會反抗孤王,任何事都不會。”方才與墨清歡好之時,他是抗拒的。


    雖然隻是輕微的,後來又妥協了,但是這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墨清嘴角抹出一絲笑意,迴答:“若是一味地順從了,王上不會覺得無趣麽?”他輕輕摩挲著軒轅夕的玉指,光滑的觸感讓他感覺很好。


    “看來孤王迴去要肅清後宮了,可不能再讓墨兒學壞了。”軒轅夕悶聲道,“什麽有趣的事,任何妃子同孤王玩都可以,但是墨兒,你不行。”


    “臣知道。”墨清迴答。


    軒轅夕說得不錯,但是肅清後宮這件事絕對不是真的,畢竟走了舊的,新的就會來到。這些年,他都已經懶得去記後宮之人的臉龐了。


    “墨兒覺得慕容黎這人怎麽樣?”軒轅夕突然問。


    “天人之姿,驚豔卓絕。”墨清不假思索的迴答,眼眸中本就沒有光芒,這下就變得更加的黯淡了。“以王上的性格,應當是看上慕容國主了。”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墨兒當真是最懂得孤王的。”軒轅夕聞言心情大好,“掩藏壓抑了許久的征服欲,終於是又讓孤王感覺到了。”


    慕容黎這般的人,的確是很有挑戰性的,比以往他爭奪的所有東西都要具有誘惑力。


    “想要征服慕容國主,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墨清的神色變得淡漠,“他身邊還有著一個執明國主呢!”


    “無妨無妨。”軒轅夕卻是不以為意,“這樣孤王才更有興趣。”


    “願王上如願以償。”墨清也不多言。


    “你說,像慕容黎這樣的人,本王若是以王後之位許之,他會不會動心?”軒轅夕似笑非笑的問,卻讓墨清不由得身軀一僵。


    什麽?王後之位?


    王上……王上竟然是如此打算的嗎?


    “慕容國主,當是居於人前、光明正大的存在,一國君主的他,怎麽能夠隱於後宮之中?”墨清麵上卻是不緊不慢。


    “小墨兒,”軒轅夕也沒有迴答墨清的話,隻是低下頭在他耳邊廝磨:“再陪孤王一場巫山雲雨。”說罷就伸手去拉墨清最後一件裏衣。


    隻是墨清卻抓住衣裳不放手,皺眉道:“王上,臣已經累了。”


    軒轅夕卻不聽他反駁,下一瞬間一個翻身就將墨清壓在了身下,也沒有再去脫那衣物的必要了。


    “既然累了,那就躺著好了。”軒轅夕輕笑……


    第二日一早,應軒轅夕所求,三國的國主需要正麵與他相商和談事宜,畢竟啟坤擬好的國書還沒有到來。


    其實不過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他可不像執明他們一般,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政事。


    這下終於是看到了昨日沒有見到的毓驍,隻是神色蒼白虛弱讓他疑惑。而且慕容黎居然還沒來。


    “這遖宿王怎麽看著麵色這麽差?”軒轅夕轉動著茶盞,一臉戲謔道。


    “受了風寒,沒什麽大礙。”毓驍冷冷的迴答,他見到軒轅夕的反應和執明與慕容黎的一樣,都是由心而生的一種討厭。


    怎麽也不見子煜?


    罷了罷了,他不來也好,免得被軒轅夕這個妖物勾走了魂魄。


    等等,為什麽他會這麽想?


    “是麽?”軒轅夕還不肯鬆口,心下有了一絲絲疑慮。


    “執明國主!毓驍國主!”方夜突然匆匆的跑進了正廳,神色焦急慌張,進來就是一聲大喊,也沒有顧及什麽禮數。


    “方夜,你怎麽這般莽撞?”對於他這般失禮,毓驍不由得皺眉。


    “不好了!王上失蹤了!”方夜再也顧不得解釋什麽,直接又是一聲大喊。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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