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拎著一個蛋糕迴來,安玨笑著問她要慶祝什麽。


    “慶祝我們還活著。”


    打開蛋糕,顏葉鄭重其事的點上蠟燭,問安玨要不要許個願。


    安玨搖搖頭,“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你有什麽願望?”安玨盯著她問。


    “這是我的私事。”顏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她要發財。


    睜開眼睛,顏葉的手機彈出支付寶到賬的語音。


    麵無表情的安玨,在顏葉的注視下逐漸咧開嘴角,“我猜對了吧!”


    媽呀這個人!顏葉抱住安玨的大腿假哭道:“哥!你真是個大好人!”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大好人,懷疑她就會這一句。


    “行了,把你的蛋糕給我嚐嚐。”


    “馬上!”


    顏葉切了一塊蛋糕端到安玨跟前,用勺子喂他。


    “哥,請張嘴。”


    心滿意足的抿下蛋糕,安玨笑道:“現在可不能天天盼著我死了啊!”


    “哪有?”顏葉也就是在安玨說結婚的那天晚上,短暫的想過而已。


    她真以為他得了絕症,幻想等他死了,她就把花江的房子都賣了。


    拿著錢,在思念中度過餘生。


    盯著他吃了幾口蛋糕,顏葉試探的問:“你覺得生活辛苦嗎?”


    把手機鎖屏放在一邊,安玨仰頭望著天花板。


    當然辛苦,從第一次聽見父母吵架,母親指著他說,都是他毀了她的人生,對他說他爸不要他。


    他就覺得生活糟透了。


    就算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還是會在失意的時候,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那感覺就像不會遊泳的人掉進大海。


    想著,不如死了算了。


    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會想起他和葉柏在重症監護室外的那兩個通宵。


    他第一次覺得,生是一種奇跡。


    搖搖頭,安玨注視著顏葉,“不辛苦,但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辛苦。”


    她又掛上沒心沒肺的笑,“我才不辛苦!”


    握住她的手,安玨笑著將她攬進懷裏。


    “一輩子很長的,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好好上班,好好吃飯。”


    和徐佩自我說服的話術不同,安玨坦然又平靜,讓人相信事情本就該那樣。


    奶油在舌尖化開,顏葉再次感到生活充滿希望。


    “讓我問問我的技術顧問,確定一下中秋節菜單!”


    “不是還有好幾天嗎?”


    兩人的廚藝半斤八兩,安玨打算出去吃。


    “我好網購料包啊!”


    大菜,一定要用料包才夠保險。


    “好吧!”


    安玨靠在顏葉肩上,盯著她在淘寶選購。


    中秋節,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徐佩一個人到了新疆。


    花江的萬家燈火之夜,她一個人在還沒天黑的地方,吃著烤肉。


    天漸漸暗了,徐佩張開雙臂躺在地上,望著頭頂的蒼穹,感受前所未有的平靜和自由。


    她告訴顏葉,她要死在外頭。


    笑著放下手機,顏葉望著頭頂的明月。


    時隔多年,那條雜草叢生的路早就拆了,但她清楚的記得,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仿佛觸手可及。


    穿著白色t恤,拎著校服外套的少年站在月光下,眉目比月光溫柔。


    年少的心動沉沒在夜色中。


    當下,月亮真的觸手可及,顏葉拉著安玨的手,安靜靠在他肩上。


    月亮是寄托,身邊的人也是寄托,安玨低頭吻她。


    “不早了,迴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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