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嘈雜的人群之後,徐佩盯著手機。


    顏葉甚至在末尾加了句號,徐佩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最後瞧了一眼打撈的小船,轉身離開的徐佩收到新的消息。


    抬頭望著頭頂的高樓,徐佩收起手機,曖昧宛如抓不住的螞蟻,在她的身體爬來爬去。


    穿過馬路,她拿出鑰匙走進大樓。


    穿堂風從陽台進入客廳,吹打在徐佩的身上。


    沙發上的兩人,沒有任何開場白,在風裏熱烈的纏綿。


    “我們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徐佩喘著粗氣,眯著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男人掐住她的脖子,逼近她的臉道:“這種時候別分心。”


    末了,男人點燃一支煙,“怎麽辦?你比我清楚。”


    她倚著抱枕側躺,拉來男人的外套稍稍擋住身子,漆黑的雙眸,若有所思的,盯著冰涼的地磚。


    “那個女的肯定死了。”


    聽見這話,拿煙的手定在半空,煙灰落在男人光著的腿上。


    滅掉煙,男人套上t恤,穿好褲子。


    “少想那些有的沒的。”


    外套就蓋在她身上,男人拿上手機和車鑰匙離開。


    門被輕輕關上,那力度就像半夜跑出家,怕被發現似的。


    她的確清楚,如果被發現了。


    他們誰也護不了誰的體麵。


    他也不會在意,她是否體麵。


    迴到家,被恐懼包圍的顏葉,像鴕鳥一樣,把腦袋鑽進安玨的衣服。


    她雜亂的唿吸,和驚恐的抽搐,都近在咫尺。


    擔心她窒息,安玨脫掉上衣,將它輕輕擋住顏葉的腦袋。


    隨後,緊緊抱住顏葉。


    “別怕,有我在。”


    一夜之間,整個花江都在討論女人跳江的事。


    第二天剛上班,陶鵬就跟安玨說起這件事。


    “這個人是真的想死,在那裏跳下去,周圍那麽警察都沒把她救起來。”


    見慣了生死,安玨冷靜的分析是這段時間水流太急。


    停下手上的動作,陶鵬歪著脖子探頭看向安玨,“你以前在公安的時候,見過屍體嗎?”


    “廢話,我還挖過,挖了三天才挖出來。”安玨盯著屏幕說。


    “你怕不怕?晚上做不做噩夢?”


    “有什麽好怕的?真遇到命案,能睡上一覺都是萬幸,還管他做不做噩夢。”


    花江這些年一直都很太平,真正的命案也就那一件。


    其他的屍體,都是些不涉及刑事的意外和自殺事件。


    他唯一一次做噩夢,是他被抽到市局的專案組,第一次對著犯罪分子開槍之後。


    那一槍,也帶來了他的二等功。


    安秦為他感到驕傲,逢人就炫耀。


    本來他在荷花鄉待一段時間,完善履曆後就會被調去市局。


    就終於可以站在父親的身邊。


    中午的食堂,薑笑還是沒有見到安玨。


    在她開口問之前,陶鵬就先說:“他迴家陪老婆去了。”


    忍下心中不悅,薑笑裝作好奇的問:“鵬哥,你也認識他老婆啊?”


    “顏葉嘛,廣和的律師,援助中心那幾個都認識。”陶鵬意味深長的打量過薑笑,沒再多說。


    “我聽說援助中心也要搬去政務大廳了。”薑笑轉移話題。


    “是有這迴事。”說著,陶鵬突然想起來,“你是不是合同要到期了?”


    薑笑尷尬的點頭。


    “沒事,迴去好好學習,到時候再考迴來。”


    他開著玩笑,薑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得知昨天顏葉親眼目睹那個女人跳下去,葉柏罵了幾句,拿上外套去了安玨家。


    在沙發上見到裹著小被子,唇色發白的顏葉,葉柏想不通道:“你怎麽這麽倒黴?”


    “你別說了。”安玨攔住葉柏,交代他看好顏葉。


    “我是她哥你是她哥?”葉柏氣起來都想把安玨也打一頓。


    不跟他爭嘴,上班時間要到了,安玨迴去上班。


    安玨剛走,尷尬就在兩人之間蔓延。


    打開電視,葉柏沒事找事的走進廚房翻冰箱。


    吃著雪糕走出廚房,葉柏問顏葉吃不吃。


    “不吃。”不想看見他,顏葉盯著電視。


    “安玨他又不吃冰的,這些都是你買的?”葉柏沒話找話。


    她隻知道安玨不喜歡吃冰淇淋,哪知道他還不愛吃雪糕。


    不愛吃還買,顏葉縮了縮腿,把被子也拉緊了些。


    又不說話,葉柏幹咳一聲,往遠離顏葉的方向挪了挪,“你們兩個,是怎麽搞……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你有病吧。”顏葉才不想跟他說。


    真是自討沒趣,葉柏咬了一大口雪糕,“你最好如實告訴我,我好幫你應付。”


    又是生理期,又受了驚嚇,顏葉身上沒有力氣,淡淡的說出不需要三個字。


    “你就強吧!到時候打斷你的腿!”扔掉雪糕棒,葉柏起身去衛生間。


    在垃圾桶裏看見用過的衛生巾,葉柏洗幹淨手,迴到客廳時給顏葉倒了杯熱水。


    他們的關係算不上好,更談不上親密。


    不了解對方的喜好和圈子,可他們了解對方的身體情況和生活習慣。


    父母都不在的時候,是葉柏背著顏葉去醫院。


    每次看她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來,冷汗把枕頭浸濕,葉柏都以為她會痛死。


    顏葉並不恨葉柏,但她嫉妒他,所以無法坦然接受他。


    顏葉不跟他說話,也不和他打遊戲,葉柏看了會電視就昏昏欲睡。


    等他醒來,顏葉早就不在客廳,而他身上蓋著顏葉剛才用的那條小被子。


    “顏葉!”葉柏大喊一聲,房間裏的顏葉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沒死就行,起身走到陽台,月季開得正旺,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周圍,葉柏頓感身心舒暢。


    安玨到家時,葉柏已經走了,餐桌上擺好了飯菜。


    從菜色上看,不是顏葉做的。


    聽見他迴來的顏葉,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抱著的花還沒來得及放下,安玨舉著花說:“慶祝你明天再次開工!”


    “謝謝!”接過花,顏葉踮腳親了一下安玨的臉。


    “先吃飯吧!”安玨進廚房洗了手,給兩人盛飯。


    閑聊中,顏葉得知從前,葉柏在安玨家玩的時候,都是葉柏做飯。


    “我還以為就你寵他呢,原來你們是雙向奔赴!”身體恢複的顏葉,精神也好了很多。


    起了玩心,安玨低頭悠悠道:“原來葉柏還叫我讚助他去泰國,說迴來就嫁給我呢!”


    頓時沒了胃口,顏葉放下筷子。


    “我去擬一份協議,要是你和葉柏在一起了,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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