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顏葉一口氣喝了兩瓶果啤就悶著頭睡去。


    第二天一到律所,顏葉就察覺了同事們異樣的目光。


    實在算不上便宜的車,和省會的車牌,確實容易引人遐想。


    “昨天來接你的是誰啊?”同事湊上來問。


    “我媽。”說這話時,顏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桌上的廉價皮包。


    要是被顏芳芳看見,她能以為顏葉把錢都給男人花了。


    “行啊你!隱藏的富二代啊!”同事曖昧的打趣,隨後拿起她的包端詳,“我記得你剛來那會,背的可不是這種貨色。”


    “都說了,打流氓把包刮壞了,心痛得想死。”


    “你媽來接你做什麽?”


    “社會上的事,少打聽。”


    顏葉從同事手裏奪過包,把手機裝進去,又拎上一袋文件。


    “我出去一趟。”


    顏葉一走,手裏沒事的人都聚到一起議論。


    “她那會不是住老城區嗎?”


    “對啊,那時候整天愁眉苦臉,咖啡都喝不起,我都以為她真的很窮。”


    “你們說那會不會不是她親媽,是她婆婆啊?”


    同事的一句話點醒眾人。


    “對啊!她高興沒幾天就戴上鑽戒了!看來是嫁到王老五了!”


    無端打了個噴嚏,揉了揉一直盯著電腦的眼睛,安玨起身去走廊透氣。


    剛點燃煙,樓下的同事就帶著薑笑上來。


    “抽煙啊!”


    “透會氣。”


    兩人打過招唿,同事繼續向上,身後的薑笑又看了一眼安玨,才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掏出手機打開對話框,這個人一迴去就沒有消息。


    打了個哈欠,安玨給她發了一個在幹嘛的表情包。


    在法院排隊的顏葉,看了一眼消息但沒有迴複。


    等待的時間裏,顏葉逐漸走神。


    他們兩個,會不會真的太衝動了?


    如果被顏芳芳發現,她又會不會當著安玨的麵羞辱他的母親?繼而羞辱他?


    會不會又要他拿二十萬的彩禮?


    或者去找肖若梅要,肖若梅肯定拿不出來。


    不管了,事情已經這樣了。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安玨才收到顏葉在法院的消息。


    現在還要去法院,月底迴得來嗎?


    放下手機,安玨托著下巴,想那地方不堵車就好了。


    周五下班,安玨還是到點就跑了。


    又跟了他一截,薑笑發現他還是去了收費站方向。


    難道他女朋友在收費站上班?


    還是在市區上班?


    如果是在市區上班的話,工資應該很高吧。


    有錢又漂亮,薑笑自卑的低下頭。


    在外頭吃了飯,剛好避開晚高峰,兩人一路順暢的迴到家。


    走進電梯,兩人都拿出手機查看門口的監控。


    確定那老兩口不會突然出現,兩人相視一笑。


    剛走進房間,安玨就發現了桌上的購物袋。


    “你發財了?”他遲疑著問。


    晃晃腦袋,顏葉笑而不語。


    “你媽來找你了?”


    從葉柏那裏,安玨聽說過一些顏芳芳的迷惑行為。


    比如顏葉剛上大學的時候,顏芳芳隻是給她買貴一點的衣服鞋子。


    自從發現她的異性朋友給她送了一個五千多的包,顏芳芳直接給她上了兩個愛馬仕。


    於是就出現了,穿香奈兒背愛馬仕的顏葉,兜裏常常連三百塊都沒有。


    這樣的割裂感,也出現在花錢如流水,卻隻穿六十九的t恤,和二十塊的涼拖的葉柏身上。


    相同的錢,以不同的方式給出去,結果也天差地別。


    葉柏灑脫隨性,從不焦慮。


    顏葉卻很擰巴,既不願向父母低頭,也不願意向便宜貨低頭。


    疲憊的倒在床上,顏葉閉著眼睛說不知道顏芳芳在抽什麽瘋。


    “怕你被我這個窮小子拐跑了唄!”安玨盤腿在她身邊坐下,語氣很是輕鬆。


    沒忍住笑了出來,顏葉睜開眼睛起身,“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


    “什麽?”難得她跟自己閑聊,安玨充滿了期待。


    “你還記得方波嗎?”顏葉已經開始笑了。


    跟著她笑的安玨點了點頭。


    “你知道他為什麽看我不爽嗎?”


    “呃……”


    “不是那件事!”


    當街親嘴那件事完全就是借題發揮。


    “是我們三個剛進去的時候,方波就叫了幾個稍微年輕點的,組了個飯局。”


    “他抽煙把我的包燙了,我連忙說算了,結果方波說,你這包多少錢,我賠你。”


    “我當時又不懂人情世故,那句算了已經是我的極限,他一直說賠我,我就想那好吧,我就說,這包八萬,您賠我三萬就行了!”


    說那話時,顏葉清澈的眼裏還透著幾分期許。


    既被顏葉的直接震驚,又幻想出方波當時的窘樣,安玨忍不住的笑。


    “然後呢?”


    “然後他就傻了,現場一片死寂,我在想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趕緊又說,我去問問能不能補,補的話應該就幾千塊錢。”


    “那個場麵我現在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之後方波就說那你去問問,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就當什麽也沒發生。”


    雖然沒有賠錢,但這件事一直被方波懷恨在心。


    再後來沒多久,顏芳芳給顏葉買了車,方便她上下班。


    “我覺得他們就是故意的,我又不認識車,我哪知道那個破大眾三十多萬!”


    一個沒有編製的新人,車比主任的還貴,方波借此找顏葉談了好多次話,讓她低調一點。


    每次談話,方波都明裏暗裏的想讓顏葉自己辭職。


    迫於疫情下的就業情況,顏葉咬牙隱忍。


    但親嘴的那件事一出,方波就撕開了口子,三天兩頭拿她的作風說事。


    明明就他一個人看見,最後弄得全鄉都知道。


    “早知道這樣,就讓他賠我的包!”


    “不僅沒賠錢,還受了他那麽多氣,我都替你虧!”


    “你看吧!”顏葉總算找到了知音,“當時他們誰都怪我自己不會說話!”


    尤其是楊元樂那個狗東西,還讓顏葉送禮給方波賠罪。


    雖然現在想來,送個禮,花不了什麽錢,還能讓自己好過。


    但當時的顏葉一身反骨,抱著大不了開除她的心態,天天跟方波對著幹。


    “你爸媽肯定知道,你那個樣子去了鄉下會是什麽情況,以為你經曆了毒打就會老實迴家,沒想到你越戰越勇,完全不受控製!”


    安玨突然惋惜,要是那個時候就認識她,肯定會更好玩。


    冷靜下來,安玨向顏葉勾勾手指,說給她看個東西。


    他趴在床上,顏葉剛靠過去他就伸手擋住手機。


    點了幾下,他把手拿開,舉起手機說:“這張卡裏,是我攢的老婆本。”


    一眼晃過去,好像是萬,仔細一看,是十萬。


    沒等顏葉驚訝,安玨又捂著手機點開另一個銀行的手機app。


    “這是我的工資卡。”


    工資卡裏沒多少錢,和老婆本比起來。


    見他再次捂上手機,顏葉攔住他,鄭重的問:“你這錢,幹淨嗎?”


    “你覺得我像有人給我行賄的樣子嗎?”安玨靈魂質問。


    “不像。”顏葉搖著腦袋放開他。


    這次,安玨先給顏葉打預防針,“以前我爺爺奶奶給我留了五套房子,花江兩套,市區三套,房價最高的時候,我賣了四套。”


    好像也沒有什麽高難度的詞匯,說的也都是中文,顏葉怎麽有點聽不懂呢?


    “行了,你別給我看了,我怕我忍不住想提前繼承!”


    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安玨鎖上手機,無奈攤手。


    “好吧!”


    他說過他從大學就開始攢老婆本,顏葉又忍不住問:“你大學的時候生活費多少?”


    長長的瞧了她一眼,安玨得瑟道:“不告訴你,怕氣死你!”


    那個時候,安玨的賬上就已經有一筆,爺爺奶奶留給他的遺產。


    至於他的生活費,安秦沒有固定,沒事就給他打點。


    差不多是他工資的三分之二。


    “開玩笑,我那麽容易氣死?”


    “平均下來的話,七八千吧。”


    “絕交!”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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