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茉還在夢裏呢,就被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唔,誰啊?”她頓時就炸毛了。


    本想伸手撈手機,看看到底是哪個小混蛋,大早上的給她發消息吵她睡覺?


    下一秒自己的大型暖寶寶側了一下身子,那陣煩躁的消息提示音也隨之停了下來。


    “是我的。”


    霍然把手機的聲音調到最低,調了靜音模式後,重新躺迴被窩抱著夫人輕哄:“抱歉,我昨晚忘記調到靜音模式了,吵醒你了。”


    “真討厭……”林茉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重新埋進了霍然的肩窩。


    “還早,繼續睡吧。”霍然輕柔地在夫人額間落下一吻,“真像一隻炸毛的小貓。”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自己的脖子就被人咬了一口,不疼,但是“威懾力”十足。


    他輕笑一聲,溫熱的手掌撫上了女孩的脖頸:“好好好,夫人是家裏最乖巧的小貓。”


    在男人的輕拍下,林茉很快再次入睡。


    溫熱的唿吸打在霍然的脖頸上,霍然腦內頓時浮現出昨晚的旖旎,再加上又是早晨,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反應。


    此時此刻,他真想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但又被夫人抱得緊緊地走不開,隻好把身子往後挪了挪,在不嚇到林茉的同時,也能最大限度地抱住她。


    什麽叫甜蜜的煩惱?


    現在就是了。


    -


    兩人其實也沒睡多久,反而起得比平常的工作日還早,還不到七點,他們就已經坐在餐桌前,與霍世恆一起吃著早餐。


    “小然,你這……”


    霍世恆指了指兒子脖子上那個牙印,笑得意味深長。


    霍然下意識摸了摸,隨即反應過來,看向坐在一旁的夫人:“沒什麽,某隻小貓咬的。”


    林茉的大腦還沒完全開機,聽到霍然說起小貓,她還在好奇家裏什麽時候養貓了。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隻小貓好像說的就是自己。


    “咳咳……”


    她被豆漿嗆了一下,暗暗踹了一腳霍然,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早上被吵醒本就煩躁,霍然還逗自己是炸毛小貓,她下意識就咬了一口,隨後世界終於是清淨了。


    沒想到霍然臉遮都不打算遮一下,穿著圓領睡衣和外套就下來了。


    霍世恆作為過來人,哪裏不知道是什麽,忙笑著寬慰他倆:“年輕人嘛,恩愛是很正常的,不必害羞。”


    霍然倒是坦坦蕩蕩,還不忘幫自己的夫人拍著後背順氣。


    林茉倒是想起昨天爸爸說的一句話,放下杯子對霍世恆撒嬌道:“都怪霍然,手機不靜音,早上吵醒我了。”


    “怪不得呢。”霍世恆一臉了然地看著自家兒子,佯裝教訓道,“以後多注意,別影響了小茉休息。”


    “好。”霍然無奈笑了笑,答應下來。


    看見有人給自己撐腰,林茉更加得意起來,這在霍然看來就像是找到家長庇護的小老虎一般,張牙舞爪的。


    他心中其實很開心,林茉可以毫無顧忌地在家裏,跟自己和父親撒嬌,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而不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霍世恆想到了什麽,對兒子說:“明天小茉是要迴娘家吧?小然,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可別失了禮數。”


    “都準備好了。”霍然點點頭。


    霍世恆知道自己兒子做事的效率,十分放心,隨後又轉向林茉:


    “小茉啊,新年期間來家裏拜訪的人可能會有些多,要是覺得不適應的話,可以告訴爸爸跟小然。”


    “好,謝謝爸。”


    -


    吃過早餐,霍然跟林茉重新迴到房間換衣服,畢竟等下還要祭祖。


    關上房門的時候,霍然忍不住把自己的夫人圈在懷裏,有些哀怨地看著她:“剛才踹我的那一腳可疼呢,夫人打算怎麽補償我?”


    林茉一臉震驚地看著埋在自己肩窩撒嬌的男人,推了推沒推動,隻好戳了戳他的手臂:“我甚至都沒用力!”


    其實霍然隻是想要個早安吻罷了,那一腳隻不過是他的借口,低頭在女孩的額頭輕吻一下,便放開她走到了衣櫃前。


    “在外高嶺之花精英總裁,在家反差粘人大尾巴狼。”


    她在背後嘟嘟囔囔,也給自己挑了身得體又暖和的衣服,把身上的睡衣換了下來。


    霍然去衛生間換好衣服出來,一邊打領帶一邊對林茉說:“忘了告訴你,我聽力很好的。”


    林茉頓了頓,迴頭看向眼前的“衣冠禽獸”,絲毫不覺得膽怯:“那又怎樣?現在有爸爸給我撐腰呢,我才不怕你欺負我呢。”


    “張牙舞爪的,真是隻小老虎。”霍然上前去揉了揉林茉的腦袋。


    “哼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林茉把衣服扣好,對著鏡子梳頭發。


    “對了霍然,今天大概會來多少人啊?”


    “往年的話,一天大概會來八九家吧。”霍然想了想說。“不過大部分都是來家裏陪著喝茶聊天什麽的,不會像昨晚一樣組織牌局了,要不然一天下來什麽事都做不了了。”


    “但是這也太多了點……”


    聽到這個數字,她社恐都犯了。


    “人情往來,我們這種家庭是在所難免的。”霍然站在夫人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後麵慢慢就空閑下來了,到時候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她迴過身來,抓住霍然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到時候我想去哪,小霍總都陪著我去?”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霍然笑了笑,迴握住她的,“不過現在我倒是有點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什麽事?”


    “什麽時候,我的夫人給我的稱唿能換一換?”霍然笑得戲謔,“雖然最動聽的話是愛人叫自己的名字,但……”


    “我還是會希望,我在你心裏是不一樣的。”


    林茉自然知道男人想聽什麽,但她對於那兩個字實在是害羞得有些難以開口,還需要做一段時間的心理準備才好。


    她仰起頭,看向霍然的眼睛裏帶著些哀求和撒嬌:“這個……你讓我好好想想嘛。”


    “那夫人慢慢想。”他笑了笑,隨後又彎下腰,湊到女孩的耳邊,“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知道啦。”林茉答應下來,捏了捏霍然的手,“先讓我梳個頭,要不然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


    “好。”霍然鬆開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耐心等待。


    -


    霍家的祭祖儀式,跟林茉以前經曆的差不多,上香、點紅燭,說些吉利和祝福的話,除了不燒紙錢金元寶這些東西之外,沒有分別。


    讓她感到特別的,是家裏的神位台上,除了寫著霍家的神位牌,上麵還擺放著三個玻璃相框。


    根據霍然的家庭關係來看,應該就是霍然的爺爺奶奶,還有已因病早逝的母親。


    三人各拿了三炷香,相繼擺了三拜,上前去把香火插在正中央,一齊站在蒲團前。


    霍世恆看著麵前的三個排位,心情有些落寞:


    “爸,媽,巧容,又是新的一年了,新年快樂。我帶著小然和小茉來看看你們。家裏一切都好,我跟小然都很想你們,你們切勿擔心。”


    “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他把兒子兒媳牽到身邊,對上麵的三人說,“這位小姑娘叫林茉,是小然的新婚妻子,也是我們霍家的家人了,他們很恩愛幸福,你們不用再擔心小然會氣跑人家小姑娘了。”


    “巧容,你生前一直掛念的那個救命恩人,我也替你找到,並且好好感謝他了。巧合的是,那位救命恩人,就是小茉的父親,現在是我們霍家的親家了。


    說罷,霍世恆對著眼前的三個排位笑了笑,林茉能看出他眼眶中盈著淚滴,一時間也頗為動容。


    “爺爺奶奶,媽媽,新年快樂,我也很想你們。是小然不孝,平日不得空來看看你們,所以今日特來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隨後,他又牽著林茉的手,對他們笑了笑說:“今天,在你們跟爸爸的見證下,我一定會對林茉,我的夫人,照顧她一生一世,讓她永遠幸福安康、平安喜樂。”


    林茉迴握住霍然的手,鄭重其事地看著眼前的三人說:“爺爺奶奶,媽媽,你們好,我叫林茉,茉莉花的茉。能嫁給霍然,我很開心,也很幸福。”


    “霍然他對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彼此、照顧好爸爸的,也祝你們新年快樂。”


    林茉說完,看向霍然,眼裏莫名也泛起了淚花。


    霍然伸手輕柔抹掉了夫人的眼淚,迴過頭看著他們:“爺爺奶奶,媽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幫助爸爸照顧好家裏和公司,照顧好爸爸和小茉,照顧好自己的。”


    說罷,霍然跟林茉再次在蒲團上跪下,叩了三個頭。


    “好孩子們,快起來。”


    霍世恆上前扶起他們,微笑著對照片上含著淺淺微笑的家人說:“爸媽,巧容,你們也過年好,我也要帶孩子們去過年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


    榕城的新年還是十分寒冷的,寒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割,混著臉上殘留的淚痕,林茉隻覺得心中更加傷感。


    霍然感受到了林茉的情緒低落,對父親說:“爸,您先迴主宅吧,我陪夫人在花園走走。”


    “好,外麵冷,你們也早些進來。”霍世恆點點頭,沿著花園小路迴了主宅。


    霍然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夫人攏在懷裏,溫熱的手掌在腦後安撫著:“這裏隻有我,想哭就哭吧。”


    “我才沒有想哭……”


    她的雙臂默默地環住了霍然的後腰,尋求著溫暖和安慰,聲音裏還帶著哭腔。


    霍然下巴抵在林茉的頭頂,將她整個人都擁進自己的大衣,阻擋了外麵的寒風,同時也給了她一個私密溫暖的空間,讓她能逐漸放鬆下來。


    “好,沒有想哭,隻是被冷風迷了眼睛。”他溫聲安慰道。


    “你真會哄人。”


    良久,林茉才吸了吸有點被塞住的鼻子,與他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


    霍然在她額間落下安撫的一吻,輕笑一聲:“我明明隻會哄你。”


    林茉破涕為笑:“我突然感覺我早上咬你咬輕了,應該再用力些的。”


    “那晚上你再咬重些?我受得住。”


    “我才不要呢。”


    林茉把霍然身上的毛衣當毛巾,胡亂擦了一通,把自己的手從霍然的後腰上抽了迴來,整理著被風吹亂的發絲。


    “要不要再走走?”


    “好。”林茉牽起霍然的手,下一秒就被人塞進了溫暖的口袋中,慢慢往前走著:“霍然,媽媽當時,是因為什麽病去世的?”


    霍然走到花園內的秋千前,拉著林茉一起坐下:“哮喘,來不及吸藥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抱歉。”她有些懊惱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


    明明最傷心的應該是霍然,但他現在卻把林茉抱進自己懷中,反過來寬慰女孩:


    “最難過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你不用跟我說抱歉。”


    林茉抬手揉了揉霍然腦後的短發,像是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大狗狗:“以後,家裏會多一個人來愛你。”


    “嗯,我知道。”


    他在林茉的唇角上落下輕輕一吻,找到了能讓自己心安的港灣。


    “霍然,我冷了,我們迴主宅吧?”


    “好。”霍然把林茉護在身側,慢慢走迴主宅。


    霍世恆看他們迴來了,忙招唿他們到廚房這邊。


    林茉看見餐桌上原先擺放的餐具和鮮花都已經被清空,現在上麵放著的是幾袋麵粉、幾種餃子餡、豆沙餡等等。


    “爸,這是要做餃子嗎?”她有些好奇。


    “對,家裏的管家阿姨們,南方人北方人都有,所以我們在大年初一的時候,餃子和湯圓會一起做,到時候大家一起吃。”


    “要不要試試?”


    霍然看向林茉,自己先脫下了大衣,洗幹淨手來到餐桌邊。


    林茉倒是想試試,但是她基本上沒有自己做過麵點,因此有些猶豫:“但是我不太會和麵和擀皮。”


    甚至包都不怎麽會包。


    “沒關係,都是自己吃。”霍世恆把麵盆放在餐桌上,對林茉說,“餡料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麵皮我跟阿姨來,小茉你跟小然就負責包吧。”


    “好!”


    她立刻答應下來,洗幹淨手加入了包餃子包湯圓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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