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很快坐上了迴霍然家的車，現在才下午四點多，霍然肯定沒那麽早迴來。
她迴來隻對在別墅內忙碌的王媽打了聲招唿，隨後便迴了自己的房間，剛想換睡衣躺下睡一覺，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曆。
算算日子，四日後她才會來月經，如果日子準確的話。
但現在明顯就是提前了，怪不得剛剛下車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洶湧的感覺，頭也疼得厲害。
這麽想著，她趕緊脫了身上厚重的衣服去了衛生間，果然看到了內褲上一片暗紅。
但好在是剛弄髒的，經血沒沾到衣服上，暫時放下心來的同時，心情也不可避免地更加煩躁。
她幹脆從頭到尾洗了個澡，又新拆了一盒衛生棉條，拿了根合適的型號用了後，才迴到浴室外麵吹幹頭發。
這幾日的忙碌讓她忘記了提前看看日曆，要不然她今天也不會喝咖啡了，喝的還是冰咖啡……
林茉現在就是後悔，無比的後悔。
吹幹頭發後，她剛坐上床，一股困意就湧了上來，連濕毛巾都忘記掛起來，便裹了被子沉沉睡去。
霍然是晚上七點半迴到家的，卻沒看到林茉的身影。詢問王媽後也說少夫人下午迴來後就一直在房間內沒有下樓，也沒說哪裏不舒服。
霍然脫下大衣和西裝外套，上到三樓輕輕敲了幾下門，發現沒有反應後，又在門外給她打了個電話，直到電話自動掛斷都無人接聽。
霍然莫名有些心慌，擔心林茉一個人在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試探著往下扳動門把手，裏麵居然沒鎖。
他放輕了動作推開房門，又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戶外的路燈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即便屋內沒開燈也能大致看清室內的情況。
霍然走上前去，看到女孩兒蜷縮著橫躺在床上，眉間微蹙，似乎是在隱忍，一旁還搭著半濕的毛巾，沒找到手機的影子，估計是還在包裏沒拿出來。
他伸手探向額頭，摸到了一層細汗，但好在沒有發燒，這讓他暫時鬆了口氣。
林茉被來人的動作驚醒，睜眼就看到一個男人半跪在自己床邊，額頭好像還搭了一隻手。
“醒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把她從夢中拉迴現實，林茉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卻被霍然擋了一下眼睛。
“先別動。”
霍然起身，把床頭的暖燈打開，同時調了個舒服不傷眼的亮度，隨後又拿過放在床尾的毛毯披在她身後。
“是哪裏不舒服嗎？”他重新坐在床邊，看著林茉的眼睛問。
“經期到了，我沒注意時間還喝了冰咖啡，所以難受了些，迴來就睡了會兒。”
林茉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頭疼和小腹疼痛，聲音也有些虛弱。
聽了這話，霍然蹙起的眉頭依舊沒能放鬆：“我記得好像不是今天？”
“……”現在的林茉有些腦子轉不過彎，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月經周期？”
“根據你的體檢報告推算的。”霍然說，“所以是提前了？”
林茉點點頭：“提前了四天。”
“那也不能這麽幹躺著，即便是吃止疼藥也要先吃點東西。”霍然了解，耐心勸著她，“或者我讓王媽給你送上來？”
林茉不願意多麻煩別人，搖搖頭拒絕了霍然的建議：“不用，睡了一覺好多了，我還是下去吃吧。”
“可以不用勉強自己的。”
林茉笑了笑，掀開被子踩了拖鞋：“真的好多了，我還沒疼到不能下床走路的地步。”
說著，她起身去開了房間的大燈，轉身就看到了床單上觸目驚心的紅。
不出意外地側漏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睡裙後麵，果然已經暗紅一片，已經暈開了。
之前她哪裏被男人看見過這麽尷尬的場麵，不由得有些慌亂，一邊把男人往房間外麵推一邊說：“霍然……你先出去吧，我換個衣服就下去……”
霍然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順勢被人推了出去，下樓前對林茉叮囑道：“快去換衣服吧，記得穿暖和些再下來。”
林茉窘迫地點點頭，“啪”地關上門。
她把髒衣服和髒床單都換了下來，草草洗暖了身子、換了身衣服才想到把手機找出來，穿好大衣後抱著髒衣服髒床單下到一樓。
“王媽，這些衣服……”她現在有些為難。
王媽將被揉成一團的床單接了過來，說：“少夫人，這些交給我吧。”
她點點頭，走到餐桌前坐下，座位右手邊的馬克杯中裝好了熱氣騰騰的紅糖水。
抱著杯子暖了會兒手，她才端起來喝了一口，不算很甜，有些辣辣的，應該是薑汁紅糖。
霍然看見她臉色好了點，這才開口道：“王媽說，痛經的話可能沒什麽胃口吃東西，若這些你吃不下的話，她等下再幫你煮些粥。”
林茉笑了笑，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青菜：“我現在還好，沒有剛迴家時那麽難受了。”
霍然還想說些什麽，但最後的話還是變成讓她先吃飯，恢複點力氣。
吃過晚飯後，林茉在客廳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才吃了藥，這時候她的精神終於是好了許多。
“會覺得冷嗎？”
說著，霍然在林茉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把裝了熱水的杯子放在她麵前。
“還可以。”林茉現在倒是不冷，但是腰有些酸痛。
霍然將一個抱枕放在她腰後，後又坐下，有些遲疑地說：“……雖然我學過一定的生理知識，但還第一次照顧女生的經期，你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我。”
聽了這話，不知是因為激素變化而導致情緒的變化，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林茉沒由來地歎了口氣：“霍然，我覺得這幾天你對我太好了，我有些……不適應。”
“願意說說嗎？”
霍然坐在一旁，偏過頭看著她，不催促，但也沒有離開。
林茉抱著杯子，斟酌著開口：“我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這麽多年來我一個人都習慣了，平時除了岑柳外，基本上沒什麽交心的朋友，能聊得來的異性朋友更是沒有。”
“之前答應林成山提出的這場商業聯姻，你的各方麵條件都好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平日工作忙碌，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平日裏我們可能根本碰不上幾麵，我不管住在哪裏，基本上都跟一個人住沒什麽區別。
“我之前心裏想的是，你對我好或不好，我其實都不介意，因為你能答應聯姻，答應幫助林成山，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很大的恩德了，我本身已經不敢奢求什麽了。
“我現在知道，你並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冷酷淡漠，也能明顯地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但是我……”
“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些？還是不習慣坦然接受別人的關心？”霍然來到她麵前半蹲下，看著她的眼睛，“林茉，你的配得感有些低。”
“但是，哪裏會有人會平白無故對另外一個人那麽好，更何況你我隻是商業聯姻……”
霍然輕輕歎了口氣：“林茉，你看著我。”
“首先，我們能結婚，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她思考片刻，有些遲疑地迴答：“你答應了我提出的聯姻的要求？”
“看來還不算太傻。”霍然笑了笑，繼續問下一個問題，“那你覺得，在榕城，我跟我父親的地位和實力，有多少人有這個膽量能強迫我們接受某件事情？”
林茉思考了幾秒，在榕城好像還真的沒幾個能如此大膽，遂搖了搖頭。
“你覺得這場婚姻中我是被你脅迫的一方，所以你時常覺得虧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對你好，覺得你不值得。”
霍然言簡意賅地總結了林茉這幾天的心理，但下一秒卻攏緊了她身上的大衣，輕輕撫上她的手背，認真地說：“但是你忘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願意。”
林茉有些怔愣地看著蹲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後知後覺意識到，好像確實是這樣。
如果霍然不願意，她家現在已經在收拾收拾準備資產清算的道路上了，自己的工作室也可能麵臨倒閉的危境，哪還能坐在這聽他好好說話。
“我知道你一個人習慣了，身邊突然多了些人關心你、看著你，你難免不適應。”霍然輕輕撫摸著林茉手上的婚戒，笑了笑繼續說，“那我們就慢慢來，試著接受我，如何？”
林茉思考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想法：“好。”
雖然還未能徹底釋懷，但這番話讓處於敏感時期的她，對眼前這個人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
“對了，你明天不是要出差？今晚不用去書房處理工作嗎？”
“嗯，是要去準備了。”霍然看了看表，其實時間還早。
“那你明天幾點走？”
林茉在猶豫要不要早起送送他，又怕時間太早自己起不來。
“早上八點的飛機。”霍然說，“你在經期要好好休息，不必送我。”
“哦，好。”
不過說實話，即便是霍然願意讓她送，她也肯定起不來那麽早。
“那我先去書房處理工作了？”
林茉點點頭，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又伸手拉住霍然：“等等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找你商量。”
霍然剛站起身，又被她拉著坐了下來：“什麽事？”
“嗯……就是，你知道我沒有駕照也不會開車，但現在我搬過來了，離工作室又遠得很，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這事我之前也有考慮，目前想到了三個辦法。”霍然詳細說來，“一是跟我坐同一輛車，我們一起上下班。”
“第二個辦法，是我再另外找一名司機，專門負責你的出行。”
“第三種，是我親自開車載你上下班。”
林茉感覺這三種都有些怪怪的，對霍然豎起了四根手指頭：“那有沒有第四種？”
“有。”霍然思考片刻，說，“你成功考到駕照，然後我所有的車隨便你開。”
林茉的方向感和平衡感從小到大都不算好，當初學個自行車都費勁，學開車那得花多少錢多長時間。
“第四條還是直接pass掉吧。”
林茉泄了氣，在前三種方法中猶豫不決。
她不是天天都需要去工作室，除了休息日外，有時候要出去采風，有時候要出差談合作，即便是一天當中也可能中途會去其他地方處理事務，出行時間其實是不定的。
第一個和第三個辦法，方便是方便，還不用另外多付一個司機的工資，但她出行並不是隻有早晚兩次，總不能讓小陳司機兩頭跑。
她思考了好一會兒，糾結地揉著懷中的抱枕：“那……選第二個辦法的話，是不是在多招一個司機的基礎上，你還要再買一輛車啊？”
“……”霍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時帶她熟悉環境的時候好像真的忘了個地方，“我好像還沒帶你去逛過我的車庫？”
林茉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幾天我在家裏就看到過兩輛車，一輛是你那天開的邁巴赫，一輛是你平時上班坐的、小陳司機開的那輛。”
這寒冷冬夜，霍然肯定不會腦子抽風專門帶林茉去他的車庫挑車，便暫且這樣安排：“這兩天你的出行我先讓小陳負責，等我出差迴來後，再專門給你找個負責的司機。”
“好，那就要麻煩你了。”
林茉下意識地客氣，反應過來後話也收不迴來了，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客氣。”霍然笑了笑說，“我去處理工作，你早點迴房休息，我已經讓宋叔調高了你房間的溫度。”
“好。”林茉應下，隨後又對霍然說，“出差順利。”
“嗯，一定平安迴來。”
林茉迴了房間，發現自己的床已經換好了新床單，前兩天晾在外麵的睡裙，此刻也被收了迴來，疊好放在床尾的小沙發上。
洗漱完，她輕輕撫摸著幹淨柔軟的床鋪，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點開了霍然的聊天框。
“今天晚上，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對麵很快就迴複過來。
隨後又蹦出來一句：“早些休息，晚安。”
“嗯，晚安。”
她迴來隻對在別墅內忙碌的王媽打了聲招唿，隨後便迴了自己的房間，剛想換睡衣躺下睡一覺，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曆。
算算日子，四日後她才會來月經，如果日子準確的話。
但現在明顯就是提前了，怪不得剛剛下車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洶湧的感覺，頭也疼得厲害。
這麽想著，她趕緊脫了身上厚重的衣服去了衛生間，果然看到了內褲上一片暗紅。
但好在是剛弄髒的，經血沒沾到衣服上，暫時放下心來的同時，心情也不可避免地更加煩躁。
她幹脆從頭到尾洗了個澡，又新拆了一盒衛生棉條，拿了根合適的型號用了後，才迴到浴室外麵吹幹頭發。
這幾日的忙碌讓她忘記了提前看看日曆，要不然她今天也不會喝咖啡了，喝的還是冰咖啡……
林茉現在就是後悔，無比的後悔。
吹幹頭發後，她剛坐上床，一股困意就湧了上來，連濕毛巾都忘記掛起來，便裹了被子沉沉睡去。
霍然是晚上七點半迴到家的，卻沒看到林茉的身影。詢問王媽後也說少夫人下午迴來後就一直在房間內沒有下樓，也沒說哪裏不舒服。
霍然脫下大衣和西裝外套，上到三樓輕輕敲了幾下門，發現沒有反應後，又在門外給她打了個電話，直到電話自動掛斷都無人接聽。
霍然莫名有些心慌，擔心林茉一個人在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試探著往下扳動門把手，裏麵居然沒鎖。
他放輕了動作推開房門，又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戶外的路燈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即便屋內沒開燈也能大致看清室內的情況。
霍然走上前去，看到女孩兒蜷縮著橫躺在床上，眉間微蹙，似乎是在隱忍，一旁還搭著半濕的毛巾，沒找到手機的影子，估計是還在包裏沒拿出來。
他伸手探向額頭，摸到了一層細汗，但好在沒有發燒，這讓他暫時鬆了口氣。
林茉被來人的動作驚醒，睜眼就看到一個男人半跪在自己床邊，額頭好像還搭了一隻手。
“醒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把她從夢中拉迴現實，林茉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卻被霍然擋了一下眼睛。
“先別動。”
霍然起身，把床頭的暖燈打開，同時調了個舒服不傷眼的亮度，隨後又拿過放在床尾的毛毯披在她身後。
“是哪裏不舒服嗎？”他重新坐在床邊，看著林茉的眼睛問。
“經期到了，我沒注意時間還喝了冰咖啡，所以難受了些，迴來就睡了會兒。”
林茉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頭疼和小腹疼痛，聲音也有些虛弱。
聽了這話，霍然蹙起的眉頭依舊沒能放鬆：“我記得好像不是今天？”
“……”現在的林茉有些腦子轉不過彎，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月經周期？”
“根據你的體檢報告推算的。”霍然說，“所以是提前了？”
林茉點點頭：“提前了四天。”
“那也不能這麽幹躺著，即便是吃止疼藥也要先吃點東西。”霍然了解，耐心勸著她，“或者我讓王媽給你送上來？”
林茉不願意多麻煩別人，搖搖頭拒絕了霍然的建議：“不用，睡了一覺好多了，我還是下去吃吧。”
“可以不用勉強自己的。”
林茉笑了笑，掀開被子踩了拖鞋：“真的好多了，我還沒疼到不能下床走路的地步。”
說著，她起身去開了房間的大燈，轉身就看到了床單上觸目驚心的紅。
不出意外地側漏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睡裙後麵，果然已經暗紅一片，已經暈開了。
之前她哪裏被男人看見過這麽尷尬的場麵，不由得有些慌亂，一邊把男人往房間外麵推一邊說：“霍然……你先出去吧，我換個衣服就下去……”
霍然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順勢被人推了出去，下樓前對林茉叮囑道：“快去換衣服吧，記得穿暖和些再下來。”
林茉窘迫地點點頭，“啪”地關上門。
她把髒衣服和髒床單都換了下來，草草洗暖了身子、換了身衣服才想到把手機找出來，穿好大衣後抱著髒衣服髒床單下到一樓。
“王媽，這些衣服……”她現在有些為難。
王媽將被揉成一團的床單接了過來，說：“少夫人，這些交給我吧。”
她點點頭，走到餐桌前坐下，座位右手邊的馬克杯中裝好了熱氣騰騰的紅糖水。
抱著杯子暖了會兒手，她才端起來喝了一口，不算很甜，有些辣辣的，應該是薑汁紅糖。
霍然看見她臉色好了點，這才開口道：“王媽說，痛經的話可能沒什麽胃口吃東西，若這些你吃不下的話，她等下再幫你煮些粥。”
林茉笑了笑，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青菜：“我現在還好，沒有剛迴家時那麽難受了。”
霍然還想說些什麽，但最後的話還是變成讓她先吃飯，恢複點力氣。
吃過晚飯後，林茉在客廳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才吃了藥，這時候她的精神終於是好了許多。
“會覺得冷嗎？”
說著，霍然在林茉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把裝了熱水的杯子放在她麵前。
“還可以。”林茉現在倒是不冷，但是腰有些酸痛。
霍然將一個抱枕放在她腰後，後又坐下，有些遲疑地說：“……雖然我學過一定的生理知識，但還第一次照顧女生的經期，你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我。”
聽了這話，不知是因為激素變化而導致情緒的變化，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林茉沒由來地歎了口氣：“霍然，我覺得這幾天你對我太好了，我有些……不適應。”
“願意說說嗎？”
霍然坐在一旁，偏過頭看著她，不催促，但也沒有離開。
林茉抱著杯子，斟酌著開口：“我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這麽多年來我一個人都習慣了，平時除了岑柳外，基本上沒什麽交心的朋友，能聊得來的異性朋友更是沒有。”
“之前答應林成山提出的這場商業聯姻，你的各方麵條件都好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平日工作忙碌，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平日裏我們可能根本碰不上幾麵，我不管住在哪裏，基本上都跟一個人住沒什麽區別。
“我之前心裏想的是，你對我好或不好，我其實都不介意，因為你能答應聯姻，答應幫助林成山，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很大的恩德了，我本身已經不敢奢求什麽了。
“我現在知道，你並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冷酷淡漠，也能明顯地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但是我……”
“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些？還是不習慣坦然接受別人的關心？”霍然來到她麵前半蹲下，看著她的眼睛，“林茉，你的配得感有些低。”
“但是，哪裏會有人會平白無故對另外一個人那麽好，更何況你我隻是商業聯姻……”
霍然輕輕歎了口氣：“林茉，你看著我。”
“首先，我們能結婚，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她思考片刻，有些遲疑地迴答：“你答應了我提出的聯姻的要求？”
“看來還不算太傻。”霍然笑了笑，繼續問下一個問題，“那你覺得，在榕城，我跟我父親的地位和實力，有多少人有這個膽量能強迫我們接受某件事情？”
林茉思考了幾秒，在榕城好像還真的沒幾個能如此大膽，遂搖了搖頭。
“你覺得這場婚姻中我是被你脅迫的一方，所以你時常覺得虧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對你好，覺得你不值得。”
霍然言簡意賅地總結了林茉這幾天的心理，但下一秒卻攏緊了她身上的大衣，輕輕撫上她的手背，認真地說：“但是你忘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願意。”
林茉有些怔愣地看著蹲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後知後覺意識到，好像確實是這樣。
如果霍然不願意，她家現在已經在收拾收拾準備資產清算的道路上了，自己的工作室也可能麵臨倒閉的危境，哪還能坐在這聽他好好說話。
“我知道你一個人習慣了，身邊突然多了些人關心你、看著你，你難免不適應。”霍然輕輕撫摸著林茉手上的婚戒，笑了笑繼續說，“那我們就慢慢來，試著接受我，如何？”
林茉思考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想法：“好。”
雖然還未能徹底釋懷，但這番話讓處於敏感時期的她，對眼前這個人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
“對了，你明天不是要出差？今晚不用去書房處理工作嗎？”
“嗯，是要去準備了。”霍然看了看表，其實時間還早。
“那你明天幾點走？”
林茉在猶豫要不要早起送送他，又怕時間太早自己起不來。
“早上八點的飛機。”霍然說，“你在經期要好好休息，不必送我。”
“哦，好。”
不過說實話，即便是霍然願意讓她送，她也肯定起不來那麽早。
“那我先去書房處理工作了？”
林茉點點頭，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又伸手拉住霍然：“等等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找你商量。”
霍然剛站起身，又被她拉著坐了下來：“什麽事？”
“嗯……就是，你知道我沒有駕照也不會開車，但現在我搬過來了，離工作室又遠得很，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這事我之前也有考慮，目前想到了三個辦法。”霍然詳細說來，“一是跟我坐同一輛車，我們一起上下班。”
“第二個辦法，是我再另外找一名司機，專門負責你的出行。”
“第三種，是我親自開車載你上下班。”
林茉感覺這三種都有些怪怪的，對霍然豎起了四根手指頭：“那有沒有第四種？”
“有。”霍然思考片刻，說，“你成功考到駕照，然後我所有的車隨便你開。”
林茉的方向感和平衡感從小到大都不算好，當初學個自行車都費勁，學開車那得花多少錢多長時間。
“第四條還是直接pass掉吧。”
林茉泄了氣，在前三種方法中猶豫不決。
她不是天天都需要去工作室，除了休息日外，有時候要出去采風，有時候要出差談合作，即便是一天當中也可能中途會去其他地方處理事務，出行時間其實是不定的。
第一個和第三個辦法，方便是方便，還不用另外多付一個司機的工資，但她出行並不是隻有早晚兩次，總不能讓小陳司機兩頭跑。
她思考了好一會兒，糾結地揉著懷中的抱枕：“那……選第二個辦法的話，是不是在多招一個司機的基礎上，你還要再買一輛車啊？”
“……”霍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當時帶她熟悉環境的時候好像真的忘了個地方，“我好像還沒帶你去逛過我的車庫？”
林茉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幾天我在家裏就看到過兩輛車，一輛是你那天開的邁巴赫，一輛是你平時上班坐的、小陳司機開的那輛。”
這寒冷冬夜，霍然肯定不會腦子抽風專門帶林茉去他的車庫挑車，便暫且這樣安排：“這兩天你的出行我先讓小陳負責，等我出差迴來後，再專門給你找個負責的司機。”
“好，那就要麻煩你了。”
林茉下意識地客氣，反應過來後話也收不迴來了，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客氣。”霍然笑了笑說，“我去處理工作，你早點迴房休息，我已經讓宋叔調高了你房間的溫度。”
“好。”林茉應下，隨後又對霍然說，“出差順利。”
“嗯，一定平安迴來。”
林茉迴了房間，發現自己的床已經換好了新床單，前兩天晾在外麵的睡裙，此刻也被收了迴來，疊好放在床尾的小沙發上。
洗漱完，她輕輕撫摸著幹淨柔軟的床鋪，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點開了霍然的聊天框。
“今天晚上，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對麵很快就迴複過來。
隨後又蹦出來一句：“早些休息，晚安。”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