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天和燕莫炎緊緊跟隨著皇帝的腳步,一同朝著林皇後所居的鳳儀宮走去。此時的林皇後早已得到了通傳,知曉燕禎將會親自帶領著她的兩個兒子前來用膳。為此,她特地囑咐自家的小廚房精心準備,務必做出一桌豐盛可口的佳肴來款待他們。


    隻見林皇後身旁跟著的大嬤嬤焦氏快步走了過來,恭敬地向林皇後迴稟道:“娘娘,菜肴都已準備妥當,隻待皇上與皇子們駕到,便可立即上菜。隻是……此次方公公那邊通知得實在有些遲了,以至於無法預備好皇上平日裏最愛喝的那道骨湯。”說著,焦氏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納悶起來。要知道,這皇上可是土生土長、正兒八經的北方人啊,怎會偏偏喜愛喝那源自南方且需要長時間精細熬煮的湯羹呢?想來想去,焦氏覺得此事或許與住在鳳鸞宮裏的那位有關吧。畢竟,後宮之中的明爭暗鬥從未停歇過,誰能說得清楚其中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緣由呢。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已過去好些年。盡管這些年來,皇上對那位的賞賜從未間斷過,但細細想來,似乎也就僅此而已。雖說每年送來的珍寶、綾羅綢緞等賞賜著實不少,可那侍寢的次數與皇後相比,卻是遠遠不及。


    為此,皇後曾暗中派人前去打探情況。得到的迴報卻令人大感意外,據探子所言,葉貴妃身體康健,並無任何隱疾,完全能夠正常侍寢。但不知為何,皇帝每夜前往其寢宮時,往往隻是稍作停留,看一眼便走,甚至連飯都不吃,僅僅讓葉貴妃坐在床邊相陪片刻。當探子將此消息傳迴時,不僅皇後震驚不已,就連自己聽聞後也是瞠目結舌,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緣由。


    正在此時,隻聽皇後緩緩開口說道:“罷了,既然如此匆忙,來不及準備就算了。皇上若想品嚐,直接去鳳鸞宮即可,想必那裏應是常年備有。倒是景天和莫炎,他們如今課業繁忙,今日難得前來用膳,可有備好黃燜魚肚和羊霜腸?這兩道菜是他倆平日裏最愛吃的。”


    焦氏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趕忙應道:“迴娘娘話,早就準備好了!太子和七皇子平日裏喜愛吃的那些個膳食啊,咱們宮裏一直都是常備著呢,就等著他們隨時來享用。主子您盡管放寬心就是啦。”


    聽到這話,皇後微微頷首,似乎感到些許滿意,但緊接著她抬起手輕輕捋了捋腦後的發髻,那動作優雅而端莊。稍作停頓後,皇後再次開口說道:“如此甚好。隻是……不知今日皇上為何突然將諸位皇子都召迴到宮中來了呢?本宮這心裏呀,老是覺著有些不踏實。”說話間,皇後伸出一隻玉手輕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仿佛想要撫平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情緒。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到宮人的稟報聲響起:“皇上駕到!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到!”這聲音在宮殿內迴蕩著,讓原本安靜的氛圍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皇後一聽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們都來了,臉上頓時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她連忙起身,腳步匆匆地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不一會兒,隻見皇帝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身後緊跟著太子燕景天和七皇子燕莫炎。皇後恭敬地向皇帝行了個禮,而兩位皇子則向父母請安問好。一番見禮之後,眾人紛紛落座準備用膳。


    然而,由於整個上午都被燕南迴有意拖延時間,導致大家此刻才開始享用今日的第一頓飯。燕莫炎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此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皇子的尊貴身份,他拿起筷子就風卷殘雲般地狼吞虎咽起來。那模樣簡直像是幾天沒吃過飯似的,讓人看了不禁忍俊不禁。


    相比之下,太子燕景天雖然同樣感到饑餓難耐,但畢竟皇帝和林皇後都在座,他還是努力保持著應有的儀態,稍稍克製住了自己吃飯的速度。盡管如此,他往嘴裏送食物的動作卻明顯比平日裏要快上許多,仿佛生怕晚一秒鍾美食就會從眼前消失一般。


    皇後一臉茫然,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何事,但還是麵帶微笑地說道:“炎兒啊,你慢些吃,若是不夠呢,等會兒讓小廚房再給你做一些便是。”她溫柔地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孩子,眼中滿是慈愛。緊接著,皇後又將目光轉向了皇帝燕禎,笑容依舊燦爛,輕聲問道:“皇上今日怎會如此空閑,特意宣孩子們迴宮相聚呀?可是有什麽重要之事要與臣妾和孩子們商議麽?”


    燕禎坐在桌前,手中拿著奏折,連頭都未曾抬起一下,語氣平淡地道:“皇後,你可還記得兩年前朕當著眾人之麵,狠狠地抽打了那南迴整整五十鞭之事否?”他的話語雖輕,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言罷,燕禎緩緩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雙眸,直直地盯著麵前的林皇後,眼神深邃而犀利,讓人難以捉摸其中蘊含的深意。


    “臣妾自然記得,確有此事。想當初,皇上為此大發雷霆呢!佟妃妹妹更是心急如焚地跪在禦書房外苦苦哀求陛下許久。”皇後輕輕頷首,臉上露出些許迴憶之色,但心中卻暗自納悶兒,不知為何此刻會突然提及這樁舊事。她那雙美麗而又深邃的眼眸,滿含疑惑地望向皇帝,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端倪。


    燕禎注意到皇後眼中的困惑與不解,心裏便估摸出這件事皇後或許並不知曉內情。他微微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皇後啊,當年京兆尹上奏說老五與人當街爭搶民女,甚至將對方的腿都給打斷了。為平息民憤,朕不得不下令重責他五十鞭。然而,近日朕方才得知,事實根本並非如此!當天分明是那青州府家的紈絝公子仗勢欺人、強搶民女,老五路見不平,仗義出手相助罷了。可誰能想到,當時的京兆尹竟是你的親兄長,論起輩分來,他也算是南迴的舅舅呀。真不明白他怎能如此狠心,這般汙蔑自己的外甥。”說到此處,燕禎的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顯然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越說越生氣的燕禎,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隻見他猛地將手中的筷子用力一拍!那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屋子裏炸響,驚得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顫。刹那間,屋子裏的眾人仿佛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皇後坐在一旁,原本還算鎮定的麵容此刻也是大驚失色。她心中暗暗咒罵著自己那個沒腦子的哥哥,怎麽能如此莽撞行事,這種事情竟然也敢稀裏糊塗地處理。不過仔細想想,犯糊塗頂多也就是個罷官免職的下場,可若是蓄意構陷皇子,即便他身為國舅,恐怕也難以保住這條小命。


    想到此處,皇後連忙起身,快步走到燕禎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惶恐地說道:“皇上息怒,此事確實是臣妾的二哥有錯在先,沒有經過詳細調查便倉促結案。但臣妾可以擔保,他絕對不是有意為之啊!南迴雖然並非臣妾親生,但臣妾一直以來都將他視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對他關愛有加,請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所言,寬恕臣妾的哥哥吧!”說著,皇後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原本,皇後那看似飽含深情、將燕南迴視作己出的一番假話,竟然讓燕禎頗為滿意。然而,她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卻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燕禎剛剛燃起的好感。皇後竟要求燕禎寬恕自己的兄長以及整個林家!


    想到今早密探帶迴的稟報,燕禎心頭的怒火便如火山般噴湧而出,再也無法抑製。他麵色陰沉地冷哼一聲,聲音冰冷刺骨:“饒恕?饒恕他們?那誰又能來饒恕我那當時年僅十六歲的幼子呢?若不是當時事情沒有進一步惡化,恐怕老五也要步老四的後塵而去了!你們林家可真是膽大包天,告訴你那位兄長,讓他親自前來認罪伏法,否則,整個林家都休想承受得住天子的雷霆之怒!”


    言罷,燕禎又將目光轉向燕景天與燕莫炎二人,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聽聞老七與此事有所牽連,不論真假與否,僅此一迴。倘若日後被朕發現你們與林家還有勾結往來,哼哼,你們也就別想再繼續做朕的兒子了!”說罷,燕禎猛地一揮衣袖,頭也不迴地揚長而去,隻留下身後眾人噤若寒蟬,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整個宮殿內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太子和燕莫炎眼見皇帝拂袖而去後,趕忙疾步上前,與焦氏一同小心翼翼地將皇後攙扶起身來。他們一邊輕聲寬慰著皇後,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導著她。然而,在場的每個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今日之事已然觸及到了皇帝的逆鱗。要知道,在這深宮內苑之中,四皇子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諱莫如深的話題,乃是宮中的大忌。可如今,皇帝竟然親口提及此事,由此可見,他對林家怕是多多少少已經心生不滿,難以再容忍下去了。


    燕景天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母後,今日父皇大發雷霆,依兒臣之見,此事應當盡快告知外祖父知曉才好。畢竟此次事端皆因二舅舅而起,四弟不幸夭折,五弟曆經磨難方才僥幸存活於世。任是誰看到這番情景,恐怕都會認為林家有意針對佟家。日後我們行事必須加倍小心謹慎,切不可再度激怒父皇啊!”


    皇後滿臉愁容地站在寢宮之中,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痛著。就在剛才,皇帝那憤怒的斥責聲還在耳邊迴蕩,讓她感到無比難受。


    迴想起與皇帝一同走過的這二十多個春秋,他們曾是年少時的恩愛夫妻啊!這麽多年來,盡管自己不敢自詡為婦德的楷模,但一直以來都是溫順恭敬的。然而今天,皇帝竟然破天荒地對她說了如此嚴厲的話語,這著實令她震驚不已。


    而這一切的起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的娘家人。一想到這裏,皇後心中的委屈就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突然,皇後抬起頭來,對著身旁的焦嬤嬤喊道:“焦嬤嬤,你快去給我父親送個信兒,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想要立刻見到他。”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接著,皇後轉過身來,看向燕景天和燕莫炎二人,緩聲道:“你們兩個不要再插手此事了,這件事母後自會妥善處理。”她的語氣雖然輕柔,但其中蘊含的威嚴卻讓人無法忽視。說完之後,皇後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想要將滿心的煩悶都隨著這口氣吐出去。


    燕景天微微蹙起眉頭,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母後,依兒臣之見,待您迴頭見到外祖父時,還是心平氣和地與他好生交談一番吧。父皇適才確實有些衝動,但這也是因為四弟未能存活於世,此事一直如同一根刺般深埋在父皇心中,成為了一道難以撫平的傷痛。再者,老五兩年前所鬧出之事影響頗大,那場鞭刑更是險些要了老五的性命,他能挺過那一劫實屬不易啊!”


    皇後靜靜地聽著燕景天的話語,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母後知曉了,你們兄弟二人且先行返迴書院去吧。”言罷,她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一旁的焦嬤嬤趕忙上前扶住皇後,小心翼翼地陪著她往內殿走去,準備到後方歇息。


    燕景天與燕莫炎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流露出一絲無奈。燕景天上前一步,伸手輕拍了拍燕莫炎的肩膀,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安慰的話語,但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輕歎,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在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鳳鸞宮中,隻見葉貴妃身著一襲華美的錦緞宮裝,上麵繡著精美的鳳凰圖案,顯得格外雍容華貴。她那嬌豔如花的麵容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正優雅地坐在餐桌旁。


    此刻,葉貴妃手中拿著一雙精致的象牙筷,輕輕地夾起一塊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雞肉,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燕凜豐麵前的玉碗之中。與此同時,她朱唇輕啟,輕聲細語地說道:“豐兒啊,近來你的課業進展如何呀?可別太累著自己了,但也萬不可懈怠喲!”


    說罷,葉貴妃微微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後接著又道:“還有啊,豐兒,瀾依如今在學院求學呢,你作為兄長可得多多照拂於她才是。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在外獨自闖蕩總歸是諸多不易的。”說到此處,葉貴妃不禁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疼惜之色。


    “唉,原本本宮都已說好要親自去向你父皇懇請旨意,讓瀾依能順利進入鳴鹿書院就讀。誰曾想,就在半月之前,那丫頭不知怎的竟執拗起來,非要憑借自身努力考入鳴鹿書院不可。真是個要強的孩子……”


    燕凜豐一臉無奈地坐在桌前,靜靜地聽著葉貴妃不停地絮絮叨叨。他心裏暗自歎氣,每一次來到這裏,情況總是如此相似。這位母妃要麽開口詢問父皇賜予了何種賞賜,要麽便是念叨起葉瀾依的事情。這讓燕凜豐不禁心生疑惑,仿佛在母親眼中,自己並非她的親生兒子一般。


    迴想往昔,或許出於孝順和尊重,燕凜豐還能耐下性子傾聽下去,甚至偶爾也會好言安慰一番自己的母妃。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就在剛剛,他險些遭到皇帝的嚴厲問責,心情本就沉重壓抑。而此刻麵對葉貴妃沒完沒了的嘮叨,燕凜豐隻覺得愈發煩躁不堪。


    他一邊機械般地往嘴裏扒拉著飯菜,一邊暗暗思忖:真不知這外界傳聞中葉貴妃寵冠六宮究竟從何而來?難道僅僅因為父皇一時的恩寵嗎?從小到大,燕凜豐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失去了父皇的寵愛,母妃恐怕將變得一無所有。


    想到此處,燕凜豐再也無法忍受葉貴妃的喋喋不休,他索性加快了進食的速度,恨不得立刻吃完飯逃離此地,返迴那寧靜的鳴鹿書院。那裏沒有無休止的紛爭與煩惱,隻有知識的海洋可以讓他沉浸其中,暫時忘卻宮廷中的種種紛擾。


    未央宮那寬敞而華麗的殿內,佟妃端莊地端坐在那裏,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雍容華貴。這位已然過了雙十九年華的女子,其容顏卻絲毫未見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她的肌膚依舊白皙如雪,吹彈可破;雙眸猶如秋水般澄澈動人,顧盼生輝。


    遙想當年,佟妃年僅十四歲之時,便滿懷憧憬與嬌羞地踏入了燕禎的皇子府,從此成為了尊貴的皇子妃。然而那時的她年紀尚幼,青澀懵懂如春日枝頭初綻的花苞,因此一直未能與燕禎圓房。


    命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的轉折。誰又能料到,後來林家看中了燕禎出眾的能力,竟將自家女兒——林皇後送入皇子府做了側妃。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林皇後竟然搶先一步懷上了身孕。待到燕禎最終登上皇位之際,林氏和葉氏皆已順利誕下龍子,為皇室開枝散葉。


    就在這時,佟妃亦迎來了喜訊,經太醫診斷,她身懷六甲,且腹中乃是罕見的雙胎。這本該是天大的喜事,奈何當時的燕禎正值鞏固皇權的關鍵時期,急需得到林家勢力的大力支持。權衡利弊之下,佟妃無奈地從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子正妃之位降格為妃子。


    話說那林氏,因其家族勢力龐大且自身美貌出眾、聰慧過人,終得皇帝青睞,登上後位寶座,母儀天下。而葉氏呢,雖因誕下皇子燕凜豐時而傷及身體,但好歹也獲封為貴妃,享盡榮華富貴。


    再看這佟妃,她生產之時可謂是曆經九死一生啊!不僅如此,其長子竟未能保住性命。要說其中沒有有心之人暗中作祟,又怎會發生這般慘事?正因如此,皇帝常常前往未央宮探望佟妃,以表關切之情。然而,佟妃卻每每以自身身體有恙為由,婉拒皇帝留宿。久而久之,皇帝便不再頻繁光顧未央宮了。


    再說那燕南迴,不知何故總是闖禍不斷。每次他故意將事情鬧大,隻為引得皇帝對其加以懲罰,好讓佟妃為救愛子前來向皇帝求情。可一直到兩年之前,佟妃方才首次踏出未央宮,親自懇求皇帝饒恕燕南迴。最終,兒子算是得救了,可佟妃卻為此付出了不願承受的代價。


    這一次,燕南迴將兩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佟妃。佟妃靜靜地聆聽著,她美麗而高貴的麵容逐漸變得冷峻起來。待燕南迴講述完畢後,佟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輕聲說道:“以往本宮不與人爭鬥,並非是沒有能力去爭,而是根本不屑於參與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本宮唯一的心願便是看著你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其他皆不重要。然而未曾想到,此次竟有人如此陰險狡詐,使出這般卑劣手段算計於你。不過既然母妃已經知曉此事,你便無需擔憂。隻需安心在書院裏用功讀書即可,這邊的諸般事宜,從此以後切莫再過問,母妃自會替你籌謀規劃好所有的一切。”


    燕南迴乖巧地點了點頭,應道:“母妃所言極是,兒子明白其中利害關係,定會謹遵母妃教誨。隻是還望母妃在宮中也要多加留意自身安危,畢竟有些人的手段不僅繁多且陰狠無比,他們的黑手伸得既長又肮髒不堪。兒子此次能平反,多虧了嵐嵐出手相助,方才得到了父皇的褒獎和賞賜。想必經此一事之後,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即便再有什麽陰謀詭計,短期內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我下手了。”


    “母妃知道了,母妃在這裏,也定會加倍小心的。”佟妃溫柔地看著燕南迴,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燕南迴就這樣靜靜地陪在佟妃身旁,與她閑聊著一些瑣碎之事,偶爾逗得佟妃掩麵輕笑,母子間的氛圍格外溫馨。不知不覺中,時間悄然流逝,過了好一會兒,燕南迴才起身向佟妃告辭道:“母妃,兒臣還有課業要完成,便先迴鳴鹿書院了。”


    佟妃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囑咐道:“路上小心些,莫要著急。”待目送著燕南迴漸行漸遠之後,佟妃這才收迴目光,轉頭看向身邊一直默默伺候著的大宮女秋月秋姑姑,緩緩開口說道:“秋月啊,等會兒你去一趟本宮的私庫,將那箱金錠取出來,送到陛下那裏去吧。記住,什麽都不必多說,隻需告訴陛下,本宮已然知曉兩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本宮並不奢求陛下能因此而憐惜於我,隻是希望他切莫讓咱們兒子白白挨打受苦。”說完,佟妃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哀傷。


    秋月深知那滿滿一箱金錠所承載的深意。迴首過去的兩年時光,皇帝竟然累計留宿於未央宮多達一百三十六次之多!每次皇上駕臨,佟妃都會默默地將一枚金錠投入那個原本空空如也的箱子之中。想當初,佟妃曾言,如果有朝一日她香消玉殞,便讓秋月將這些金子送到皇帝跟前,權當作是自己付給皇帝的買春之資。然而,令秋月始料未及的是,此次竟聽聞如此令人振奮的喜訊,看來往後再也無需對皇帝強顏歡笑、虛情假意了。


    “娘娘,您當真已下定決心去爭奪了嗎?”一旁的秋嬤嬤滿臉憂慮地開口詢問道。


    “哼,事到如今,無論是爭還是不爭,那些人都不肯放過我們母子。既然如此,從今往後,本宮絕不會再有半分退讓!屬於我兒應得之物,某些人也該乖乖歸還了!”佟妃冷笑一聲,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鳳儀宮所在的方向,仿佛能夠穿透重重宮殿樓閣,直達敵人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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