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嵐剛進薑黃氏的院子,便聽見裏麵摔東西的聲音,心裏暗叫不好,自己這個外祖母性子最是溫順,自己從沒見過她和誰發過火,趕緊加快了動作,三步並兩步進了屋。


    “給外祖母請安”蕭嵐也顧不得等薑黃氏讓自己起身,上去扶住薑黃氏,撒嬌的問道:外祖母怎麽了,怎麽發那麽大火氣。嚇著嵐兒了。


    薑黃氏看著自己這個心肝外孫女的臉,火氣瞬間就消了一半,說道:還能是誰,就是你那蠢笨的舅母加上你那不知羞恥的表姐。


    蕭嵐知道這兩個舅母,大舅母一直溫恭勤勉,也不愛說是非,最是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喜歡。而二舅母從小在家嬌養,又屬於低嫁給自己二舅舅,多少心底有些看不起薑家眾人。行事多少有些鋪張,和勤儉持家,處世有章法的大舅母一比較,高下立見。自己外祖父是公爹不會說什麽,頂多也就是讓二舅舅多修身齊家,而自己外祖母本身就是女人,又是婆母。不喜薑黃氏之事都不加掩飾,弄得薑家眾人皆知。婆媳倆也就維持個表麵和諧。


    外祖母,好端端怎麽說舅母和表姐了?


    蕭嵐想著小時候,有一年春節,二舅舅和舅母因一個女子大吵一架,姚氏帶著薑珠珠迴了娘家,連後麵二舅舅病重也不肯迴來,外祖母也就是哭著罵了舅母狠心,也不像今天發這麽大的火。


    “好端端的,你可知珠丫頭定親了”一提到那對母女,薑黃氏這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起來了。


    “定親,不是說要定親嗎,怎麽變定親了”蕭嵐琢磨是不是自己外祖母,氣頭上說錯了。要知道薑珠珠本是薑家人,之前姚家老太爺給指婚,就已經不妥,不過那會外祖父見婚事不錯,也就沒多說什麽。


    自己家與蕭家關係都這樣,外祖家也從未要幹涉自己和哥哥的婚事,自己和哥哥若是將來要定親,父親母親肯定也會提前告知自己祖父。


    “就是定親,她們今天來說是要定親,你外祖父不同意,逼得沒辦法,才說了實話,已經定親了。關鍵我和你外祖都不知道,她姚氏直接讓姚家給收了聘書合了八字。這是當我與你外祖死了呀”說完薑黃氏開始嗚咽。


    蕭嵐看著從小把自己帶大的外祖母,心裏也跟著難受,因著鳳命的傳言,薑霓凰害怕蕭嵐在禹州城不安全,斷奶後邊將她放到韶州,由薑黃氏養著,蕭嵐剛來韶州城時,有些水土不服,是薑黃氏整夜整夜的抱著,生怕蕭嵐夜裏難受,下人照顧不好。趕上下雨打雷,也是薑黃氏一夜又一夜的哄蕭嵐入睡,可以說蕭嵐小時候母親之愛,其實都是薑黃氏給的。看著薑黃氏如此難過,蕭嵐心裏給深州姚氏記上一筆,


    雖然心裏也惱,但是還是勸到,外祖母莫要在為小人傷心,深州姚氏如此欺我蕭府,以後孫女一定會好好會給姚家一份大禮。隻是二舅舅也任由舅母如此做派?


    “要不怎麽說你那表姐是個不知羞的,就是她和那姚氏帶著那個男人一家子,去的深州姚家,同那姚老頭許了這門親事。你那糊塗舅舅還什麽也不知道,今天跟著來以為是想定親,卻不知道他的好娘子好女兒早就把親定好了。連你那表哥都比他早知道。”


    “竟有此事,那外祖父為何不肯”蕭嵐想這親都定了,還能有什麽可說,隻是之前外祖父並不知道舅母她們背地裏幹的事,為何不允。表姐歲數也在那,但凡那個顧三郎沒大問題,應該不會不答應。


    “你可知那顧三郎是什麽人?”薑黃氏這會也稍微順了點氣,說道:那個顧三郎就是個白丁,父母是晉州府平頭百姓,她姐姐嫁到了沙溪鎮,他們是來女婿家做客的。


    薑黃氏說完蕭嵐,暗道:這不巧了,錢嬤嬤賣給自己的地,不就在沙溪鎮邊上鳳凰山裏嗎,


    “雖說這個顧公子,出身不好,但是舅母剛同我講了表姐受傷被救,就是衝著這救命之恩,外祖父應該也不會如此反對呀。”蕭嵐心想,估計自己舅母和表姐,為了能促成這種婚事,指不定就會把崴腳誇成救命之恩。


    果不其然,聽蕭嵐說完,薑黃氏並沒反駁救命之恩,而是對著蕭嵐說道:你可知那顧家郎今年幾歲?


    “幾歲呀?”蕭嵐想一個白丁,自己表姐眼界高,太老太醜的,她絕對看不上,要不然也不至於都二十有二了,還沒成親。


    說到這個,就見薑黃氏一臉羞憤“十六,十六,那顧家郎與你同歲呀,你那個不知廉恥的表姐,她怎麽敢的”說完薑黃氏又要捶自己胸口。


    蕭嵐聽完也呆住了,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自己這個表姐是有些技藝在身上的,古話女大三,報金磚,到她這,直接要了雙份。


    蕭嵐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薑春來那麽反對,姚家還真是誅心,他們把親事給定了,迴頭成婚時,丟臉的卻是薑家。這姚家老太爺真是好大一張臉。


    “外祖母,不管怎樣,咱們不能氣壞自己身子,你先消消氣,”說完又喚桂嬤嬤去廚房端些黃氏愛吃的吃食。等吃食擺好後,勸著薑黃氏,外祖母不管一會怎樣,也別餓著自己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罵人呀。剛剛聽說外祖母沒用飯,我這擔心外祖母,也沒顧上吃飽,就趕緊過來了,這會都餓了,要不外祖母陪我吃點吧。


    桂嬤嬤見狀也在一旁幫忙勸道:夫人,咱們可別為了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自個的身體,你看嵐小姐這還餓著肚子,你不心疼嗎?


    薑黃氏這一通說心情也暢快了些,又聽見蕭嵐為著自己,還餓著呢。是又感動又心疼,心裏把姚氏母女罵了一遍。


    蕭嵐陪著薑黃氏吃了些吃食,見薑黃氏實在胃口不佳,便也不再勸了,隻讓月兒迴去院裏取自己最愛的雪山銀針過來泡上,再說了幾個薑黃氏愛吃的糕點名,讓桂嬤嬤囑咐廚房做了送過來。交代完這些事後便抱著薑黃氏,給她揉揉背,順順氣。不過心裏越想越不對勁,這顧家三郎的事,怎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雖說自己同薑珠珠沒有深交,但是把自己外祖母氣成這樣,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呀。


    等茶泡好後,蕭嵐邊喝茶便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也不知道,外祖父和大舅舅要同二舅舅說什麽。


    “能說什麽,自然是把你那個二舅舅罵一頓,你這外祖父不好罵那對母女,就把氣都撒你二舅舅身上,不過說到底也是他活該,若不是他縱著妻女胡鬧,哪會有今天這種事。說到底,那是他家招女婿,看看他想怎麽辦再說。”薑黃氏無奈道,自己這個二兒子,從小體弱,身體又有點小疾,雖然有些才華,卻不能入仕為官。自己那個二兒媳家世本就比薑家好,所以老二一直什麽事都縱著,隻是今天這個事,實在不知怎麽辦好。


    蕭嵐知道薑黃氏嘴硬心軟,但是今天薑姚氏母女把自己外祖外祖母氣成這樣,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於是就用薑黃氏說道:人家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在舅母這,何止是一個兒,那是待顧三郎比雲柏哥哥還好呢。


    “哦,她又弄什麽幺蛾子了”薑黃氏一聽就知道姚氏又沒幹啥好事。


    “剛才外祖與大舅舅沒來時,舅母和表姐要我去和蘭公子說。讓他給顧家三郎寫份推薦信,好去鳴鹿書院上學,且不說我與那蘭公子隻見過幾麵,算是君子之交。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也不好為其他男子的事去找外男吧。而且祖母你有所不知,自打兩年前蘭公子出完那本詩集,便一戰成名,比之世家大儒也不差,他的推薦線就是國子監,應該也能破例收下,那一份信萬金也換不來。若是我真求到了,此事傳開估計我名聲也算毀了。”蕭嵐才不管那些,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外祖母心軟,認下這啞巴虧。


    “豈有此理,桂嬤嬤你去前廳尋老爺和大爺二爺過來,就說我頭風病又犯了,難受的緊”又轉頭對蕭嵐說:“嵐嵐,這醃臢的事,你就別管了,迴去收拾東西,後天不是就要去京城嗎,一會同你姨母說一聲,明晚早些過來用膳,為你餞行。玉玉的腳上若是沒好,就別過來了,在屋裏好生養著,迴頭你們小姐妹自己道個別就好。”


    “好的,祖母,我這就去姨母那同她說明日家宴的事,你一會餓了,記得用些糕點。”


    說完蕭嵐帶著玉兒出了薑黃氏的院子,奔薑秀芝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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