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夜晚,我依稀的記得,散發溫暖的烤架邊,將夏日的熱,透發出來,映的臉通紅通紅,也輕輕拂過,留下燙手的印記。


    最後的蘇醒,便是在那殘留著迷人芬芳的床上,熟悉的氣息,被發絲遮蓋的臉龐,都是那麽不經意。


    清晨讓我蘇醒,那便是再也睡不著,我靠近楚玥,朝著她那邊挪了挪身子,與她相差幾公分間,就感受到了她的鼻息。


    隨著唿吸不間斷起伏的胸口,讓我蠢蠢欲動,不知是不是本能,我凝視著她的嘴唇,竟然有一種衝動。


    我糊了糊臉,覺得自己此刻不該想這些齷齪之事,起身靠在了床頭櫃上,望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沉思著。


    楚玥睡的很香很熟,應該是昨晚累壞了,玩到十一點多,我喝得有點高,把全部的雜務事一股腦的推給了她。


    這並不是她的義務,隻是接受了妥協,與生活上的種種困難,本應該有我的一份責任。


    我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楚玥裸露出的脖子,伸手摸了摸小臉,冷冷的,沒有一絲溫暖。


    我將空調關了,遙控器甩在一邊,習慣性的摸了摸口袋,看向放置手機的櫃台,空空如也。


    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奇了怪了,我手機呢?我昨晚喝高扔哪去了?”


    說著說著起身,穿上拖鞋四處打量著周圍,渴望尋找到那個身影。


    “你的手機好像在客廳……昨夜下雨在地上撿到了你的手機,就放客廳了……”


    楚玥含含糊糊的說道,我的目光順著聲音來源看去,有些驚慌,是我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她,我有些不安,便湊上前去。


    她揉了揉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深沉睡去。


    “吵醒你了?”


    我親切的問道,她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側過身去,便沒了動靜。


    被子被她踢了下去,拉低了一截,室內的冷空氣還沒散開,不要為了貪圖一時的涼快而去損害身體。


    我重新的將被子提了提,穿好衣服就下了樓去,客廳的沙發上,擺放著我的手機,彈出了許多信息,網購優惠信息,美團優選信息,甚至是瀏覽器新聞,還有天氣預報。


    總之非常的雜亂,卻有一條與之不同,沒有聯係人名字,沒有頭像,隻有一串電話號碼開頭,給我發了一條亂碼。


    有些匪夷所思,我揣測著這條信息的來源,正準備撥打電話過去時,秋繪給我打來了電話。


    手機震動了幾下,我望著電話頁麵癡呆了幾秒,接通了她的電話。


    “考慮好沒有?向陽。”


    她的語氣依舊是如此冷漠,直麵主題,不做過多的拐彎抹角。


    我沉吟了一會後,靠在沙發背上,仰頭凝望,“我覺得……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電話那頭沉默了,隻有細微的汽車鳴笛聲,我內心有些不自在,感覺有些辜負了她的期望,雖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水分,幾斤幾兩,但麵對突如其來的天大富貴,也不是能夠掌握的。


    “為什麽?”


    秋繪問道,我有些愕然,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跟我這種人對說廢話的,一遍的事情,不會多說第二遍,一次的選擇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我絲毫聽不出她的語氣和情緒,語氣冷冰冰的,或許是我多想了。


    “我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也不是不清楚,我的能力差,無論是在管理還是在工作方麵,都缺乏一定的經驗,難以處理上下屬關係,就連最基礎坐在辦公室裏批閱文件我都坐立難安。”


    “嗯。”


    “而且……我厭倦了職場裏的勾心鬥角,也對每天兩線的上下班感到乏味……”


    “嗯。”


    “所以……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還請你見諒。”


    我說完最後一句,唿出一口濁氣,感到輕鬆,拒絕了秋繪的盛邀,內心的負罪感是有的,但不多。


    “嗯,說完了嗎?”


    “咦?”


    秋繪依舊冷淡淡的說道,敷衍著我,我感到一陣匪夷。


    “既然說完了,那我就掛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傳出刺耳的提示音。


    後勁有些大,讓我不知所措,隻能目光呆滯的望著手中那顯示電話通斷的提示,愕然了。


    她的心思誰也沒能料到,誰也沒能想到,我察覺出她生氣了,沒有證據就是胡思亂想。


    我關注她不是意味著我要腳踏兩隻船,而是曾經我內心對她產生過的情愫,才讓我如此作為。


    楚玥穿著拖鞋一搭一搭,扶著護梯走了下來,揉著眼角,披著散亂的頭發,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嗯……向陽你在跟誰打電話呀?”


    她迷迷糊糊的說道,打了一個哈欠,坐到了我的身邊,我撓了撓頭,說道:“工作麵試的。”


    “噢,情況怎麽樣?”


    “嗯……”


    我沉吟著,沒有編織好後續的語言來應付,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我沒有迴答,她重心傾向,滑到了我的懷裏。


    我穩穩的接住了他,迷人的體香蔓延著,試圖把盛開在茉莉花群裏,唯一的玫瑰包裹住,用花香,用花瓣,用花的芬芳年華,用花的歲月蹉跎。


    我的鼻息亂了,亂了規律,就連心跳也不自覺的加速,心跳的節拍或快或慢,心跳的次數或多或少。


    我都不會因此改變內心深愛她的決心,哪怕失去了喜歡,哪怕後來會分開,我的內心深處,依舊為她留一把椅子。


    無論秋夏秋冬,無論生死離別,隻要我深愛過,那便是一輩子,注定的不可多得,不可少缺。


    我輕輕撩起她的鬢毛,然後用手指纏繞,一卷一卷的,可可愛愛。


    她忽然哼了一聲,細微且柔,緩緩睜開了眼睛,從我的懷裏脫離出去,方才停留的溫暖暴露在空氣當中,逐漸消散。


    “現在幾點了?我還得上班去呢……”


    楚玥溫柔的說道,我掏出手機,亮了屏幕告訴了時間,她拍了拍臉,打起精神,臉上浮現出緊張,急促的跑上樓去。


    “向陽,你幫我去浴室裏打開熱水,我洗個澡洗漱一下就去上班了。”


    “好。”


    我簡單的迴複她後,打開了熱水,她抱著衣服衝了進去,“咚”的一聲將門關上。


    我為她做好了早餐,放置在桌麵,留下一條信息後,出了門,散散步就行。


    我來到了護城河邊,漫步在河畔之上,護城河上的書迷打卡,每天都會有人來,無論是新麵孔還是熟麵孔,這裏都不會缺席任何人。


    趴在護欄上靜靜的觀摩安詳的河麵,就像我的內心,突然間迷茫了起來,前方不知所措。


    蘇州的天氣不咋地,烏雲就有幾朵,將周圍壓抑得不成樣子,我的目光渙散了起來,分出兩道河畔,一邊是我的樣子,一邊是她的樣子。


    上海的蘇州河,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果然是個念舊的人,哪怕身處於幸福之中,卻還是想念著曾經。


    我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收迴分散開來的視線,那個倒映在河麵上的影子,被漣漪蕩漾的無影無蹤。


    隻留一抹餘味。


    我離開了護城河,拜訪了那家一直不溫不火的酒吧,剛進門一股熟悉的冷感撲麵而來。


    或許是現在為時尚早,沒人光顧,才顯得那麽冷清,商心背對著我,穿著一成不變的工作服,將倒置在桌上的凳子搬下來。


    “歡迎光臨,請問要喝什麽酒?”


    可能是店裏的生意不那麽景氣,人有點消極,說話有氣無力,我沒有迴答她,隻是杵在原地環顧四周。


    目光停留在進門左手邊的牆上,上麵貼著寥寥幾張照片,仔細一看,是段找尋獨自一人抱著吉他,深情歌唱的刹那。


    此刻商心也迴過頭來,見到是我這位熟客,便沒了剛剛的消極氣,露出笑容站在了我的身邊。


    她指了指最上麵的照片,有些欣喜的說道:“你看,這是第一張照片,那晚店已經打烊了,他作為最後一個客人為我獻唱,拍的留念。”


    我點了點頭,笑著迴複道:“挺有意思的,別有一番風味。”


    “是吧,這也是我突發奇想的,總感覺店裏空空蕩蕩,沒啥生意,冷冷清清,想著裝飾一下,就把拍下的照片掛上去。”


    她說完,隨即環抱雙臂,有些思索的掃視幾眼,眼皮眨的快些,咬著下唇,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向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嗯了一聲,剛反應過來。


    “對於段找尋來講,我是他心中的最愛,可對於我來講,他的位置在我內心飄忽不定,我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講算不算悲劇,雖然他收斂了自己的愛,卻用著別樣的方式來幫助我。”


    商心有些蹙眉,顯得自己很是糾結,我說道:“說說看。”


    她沉吟了一會,想了想,說道:“比如他來我的店裏駐唱,每天晚上有時間就來,無論店裏是否冷清,都會獻唱幾首歌,來幾杯酒,我說免費送他,他卻執意給錢。”


    “這不挺好的嗎?喝酒給錢,總不能在這裏無償索取吧。”


    我朝著商心樂嗬一聲,轉身朝著吧台走去,背對著她說道:“給我來一杯酒吧。”


    “好。”


    “你不會平白無故跑來這裏的吧?向陽。”


    商心熟練的從吧台底下取出杯子,然後從後身櫃子上取下不知名的酒,倒入杯子中。


    我搖搖頭,托著腮盯著她的舉動,“沒有,我隻是路過護城河,來你這裏坐一坐,喝杯酒,聊聊最近的趣事而已,沒有什麽心事。”


    “可是我看見你好似很迷茫的樣子。”


    商心果斷的迴答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挺直腰板,摸了摸臉頰,打了一個哈欠,含糊不清的迴答:“怎麽可能嘞。”


    商心將調製好的酒遞到我麵前,有些沮喪,“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有些人明明臉上掛著情緒,內心卻是截然相反,是我糊塗了呢,還是我真的猜不透啊。”


    說罷,她歎氣一聲,有些悠長,餘味長留。


    我有些對號入座,不免微微低下了頭,俯視這酒杯裏搖晃的瓊漿,自己那滄桑的臉頰,被蕩漾的扭扭歪歪。


    自己的羞愧,隱藏的太深,連我自己都無法察覺,自己的羞愧,又顯而易見,被他人敏銳的察覺。


    “可能吧,我管不著。”


    我抬起酒杯猛然喝了一口酒,刺激的喉嚨,把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述說:“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閑工夫去管其他的事情呢,悲傷也好,消極也罷,都是我晏向陽的個人問題,隻要不抬上局麵,就無法撼動大局的根基,我自己的悲自己去解······”


    還沒說完自己卻先愣住了,胸口處堆積了一口鬱氣,我深深的將鬱氣唿出,酒杯裏的酒也平靜了下來,將我的臉倒映在那隻有二寸的酒杯口裏,充滿故事且深情的眼眸,令我有些觸動。


    “隻可惜了楚玥,我還是無法遺忘過去,對曾經自己犯下的錯感到內疚,心裏麵還是給前任留了個位置,哪怕那個位置已經長滿荊棘,已經坐不下她,我卻還是沒能移除,我對不起楚玥,我對不起她······”


    我的聲音有些泣瀝,眼淚不知不覺間從眼角裏流淌,我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隻是從外人眼裏我是堅強,我見不得心愛之人流淚,我見不得讓我撕心裂肺,哪怕是從上海迴來,我都在強忍著。


    內心裏那條弦線被牽動了一番,那天晚上,我自己說出的狠話,我自己所做出的行為,都已經違反了我的內心,說實話我恨不得去和顧薇說幾句,恨不得跟她述說我來過,為她停留。


    可我不行,我背負著另外一段感情,我需要負責,往往就得舍去一些不甘。


    沒人知道我背負著什麽,明明曾經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去觸碰,不能暢聊。


    明明······明明她就是我那些低穀期日思夜想的人呐!


    眼淚流過下巴滴落進酒杯裏,給激烈的酒帶來了鹹澀的味道,也為了我的生活,帶來了苦澀,別有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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