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的父親，一邊流著眼淚，正在給小琴穿老衣。
周老大來到房間裏，看到此景沒有吱聲，立刻上前當個幫手。
老衣穿好後，又穿上了無底鞋，一切按照風俗，最後在小琴的臉上，蓋了一疊草紙，表示陰陽相隔。
“三爺，我大伯請您過去一下，有事協商。”周老大輕聲說道。
“哦，我這就過去。”武林父親說道。
隨後就往周篾匠家走去。
還沒有來到周篾匠家，就聽到武林大媽的大嗓門，在那裏不停的喊道：“我們武家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圍觀的人群裏，有人在詢問說：“這是誰呀？好兇啊！”
“這是三爺的大嫂，後麵那個好像是三爺的弟媳婦。”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時又聽見武林大媽說道：“那個賤人呢？你給我出來，你個不要臉的騷貨。”
武林的父親聽見這些，快步走進周篾匠家。
周篾匠拄著拐杖迎上前，顫抖著雙手親切說道：“小琴爹，快請坐，我有事找你商量一下。”
“哦，什麽事？您老請說。”父親低聲說道。
“你大嫂把木匠師傅叫停了。”周篾匠輕聲說道。
“叫停了？她要幹什麽？”父親疑惑不解問道。
“她說要小琴睡我的壽材。”周篾匠說道。
“哦，這怎麽行，我去和她說。”父親一臉怒氣說道。
來到房子外，父親看著武林大媽說道：“大嫂子，你不要無事生非了，我的小琴都沒了。”
“就是因為你的小琴沒了，我們今天才到這裏，找周家人要說法！小琴不能無緣無故就這麽死了。”武林的大媽強硬的說道。
“要說法，你為啥把木匠師傅叫停了？這不是添亂嗎？”父親傷痛的說道。
“那個周老篾匠，不是有現成的壽材嘛，為啥還要製作新的，這不是多此一舉？”武林大媽說道。
“這是我們昨天就商量好的，老篾匠歲數這麽大了，也許一覺醒來就走了，他的壽材不能用。”父親看著大媽說道。
“不能用也行，但一定要按照他的壽材規格尺寸製作。”大媽退而求其次說道。
這時周老篾匠高聲說道：“好！就按我的壽材規格尺寸做，通知木匠師傅。”
大媽一看周老篾匠答應得這麽幹脆，也沒有再吱聲，看著父親說道：“這件事就這樣吧，老三你走吧。”
父親點點頭，沒有吱聲迴到周老篾匠家。
父親走後，大媽轉念一想說道：“讓小琴媽，來披麻戴孝，給小琴磕頭悔過。”
“對，讓她披麻戴孝，磕頭悔過。”有人立刻附和道。
周家和秦家相距不遠，這裏發生的一切，早就有人告訴了梅子的外婆。
秦家有人說：“不能去，哪有母親給女兒披麻戴孝的？笑話！”
也有人說：“看樣子那些武家婦人，就是來找茬的，不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梅子的外婆已經是驚慌失措，沒有主見了。
最後秦家的一位老奶奶，出來勸說道：“你那位曾經的瘋大嫂，是一個什麽德行，你是最清楚的，還是依了她吧，否則會雞犬不寧的。”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梅子的外婆憋屈死了，隻能依了大媽，披麻戴孝去了小琴的靈堂，磕頭悔過。
一邊哭著一邊說道：“苦命的琴兒，是媽媽害死了你，媽知道你不滿意自己的婚姻。”
身旁的一個武家婦人說道：“害死了自己的閨女，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此話一出，真的很靈驗，兩年後梅子的大姨，就因為難產而死了了，這是後話。
武林的大媽，看著跪在靈堂曾經的妯娌，憤憤不平說道：“好日子你不過，你這是圖啥呢！”
懲治了梅子外婆，接著又有人說道：“害死小琴的老婆婆呢？讓她也要披麻戴孝，磕頭悔過！”
周家人一見，立刻把耳背的小琴婆婆，拉到靈堂，讓她披麻戴孝，跪在靈堂現場。
但這個婆婆，耳朵實在太聾了，根本不知道周邊的人，在說什麽。
小琴的婆婆，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武林的大媽一看，這位婆婆耳背，也無計可施。
不知是誰，上前朝小琴婆婆頭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老不死的，害人精！”
於是一眾武家婦人，紛紛上前，朝著她吐唾沫，還不停罵道：“害人精！”
幼小的武林當年才12歲，也在人群中，看著父親抱著自己姐姐的屍體，痛哭流涕的樣子，多年後仍然曆曆在目。
看著大媽大鬧靈堂現場，周家、秦家人都唯唯諾諾，一切照辦，真是大快人心，特別解氣。
但武林知道，自己永遠也看不到小琴姐姐了。
武林躲在角落裏偷偷哭著，倪奶奶看見了，把武林抱在懷裏，輕輕的說道：“小林子，記住你有一個姐姐，她叫小琴。”
“嗯，我會的。”武林說道。
不知何時，妻子陳芳走進廚房說道：“這條青魚還沒有醃製完啊？”
武林猛然被警醒，慌亂中開口說道：“快完了，馬上就好。”
陳芳拿來一個瓷壇，把醃製好的魚塊，放進瓷壇裏，然後封了口，放在廚房櫃邊。
“哎，前頭村的李旺，昨晚下雪被凍死了。”陳芳驚訝不已說道。
“嗯，我們知道了，剛剛小青迴來告訴我們了。”武林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可憐啊，兒子的房子不給他住，在房屋旁邊用塑料布，給他窩了一個小棚。”
“昨晚的雪下得特別大，小棚壓垮了，早上鄰居發現他凍死了。”陳芳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種人就該這樣，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武林說道。
陳芳不知內情，一臉懵逼看著武林說道：“他做了啥缺德事了？”
武林沒有吱聲，母親趕忙說道：“李旺就是一個酒瘋子，一喝酒就打人，他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走的。”
“哦，原來李旺是一個酒瘋子啊。”陳芳驚訝不已說道。
母親為了解除陳芳心中的疑惑，又把剛才給武林說的，大致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芳聽後，立刻說道：“凍死活該，這樣的人，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報應。”
陳芳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說道：“武林，你真好！”
說完轉身就忙碌去了。
武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妻子的背影，傻笑著。
“小青的外公，身體好些了嗎？”母親輕聲細語詢問道。
“不好，嶽父他心事重重，可能有的老年癡呆症。”武林說道。
“老年癡呆症，那身邊離不開人伺候啊。陳芳她媽能伺候嗎？”母親詢問道。
“嶽母她也隻能端茶遞水，其它事也做不了，隻有我去做。”武林輕聲說道。
“陳芳的哥哥、姐姐，他們不去伺候嗎？”母親詢問道。
“嶽父他不讓他們去伺候，隻有我去，嶽父才配合換洗衣服。”武林說道。
“那是你得他的喜了。”母親微笑著說道。
“每次我去伺候他，嶽父總是問我許多問題，我也避重就輕的告訴他一些小事。”武林說道。
“你要盡量做到報喜不報憂，躺在床上的人，想的就是多，看到許多問題，但他又無能為力。”母親真情的說道。
“嗯，是的，我也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武林肯定的說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嶽父非常擔心你們倆個。”母親微笑著說道。
“媽，為什麽這麽說呢？”武林疑惑不解問道。
“陳芳大哥是搞工程的，而你現在也在搞工程，你們既是同行一家，也是競爭對手二家。”母親分析道。
周老大來到房間裏，看到此景沒有吱聲，立刻上前當個幫手。
老衣穿好後，又穿上了無底鞋，一切按照風俗，最後在小琴的臉上，蓋了一疊草紙，表示陰陽相隔。
“三爺，我大伯請您過去一下，有事協商。”周老大輕聲說道。
“哦，我這就過去。”武林父親說道。
隨後就往周篾匠家走去。
還沒有來到周篾匠家，就聽到武林大媽的大嗓門，在那裏不停的喊道：“我們武家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圍觀的人群裏，有人在詢問說：“這是誰呀？好兇啊！”
“這是三爺的大嫂，後麵那個好像是三爺的弟媳婦。”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時又聽見武林大媽說道：“那個賤人呢？你給我出來，你個不要臉的騷貨。”
武林的父親聽見這些，快步走進周篾匠家。
周篾匠拄著拐杖迎上前，顫抖著雙手親切說道：“小琴爹，快請坐，我有事找你商量一下。”
“哦，什麽事？您老請說。”父親低聲說道。
“你大嫂把木匠師傅叫停了。”周篾匠輕聲說道。
“叫停了？她要幹什麽？”父親疑惑不解問道。
“她說要小琴睡我的壽材。”周篾匠說道。
“哦，這怎麽行，我去和她說。”父親一臉怒氣說道。
來到房子外，父親看著武林大媽說道：“大嫂子，你不要無事生非了，我的小琴都沒了。”
“就是因為你的小琴沒了，我們今天才到這裏，找周家人要說法！小琴不能無緣無故就這麽死了。”武林的大媽強硬的說道。
“要說法，你為啥把木匠師傅叫停了？這不是添亂嗎？”父親傷痛的說道。
“那個周老篾匠，不是有現成的壽材嘛，為啥還要製作新的，這不是多此一舉？”武林大媽說道。
“這是我們昨天就商量好的，老篾匠歲數這麽大了，也許一覺醒來就走了，他的壽材不能用。”父親看著大媽說道。
“不能用也行，但一定要按照他的壽材規格尺寸製作。”大媽退而求其次說道。
這時周老篾匠高聲說道：“好！就按我的壽材規格尺寸做，通知木匠師傅。”
大媽一看周老篾匠答應得這麽幹脆，也沒有再吱聲，看著父親說道：“這件事就這樣吧，老三你走吧。”
父親點點頭，沒有吱聲迴到周老篾匠家。
父親走後，大媽轉念一想說道：“讓小琴媽，來披麻戴孝，給小琴磕頭悔過。”
“對，讓她披麻戴孝，磕頭悔過。”有人立刻附和道。
周家和秦家相距不遠，這裏發生的一切，早就有人告訴了梅子的外婆。
秦家有人說：“不能去，哪有母親給女兒披麻戴孝的？笑話！”
也有人說：“看樣子那些武家婦人，就是來找茬的，不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梅子的外婆已經是驚慌失措，沒有主見了。
最後秦家的一位老奶奶，出來勸說道：“你那位曾經的瘋大嫂，是一個什麽德行，你是最清楚的，還是依了她吧，否則會雞犬不寧的。”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梅子的外婆憋屈死了，隻能依了大媽，披麻戴孝去了小琴的靈堂，磕頭悔過。
一邊哭著一邊說道：“苦命的琴兒，是媽媽害死了你，媽知道你不滿意自己的婚姻。”
身旁的一個武家婦人說道：“害死了自己的閨女，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此話一出，真的很靈驗，兩年後梅子的大姨，就因為難產而死了了，這是後話。
武林的大媽，看著跪在靈堂曾經的妯娌，憤憤不平說道：“好日子你不過，你這是圖啥呢！”
懲治了梅子外婆，接著又有人說道：“害死小琴的老婆婆呢？讓她也要披麻戴孝，磕頭悔過！”
周家人一見，立刻把耳背的小琴婆婆，拉到靈堂，讓她披麻戴孝，跪在靈堂現場。
但這個婆婆，耳朵實在太聾了，根本不知道周邊的人，在說什麽。
小琴的婆婆，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武林的大媽一看，這位婆婆耳背，也無計可施。
不知是誰，上前朝小琴婆婆頭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老不死的，害人精！”
於是一眾武家婦人，紛紛上前，朝著她吐唾沫，還不停罵道：“害人精！”
幼小的武林當年才12歲，也在人群中，看著父親抱著自己姐姐的屍體，痛哭流涕的樣子，多年後仍然曆曆在目。
看著大媽大鬧靈堂現場，周家、秦家人都唯唯諾諾，一切照辦，真是大快人心，特別解氣。
但武林知道，自己永遠也看不到小琴姐姐了。
武林躲在角落裏偷偷哭著，倪奶奶看見了，把武林抱在懷裏，輕輕的說道：“小林子，記住你有一個姐姐，她叫小琴。”
“嗯，我會的。”武林說道。
不知何時，妻子陳芳走進廚房說道：“這條青魚還沒有醃製完啊？”
武林猛然被警醒，慌亂中開口說道：“快完了，馬上就好。”
陳芳拿來一個瓷壇，把醃製好的魚塊，放進瓷壇裏，然後封了口，放在廚房櫃邊。
“哎，前頭村的李旺，昨晚下雪被凍死了。”陳芳驚訝不已說道。
“嗯，我們知道了，剛剛小青迴來告訴我們了。”武林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可憐啊，兒子的房子不給他住，在房屋旁邊用塑料布，給他窩了一個小棚。”
“昨晚的雪下得特別大，小棚壓垮了，早上鄰居發現他凍死了。”陳芳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種人就該這樣，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武林說道。
陳芳不知內情，一臉懵逼看著武林說道：“他做了啥缺德事了？”
武林沒有吱聲，母親趕忙說道：“李旺就是一個酒瘋子，一喝酒就打人，他的老婆就是被他打走的。”
“哦，原來李旺是一個酒瘋子啊。”陳芳驚訝不已說道。
母親為了解除陳芳心中的疑惑，又把剛才給武林說的，大致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芳聽後，立刻說道：“凍死活該，這樣的人，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報應。”
陳芳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說道：“武林，你真好！”
說完轉身就忙碌去了。
武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妻子的背影，傻笑著。
“小青的外公，身體好些了嗎？”母親輕聲細語詢問道。
“不好，嶽父他心事重重，可能有的老年癡呆症。”武林說道。
“老年癡呆症，那身邊離不開人伺候啊。陳芳她媽能伺候嗎？”母親詢問道。
“嶽母她也隻能端茶遞水，其它事也做不了，隻有我去做。”武林輕聲說道。
“陳芳的哥哥、姐姐，他們不去伺候嗎？”母親詢問道。
“嶽父他不讓他們去伺候，隻有我去，嶽父才配合換洗衣服。”武林說道。
“那是你得他的喜了。”母親微笑著說道。
“每次我去伺候他，嶽父總是問我許多問題，我也避重就輕的告訴他一些小事。”武林說道。
“你要盡量做到報喜不報憂，躺在床上的人，想的就是多，看到許多問題，但他又無能為力。”母親真情的說道。
“嗯，是的，我也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武林肯定的說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嶽父非常擔心你們倆個。”母親微笑著說道。
“媽，為什麽這麽說呢？”武林疑惑不解問道。
“陳芳大哥是搞工程的，而你現在也在搞工程，你們既是同行一家，也是競爭對手二家。”母親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