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懿急忙去感悟這古樸拳法,片刻過後,已經對其走樁出拳的招式了然於胸。


    無非三式而已。


    左腳上前右拳直衝,右腳上前左拳直衝,隨即屏住唿吸,氣沉丹田,調集全身勁力,右拳直衝。


    範懿以為這方金色小升鬥,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部仙王感應篇,心想這套拳法也不會簡單。


    便是急忙站起身來,做拳姿架勢,一口氣打煉了十數迴。


    然而十數迴走樁過後,卻是發現這套拳法似乎並沒有什麽玄奇。


    反倒覺得不如被那尊藥鼎煎熬時來得痛快。


    範懿剛要開口詢問。


    隻見那金色小升鬥又“嗖”的一聲,沒入了他的身體裏麵。


    小升鬥隻留下一句話,簡單而粗暴:


    “走樁萬遍,廢話少言!”


    範懿聞言以後直愣愣立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卻是不得不照辦。


    畢竟,按小升鬥所說的去做,或許還能有一絲希望,但要是現在就放棄,那就徹底沒指望了。


    範懿穩住性子,推開房門後直接走去了小院子裏。


    立定拳姿,開始走樁衝拳。


    此刻。


    正是月明星稀,應了一句現編言:“起拳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少年的心性非常堅定,他不厭其煩地重複做著那三個動作,渴了就迴屋喝上一口水,困了就運轉仙王感應篇來集中心神。


    直到第七日的晚上。


    他依舊還在走樁練拳。


    這期間,範柘甫和範柘山一同來過三次。


    見少年練拳練得滿頭大汗,便是沒敢進去打擾。


    範柘甫隻是不停地叮囑管家,讓後廚多做些可口的飯菜送去。


    今晚。


    範家議事大堂內,家主範柘甫的臉上略帶些許愁容。


    他召集了一眾武者,共同商量著明天該如何應對寧家。


    榮城這一次的武道試煉,一共有十六名年齡不到十八歲的修士參加。


    這些個年輕修士中僅有六人出自市井,其餘十人都是榮城大小世家中的子嗣。


    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隻要自家孩子能夠打進前四名,就能夠成為城主府的座上客卿。


    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客卿的頭銜。


    那可是關係到各大家族之間,未來十幾年,榮城管轄範圍內資源的分配。


    強者為尊是永恆的定理。


    在榮城亦或是青雲州,誰要想多吃上一口肉,那得先亮出拳頭,看看夠不夠硬才行。


    而,這一次對於範家而言還有些不同。


    範懿要是拿不到試煉的第一,隻怕也無法讓得城主秦生出手,那寧家君者必定不會罷休。


    當年範柘甫一戰成為了榮城年輕一輩的第三人,這才有了範家十幾年的厚實家底。


    如今範家得罪了雲城寧家,城主秦生又是一個凡事講究權衡利弊的人。


    如果這一次範家不能奪取第一,可就真的要沒落了。


    此時。


    範柘山見許多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愁,心裏一下了就來了氣。


    範柘山瞪圓了眼睛說道:


    “大哥別愁!要是這次咱家懿兒失了手。大不了老子就召集所有武者,跟那寧家人拚了。”


    “到時!先護住懿兒離開榮城,我們幾個都留下來應付寧家。”


    “他寧北門是君者又如何?殺不了他也能殺幾個寧家人不是!”


    “我相信懿兒總有一天能夠殺迴來,給我們報仇雪恨!”


    範柘山雖然是範柘甫的親弟弟,但兩人不論是從容貌和脾氣性子來看,都是兩個極端。


    範柘甫的心性屬於中庸的那一類。


    而範柘山不僅身材魁梧,人高馬大,脾氣性子也是剛烈火爆。


    最明顯的一點是從不願吃虧,更不願受星點窩囊氣。


    他常說的一句話:“人死不過頭點地,多大點屁事!”


    範柘山至今未娶。


    因為他覺得範家已經有個範懿,足可延續香火了。


    不如就一心修真,或許還能做一迴山上真人。


    他倒也不為求長生。


    隻求有那麽一天。


    自家侄兒出門在外,遇上麻煩時可以報上他範柘山的名字。


    “範柘山是我二叔,我二叔乃是山上真人!”


    這多霸氣威風!


    在坐武者聽了範柘山的話,也不等範柘甫開口。


    其中,有一名武者扯著嗓子說道:


    “二爺說得沒錯!咱們兄弟要是沒有範家庇護,指不定早就死在妖獸的肚子裏麵了!”


    “現在家主有難,兄弟幾個沒有誰不是硬骨頭,隻要寧家敢來,老子就算打不死他們,也要崩飛他們幾顆門牙!”


    說著左右轉頭看了看。


    問道:


    “我說的對不對?!”


    聞言,一眾武者皆是麵露狠色,紛紛點頭。


    範柘甫見在坐武者個個鐵骨錚錚,便是將手裏緊握住的青瓷茶盅,猛地擲在長桌上麵。


    說道:


    “好!今日有諸位這句話,我範某人算是值了。倘若明日我兒有性命之憂,還請眾兄弟出手。”


    範柘山見範柘甫難得不再婆婆媽媽,頓時爽聲大笑起來。


    緊跟著一眾武者亦是狂笑。


    小院子裏。


    範懿依舊在走樁練拳。


    原先每走樁出拳一次,範懿便要在心中默念計較。


    隻因嫡龍說的是練拳萬遍,或許等萬遍以後會有好事發生。


    可是不知不覺中,範懿自己也記不清一共走樁多少迴,出拳多少次了。


    隻是神情越發的堅毅,一拳砸出又一拳。


    今日每一次出拳都讓他感覺,比起昨日來暢快了許多,絲毫沒了昨日練拳時的疲態。


    隻見少年再次立定拳姿,卻是沒有馬上出拳。


    他將雙眼緩緩地閉上,仔細體會著先前出拳時,四肢百骸中的勁力運轉。


    心演數遍過後。


    少年猛然睜開雙眼,隨即抬起右手成握拳之姿,運轉勁力一拳砸出。


    頓時。


    他的拳頭之上多出一道罡風,雖無形,但罡風之中卻伴有虎嘯之音,


    嘭!


    隻見一堵院牆,被那股罡風洞穿出一個半丈餘長的大窟窿。


    範懿一臉驚駭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急忙跑去牆邊察看。


    原本是用一塊塊質地堅硬的圓石,打磨方正以後堆砌起來的院牆。


    現在卻見地麵上散落的全是碎石渣子,連塊完整的石磚也看不到。


    可想而知,剛才這一拳有多厲害。


    這時。


    院門外守著的小廝被那動靜吸引,他趕忙跑過來察看。


    隻見範懿少爺正緊鎖眉頭,他也隻好靜靜地站在一旁。


    許久,範懿對著小廝說道:


    “明日找人來修補好。”


    範懿說完以後轉身向著屋子走去。


    隻留下小廝一人,看了看院牆上的大窟窿,又看了看滿地的碎石,再看看少年的背影。


    心裏頭不知再想些什麽?


    範懿進屋以後,腦海裏不停地迴放著剛才的出拳架勢。


    他嘴裏囔囔地說道:


    “難道這就是拳意?”


    “可是父親曾經說過。拳意也好劍意也罷,隻有覺得煉氣無望的武夫,才會另辟蹊徑。”


    “以意境代替靈力,從而與修真者能有一戰的實力。”


    “難道嫡龍前輩是要讓我走純粹武夫的路?”


    範懿想不明白,卻也不深究。


    他現在煉出了拳意,倒是能夠一掃心裏的陰霾。


    片刻。


    範懿隻感覺到心情無比暢快,連續七日裏不停被折磨,總算是有了迴報。


    範懿握緊了拳,說道:


    “雖然還停留在三境修為,但至少現在,我也有了跟四境修士一戰的底氣。”


    範懿越是興奮,越是沒有睡意。


    隨即又走出屋子,到花園裏麵閑逛。


    範懿已經隱隱猜到了嫡龍的用意。


    實則。


    他能夠在短短兩天時間裏感悟出拳意,是因為,有那仙王感應篇加持心神,又被藥鼎裏麵的湯藥溫養身體。


    淬體境圓滿以後再練拳萬遍,終於得償所願。


    正所謂,苦心人,蒼天必不會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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