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睡不著,能跟我講講one piece的故事嗎?”


    “哈?那種少年jump的漫畫,你不是看過很多遍了嗎?還要我講。”


    “但爸爸你不是說‘什麽啥卵漫畫!17歲出海,鍛煉兩年都被【可愛多】跟踢死一條路邊的野狗一樣打暈,還輸了三次,就這也配當【海賊王】?老子以前追隨的海王可是到死都沒有輸啊混蛋!‘”


    “啪啪!”清脆的巴掌聲打碎了小孩的中二夢。


    “大郎!小小年紀怎麽可以說髒話!還有你!孩子他爸!你平時在孩子麵前說些什麽啊!”


    “咳咳!好吧,大郎!既然你這麽想聽,我就給你講講吧!”


    “好耶!”


    “曾經,我們海族有一個海婆婆,她丈夫死的很早,膝下無子無女,晚年收養了一些孤兒給她養老送終。海王就是她收養的第一個孩子,也不過是和你一般大的年齡,卻長得比爸爸我啊還高還壯。”


    海王當時跟他一同被收養的幾個孩子一起在沿海捕點螃蟹,那時的他就已經異於常人,單手可以抬起三人高的岩石,那時他的弟妹們就會趁著這個時候,抓住躲在石頭縫裏的螃蟹。


    他十歲那年,開始獨自出海,用小小的漁船前往深海區抓魚,每次都是滿載而歸,連當時那些想看他笑話的大人都找他拜師學藝。


    隻用了三個月,他就成為了海族最年輕最勇敢的水手。因為他沒有名字,海婆婆也不識字,所以我們一直喊他‘大個子’。


    “但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年輕氣盛的‘大個子’,一直討厭每個月都來好幾次的收稅官員,但當時海貨收成好,也勉強可以過活,其他人不願意惹麻煩,‘大個子’也不願意讓這份平靜打破。


    但!隨著跟天人的戰爭愈演愈烈,普通的小漁村越來越難獨善其身。


    加稅、封海、天人入侵、武士征糧、征兵、以及引爆‘大個子’的導火索——人口販賣。


    身為孤兒的他,在那一天,親眼見證了世間的殘酷:


    養育自己十五年的海婆婆被剃著醜惡月代頭的官兵推倒在地,武士刀刺進心髒時,臉上還留著血腥的笑容。


    旁邊是幾個被綁起來似乎要被充當軍雞的女孩,其中就有自己的兩個義妹。


    後麵的事,村裏人就不知道了。他們隻知道,那一天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官府火光衝天,慘叫聲不絕於耳。不斷有官兵整裝待發進入府中支援,但從來沒有人出來。


    明明府外一直有人救火,大火仍然燒個不停,黑煙遮蔽了太陽,電閃雷鳴,直到最後……豪華的官宅什麽都沒有剩下,隻留下半根燒的通黑的頂梁柱,刀刃把一片白布釘在上麵——


    今日殺完明日愁,刀指江戶九百頭。他日我若登寶殿!敢叫天照也低頭!


    這段反詩是對幕府、甚至天皇赤裸裸的侮辱和威脅。但是!


    燒、剪、甚至澆濃酸,那片白布都不會變化,仍然像一杆旗幟,懸在那群幕府軍隊頭上。


    直到十多天後,幕府才請到結野眾(日本陰陽師)家主,讓一位古老的惡鬼式神以高深法力將其吞入腹中,並通過溯源之術找出了罪魁禍首的麵貌——’大個子‘。


    在幕府通緝令的威懾下,帶著無家可歸的弟妹們的‘大個子’也隻能低調起來,東躲西藏。


    直到十五年前,幕府在外部天人的壓力下,實在無力管理下層人的細枝末節。再天人的入侵激發了民眾的愛國熱情,各種抗擊天人民間組織在這股熱潮下也成堆成堆的出現,致使攘夷之戰打的愈發慘烈。


    空有熱情是不夠的,在天人的強大武器麵前,所謂的’武士之魂‘也不過是空談。幕府為了穩住頹勢,更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財富,不知道是哪個官員開了個頭,給了一個民間組織官方身份。


    接著,在那一代幕府將軍德川定定的調動下,一場浩浩蕩蕩的‘賣官運動’開始了。


    那時,被通緝的‘大個子’,終於等到了群雄逐鹿的機會。為了不再讓弟妹們過這躲躲藏藏的日子,也為了能向上麵的鼠輩複仇,‘大個子’改名斷海,帶著與自己一起流浪的義弟義妹們扯虎皮拉大旗,自稱‘東海大都督’,用一直偷偷殺死貪官後繳獲的財富招兵買船。


    斷海為人豪氣,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很多誌同道合的好漢、豪傑也願意跟著他一起幹大事。


    而他的海王之路,才剛剛開始。


    出道戰:憑著對洋流的控製,斷海僅憑幾艘漁船就奪取了正規天人軍隊的一艘戰船。


    第二戰:抓住天人膨脹的性格,斷海勾引著對方把飛船開低,甩動船錨勾住對方底盤,身先士卒衝進敵軍老巢,生擒飛船船長,繳獲敵方戰艦級飛船。


    第三戰:趁幕府主力跟天人飛船死磕,斷海率敢死隊百餘人,騎著飛艇繞後突入天人戰時指揮所,俘虜前來鍍金的幾個星球的天人王子、公主。


    三戰三勝!幕府不得不捏著鼻子認可斷海的這“東海大都督”的合法性,天道眾也被這夥不走尋常路,又戰鬥力兇猛無比的“東海鯊魚群”煩的不得不分一部分攻打江戶的主力艦隊——春雨第一師團去剿滅這幫麻煩的家夥。


    然後,被天道眾寄予厚望的第一師團團長——獸王獅嶺,在戰中被憤怒的斷海一拳打穿身體。


    此戰是斷海出道以來打的最險的一戰,部下折損近半,兩位義弟被春雨的火箭炮轟成了渣,最小的義妹被安排在後勤部,結果因為春雨突襲後方大本營,被春雨師團抓住後不願當斷海的累贅,縱身一躍,帶著一個天人一起從幾千米的天空墜落。


    但!就算艱難,斷海還是勝了,在春雨第一師團在團長被他一拳穿心,副團長也被做成羊蠍子後,本就是烏合之眾的宇宙海盜樹倒猢猻散,留下主戰艦逃命去了。


    打贏了此前被譽為不可戰勝的春雨師團,斷海名聲大噪,不少人稱他為“海中霸主”,但斷海覺得不夠簡練霸氣,自己為自己提名【海王】,並為了慶祝這場勝利,自掏腰包大宴三天,把春雨搜刮來的財寶分發給眾人。


    此後,斷海的名號越來越響亮,更多的人加入他的隊伍。他帶領著船隊在海上馳騁,對抗著外敵,保護著海族的安寧。


    第一年過完!斷海仍然沒有敗!


    第二年!東海及其沿岸已經成為了他的領地!任何想染指這片淨土的人,無論是天道眾、還是幕府,都將麵對他的鐵拳!


    第三年!幕府的某些投機分子派資曆不夠的後代、信任的部下到斷海的軍隊蹭功勳,並試圖緩解雙方緊張的關係,這一年,靠著江戶那邊的第一手敵方情報,斷海連戰連勝,勢力如日中天。


    然而,他卻漸漸發現自己的弟妹們並不快樂。盡管他為他們提供了安穩的生活,但他們內心深處渴望的並非權力與財富,而是家人的陪伴和真正的自由。在一次激戰過後,斷海疲憊地迴到府邸,看到弟妹們默默無語地坐在角落。他意識到,自己追求的霸業或許並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但不善言詞的他把這事埋在了心底。


    第四年,勝利的天平愈發向天人偏移,幕府為了維持住虛假的繁榮,大肆宣傳東海戰線的勝利,百戰百勝的斷海被他們奉為‘軍神’,讓天皇下詔封斷海為‘海王’。


    順帶也跟著宣傳了一下新時代的‘攘夷四傑’,因為不敢深入一線,所以直接發動新聞學魅力,把天人給他們的綽號【白夜叉】【狂亂貴公子】【桂濱之龍】【鬼兵隊隊長】直接粗編亂造出一堆苦大仇深的背景故事,忽悠普通人繼續支持攘夷及幕府將軍。


    第五年!又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以少勝多的戰役。讓部下在正麵拖住主力,再派一部分人假裝突襲對方後勤補給船,而斷海則親自率五百人繞後斬首艦隊司令部,取得了又一場勝利。


    勝利的背後是無盡的悲傷。斷海在夜深人靜時,總是會迴想起:被幕府官員殺死的海婆婆、在天人作戰時戰死的義弟義妹們,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他知道,他不能停下腳步,他要為他們報仇,但……


    “大哥,累了嗎,休息一下吧。”


    “大哥,節哀順變,我相信小花(長妹)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見你這樣。”


    僅剩的兩個弟弟,臉上又添了新的傷疤,他們什麽時候也會停下腳步,隻留下他一個人前進呢。


    斷海不知道,他現在頭腦很亂。明明自己做的一切是為了讓弟妹們過得更好,但到頭來,自己似乎什麽都沒守護住。


    “現在形勢越來越不利了,幕府似乎也有別的想法,那個肥頭大耳的德川定定(幕府現任將軍)就是個軟蛋,天人那邊他媽的都快打到將軍府了。”


    斷海低著頭,嘴裏叼著他最喜歡的雪茄,但他就是沒點燃,一隻手摳著頭,把自己常年未洗的頭發摳的更亂。


    “二弟,你感覺到了嗎,他媽的那群家夥要投降了。灰頭土臉打了這麽多年的仗,當初的七個兄弟姐妹隻剩我們仨……他媽的!什麽都沒得到,反而隻剩你們兩個!老子在圖個什麽!”


    二弟看著眼前的大哥,頹廢、自責、自暴自棄,遮住眼睛的手指縫裏漸漸有晶瑩流出,一點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三弟一向悲觀,被勾起往事,也跟著抽泣起來。


    “大哥,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二弟咬著牙說道,“我們還有希望,還有那些支持我們的人。我們要為他們而戰,為海族而戰!”


    三弟抹了抹眼淚,點點頭道:“是啊,大哥。我們不能讓大家的努力白費,我們要繼續戰鬥下去!”


    “哈哈哈哈!戰?戰個屁!”斷海看著手機上新收到的消息,仰天大笑。


    “他媽的海族?老子從來不在乎什麽海族!老子在乎的隻有你們!是他媽的兄弟!”


    “老子已經決定了!身為一個大男人,我希望自己死前!迴憶人生的時候,不會後悔!”


    發泄完情緒後,斷海終於願意抽上一口雪茄,感受尼古丁在體內穿梭。


    “他媽的!老三!你的夢想又他媽的是什麽!”


    “欸?我嗎……我沒什麽夢想,如果可以,我更懷念在以前的村子裏,大家一起玩鬧,吃婆婆弄的炸魚排,再往討厭的官府裏扔鞭炮的那段時光。”


    三弟似乎迴憶起來當初的美好,整個人癡癡地笑了起來。


    “嘿,你這人還真是…天真的讓我羨慕啊。”


    幕府曾經派人來時,帶來了個黑盒子,他們稱這玩意——手機,不僅實時傳信息沒有延遲,還能千裏之外傳播情報,讓出身小漁村的他不由得感歎時代變化。


    斷海打開手機,給他為兄弟們準備的後手編輯起消息。


    “可惜,三弟裏的願望已經被大哥我破壞的七零八落了…抱歉。”


    誠懇的道歉,此時的他不再是高大威猛的海王,隻是一個普通的犯了錯誤請求弟弟原諒的沒用大哥。


    “嘀——嘀——”手機屏幕傳來消息,斷海眼神閃爍兩下,把它關上了。


    “老二,你一向是我們幾個兄弟中腦子最好使的,你戰爭結束準備幹點什麽。”


    “我?嗯……說出來不要生氣啊,大哥。”


    老二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媽的!你可是老子最信任的軍師!還能有什麽話能惹老子不高興?”


    “我想從政。”老二一本正經的說。


    “啥?!”斷海直接嚇出顏藝,手機都差點兒捏碎了。“從政?你確定?”斷海瞪大了眼睛問道。


    “是的,大哥。”老二解釋道,“我想改變這腐朽的製度,不僅僅是為了海族,更是為了這些受苦的普通人,帶來真正的和平與繁榮。”


    斷海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好吧,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就去做吧。但記住,無論何時何地,大哥都是你堅強的護盾。”


    “行了,大哥不跟你說了,三弟!幫我把百夫長以上的人都召集起來,把這戰繳獲的金銀細軟給他們發下去吧。”


    “大哥,你是要……”老二震驚的看著正在數地契的斷海,腦子一向好使的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一定要,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老二,這些地契你幫我給那些還對生活有希望的蠢材吧,打打殺殺這麽多年,也不容易。剩下不願離開的,你看著辦吧。”


    “……大哥,你呢?”


    “老子還不需要你操心!實在不行開個油炸店,婆婆的炸魚排總要有人繼承嘛,到時候有空了再說吧!哈哈哈!”


    次日,幕府投降於天人。頒布“廢刀令”。海王主動上交兵權,解散部下,與幕府握手言和。


    在幕府的全力宣傳下,海王的故事被傳為一段佳話。同年,為其編寫《海王傳》,又曆經幾個版本,原版故事也被刪減了很多,成為孩子們的兒童讀物。


    “怎麽樣!爸爸講的這故事不是比那破‘onepiece’波瀾壯闊多了。”


    “唿嚕唿嚕~”大郎已經睡得流口水了。


    “糟糕!都這個點了!一不小心就講上頭了!可惡啊!今晚睡眠時間又隻剩這麽點了!”


    “唿嚕~我也,也要成為~海王~唿嚕~”


    “嘿!真是服了你這臭小子。”笑著為孩子蓋好被子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挺好的,後麵的更黑暗部分就別講給他聽了。畢竟好不容易和平下來,這些敏感的部分還是別給孩子講為好。”房間外,是默默為他熱好牛奶的賢內助。


    “確實呢~就讓這個故事停留在最正確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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