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的笑容在此刻凝固。


    他心中暗想:即便王楚萱的藥劑真有效,但眼前這位已是晚期病患,醫院已判定他命不久矣,最多還能存活半年!這挑戰是否過於艱巨?並非楚江對王楚萱缺乏信心,而是此刻麵臨的,是“起死迴生”的奇跡。


    若真能實現,王楚萱的藥劑將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魔法發現!如今的抗癌藥物,主要功效是延長生命與提升生活質量,連暫時緩解病症都很艱難,更別提根治。


    哪怕能提升其中任何一項效果的百分之五十,都將引發全球醫藥市場的狂熱,誕生出史上最龐大的製藥帝國,更不用說徹底治愈癌症!


    癌症所摧毀的,往往是患者及其整個家庭。高昂的治療費用和痛苦的生活,對所有人都是煎熬。若真能拯救一個僅剩四到六個月生命的晚期癌症患者,那將是無量的功德!


    他們抵達的地方,位於燕京市邊緣的廢棄工業區。這裏人跡罕至,白天都仿佛能遇見幽靈。這片工業區曆經五年發展仍毫無起色,後來又經曆了大規模的去工業化運動。至少一半的工廠處於半停工狀態,因此租金低廉。


    王楚萱的實驗室就隱藏於此。這裏曾是一家藥企的北方生產基地,但最終未能運營下去。進入時,門衛空無一人,雜草叢生,隻有兩座矮小的樓房孤獨矗立。灰暗的天空下,一切顯得毫無生機。


    文靜雅對此深感懷疑,這樣的地方真能研製出抗癌特效藥?感覺就像那些減肥保健品的地下工坊!文靜雅的直覺沒錯,王楚萱團隊的第二項成果就是神奇的減肥藥劑。


    踏入內部,穿過一層帷幕,接著是消毒門。外表看似簡樸,實則內藏玄機。楚江也是首次造訪,竟聽到合成女聲的歡迎:“歡迎您的光臨,楚老師。”


    王楚萱與方一凡一直保持著合作,她們的實驗室已高度智能化。無論是清潔還是接待,均由機器人負責。托尼老師驚呆了:“天哪!這裏不是科幻電影的場景嗎?如此破舊的廠房裏,竟藏著如此多的高科技!”


    在接待室,透過玻璃窗,他們看見幾個女孩在對麵的實驗室忙碌著,擺弄著各式各樣的試劑瓶。瓶中裝著五彩斑斕的液體。周圍還有機器人不斷清掃地麵,機械臂自行進行實驗。整個實驗室的自動化程度極高,看上去頗具規模!


    隻是這些研究人員看起來太年輕了!盡管身著白大褂,戴著大口罩和頭套,但年齡似乎與王楚萱相仿。托尼老師覺得其中一個女孩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文靜雅同樣震驚:“原來我國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然而,見到實驗室負責人後,文靜雅的疑慮又浮現。因為王楚萱的年紀實在太小,不像是一位癌症研究專家。甚至聽到王楚萱稚嫩的聲音稱唿楚老師時,文靜雅不禁懷疑這裏是否是詐騙窩點。但就算詐騙,也不會找這麽年輕的女孩冒充專家吧。何況楚江是知名音樂創作人,能寫出《緣分一道橋》、《畫心》這樣的歌曲,絕非騙子!


    王楚萱與楚江寒暄過後,轉向文靜雅交談。她詳細詢問了文靜雅的病情、確診時間以及過往的治療方法。王楚萱的神情專注,問題專業,這讓原本心存疑慮的文靜雅稍感安心。


    隨後,王楚萱拿出一份文件:“這是藥物臨床試驗的誌願書,丁小姐,請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文靜雅接過誌願書,厚厚的文件還沒來得及細看,便問道:“費用呢?”


    “費用全免,因為您是誌願者,所以我們不會收費,但您必須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聽到不用付費,文靜雅鬆了口氣,顯得輕鬆不少。自確診疾病以來,她家已賣掉一套房子。家中還有兩個孩子,大的五歲,小的才兩歲,正常家庭開銷本就不低。她已是個將死者,若有可能,不願再給家人增添負擔。這也是許多癌症患者選擇放棄治療甚至自殺的原因。沒人願意成為他人的負擔,尤其是看到親人、朋友絕望而無望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死去。這種滋味,文靜雅太了解了!


    文靜雅幾乎沒有細看誌願書,直接翻到最後簽上了名字。王楚萱沒想到,找到第一位誌願者竟如此容易。這份誌願書並不好辦,官方對這類實驗管控嚴格,尤其是人體實驗。沒有大量前期數據支持,官方絕不會批準。按正規流程,王楚萱她們至少要等七年才能拿到這份文件。


    王楚萱能迅速獲得許可,首先得益於實驗室的高度自動化,機器人晝夜不停地重複實驗,計算機分析的數據是其他頂尖實驗室的五十倍以上。海量數據積累隻是滿足了其中一個條件。能進行人體實驗的藥物實驗室資質本身就很難獲取。幸運的是,團隊中有個女孩,其家族擁有一家上市藥企,王楚萱她們暫時掛靠過去,繼承了一個即將裁撤實驗室的資格,這才拿到誌願書。這中間可謂煞費周章!


    現在,她們期盼已久的臨床試驗階段終於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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