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穹之上墜下一陣震耳欲聾的雷暴聲,閃電像是一條巨大的蛇一樣在雲層之間閃滅,白紫色的雷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雷暴聲漸漸地平息了下去,齊子秋打了個哈欠,終於有了一點困意。


    “那邊怎麽迴事?”就在這時趙澤忽然開口說。


    齊子秋順著趙澤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指揮帳的方向正在亮著光。


    難道是那些人還在研究那個青銅棺?齊子秋想。


    但齊子秋看著看著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從指揮帳裏傳出來的並不像是燈光,那團光是紅色的,而且是血一樣的猩紅色!


    齊子秋的心裏咯噔一下,那種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在此時被放到了最大,他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全部炸了起來。


    一根粗壯得像是巨蟒的影子從指揮帳裏一閃而過,鬼魅一般。


    “少俠兄你要幹嘛?”齊子秋一把抓住了走出一步的趙澤問。


    “去看看情況。”趙澤說。


    齊子秋知道自己是勸不住趙澤的,這家夥的正義感太強烈了,是屬於那種會毫不猶豫去扶老太太過馬路的人。


    指揮帳那邊大概率是出現意外了,但他們卻沒有聽到有人唿救,不過也有可能是雨聲掩蓋了唿救聲。


    “……等我一下。”齊子秋轉身迴到了帳篷裏,半分鍾後他拿著兩把槍走了出來。


    齊子秋遞給趙澤一把,然後兩人便向著指揮帳那邊走了過去。


    倒不是齊子秋沒有想到叫醒其他人,而是他們都是喝得爛醉如泥才結束派對的,隻有齊子秋和趙澤兩個人沒有喝太多。


    而且具體的情況還沒有搞清楚,萬一是虛驚一場那麽就尷尬了。


    豆大的雨水澆在他們很快就打濕了兩人的衣服,他們來到了指揮帳外,齊子秋擺出了暫停的手勢。


    他側耳嚐試去聽帳篷裏的聲音,但裏麵異常的安靜,幾乎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齊子秋伸手慢慢地拉開了入口處的擋雨布,就在擋雨布被拉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香味就鑽進了齊子秋的鼻腔。


    那種香味不像花香不像化學品更不像食物的香味,但聞起來卻讓人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愉悅感,就像是木天蓼對於貓的吸引力一樣。


    齊子秋一時間有些恍惚,而也就在這時一陣腥臭的風向著他的臉迎麵撲來,那是某個東西撞破了空氣向著他迅速地襲擊了過來。


    就在那東西即將觸碰到他的臉時,趙澤及時地一把推開了他。


    但在推開齊子秋之後他自己卻來不及躲避了,那東西一把抓住了趙澤的手,然後把趙澤猛地拖進了指揮帳中。


    齊子秋摔在積水裏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連忙爬了起來衝進了帳篷中。


    猩紅色的光將整個帳篷照得像是在怪獸的肚子裏,而在齊子秋衝進帳篷裏後看到的一幕簡直讓他終身難忘。


    隻見帳篷裏的大部分空間已經被一團又一團的血肉一樣的東西占據了,所有的研究員都陷在那些血肉組織裏,然而他們的臉上卻都沒有痛苦的表情,相反居然清一色都是……扭曲的喜悅。


    2.“研究員們為了研究青銅棺裏裝著的東西於是取下了那些刻著鎮魂咒的大頭釘,沒有了釘子的束縛聖繭就迅速地蘇醒了過來,將研究員們作為了複蘇的養料。”齊子秋說,“少俠兄是被它的一隻觸手抓住的,我及時開槍打斷觸手救下了他。”


    “那個時候的聖繭還很虛弱所以攻擊性並不算強,我和少俠兄利用掉在地上的釘子成功將它重創,最後它寄生在了一個研究員的身上逃脫了,後來我成立了饕餮會之後把它從昆侖山的某個山洞裏又抓了迴來。”


    “但是少俠兄的狀況並不好,他的右臂被觸手割破了,聖繭的細胞跑進了他的身體裏,導致他被‘汙染’了。”齊子秋解釋道,“所謂的汙染不同於寄生,汙染是致命的,聖繭的細胞會喚醒異種身體裏的蜮蟲細胞,它們會融合破壞異種體內細胞的平衡,最後將人變異成兇獸。”


    “於是在迴到五十五區後少俠兄就被囚禁了起來,他的狀況在一天天地變壞,他的身體開始畸變,他的意識和理性也在隨著身體的變異慢慢地消失。”齊子秋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江一鳴,“而你隻能看著你的朋友一天一天地變成怪物,但是卻無能為力。”


    江一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將自己的視角代入到了趙澤的身上,那種窒息般的絕望感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我是少俠兄的話我大概會想要在徹底喪失理智前被殺死,那樣起碼能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死去,但醫療部的人對他說有辦法治好他,於是他就默默地忍受著。”齊子秋的語氣越來越陰沉,“但有一次在我和蘇小笙去看望他的時候,聽到了醫療部的人閑聊說其實少俠兄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治好了,他們隻是想要研究少俠兄變異的過程。”


    “你現在吃的這種藥。”齊子秋晃了晃手裏的白色塑料藥瓶,“就是通過對少俠兄的研究製造出來的。”


    “醫療部的那些人其實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類,他們是受到了國家高層的指示在醫療部研究和收集異種的資料,而下指令研究少俠兄的也是那些高層。”齊子秋接著說,“那些高層不在意異種的死活,異種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種特殊的武器,如果國家不再需要異種了那麽我們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我決定殺死少俠兄,幫他結束痛苦。”


    “我在醫療部的人休息的時候潛入了關押少俠兄的地方,那個時候少俠兄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他完全認不出我了,他被綁在手術床上向著我吼叫,我找到了控製液氮的按鈕,讓零下200度的液氮將他凍成了冰雕。”


    “殺死了少俠兄的我會被區方處決,於是在那之前我就叛逃了,而在我叛逃後不久蘇小笙聯係了我,在聽過我的解釋後也做了叛逃的決定。”齊子秋說,“你們應該認識,她現在的代號叫‘妖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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