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花板一塵不染,窗邊白色的窗簾正在隨風微微擺動著,葡萄糖和抗生素正通過輸液管往左羽橙的手腕靜脈裏注射。


    這裏顯然是醫院的病房。


    幾分鍾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隻見宮遷提著一個用布裹起來的東西走了進來。


    “下午好啊,感覺怎麽樣?”宮遷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後問。


    “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了,嫌疑人呢?”左羽橙啞著嗓子問。


    “跑了唄。”宮遷說,“抓捕失敗了。”


    “……你受傷了嗎?”左羽橙沉默片刻看著宮遷問。


    “你那一下踹的挺重,鞋印估計還留在我屁股上呢。”


    左羽橙被逗笑了,但又立即痛得停了下來。


    宮遷解開手裏東西的布,一個鐵製的保溫桶露了出來,他擰開蓋子給左羽橙看裏麵裝著的東西。


    “小米瘦肉粥,要不要我來喂你?”宮遷看著左羽橙打著石膏的左手問。


    左羽橙搖搖頭,然後就自己靠著床頭坐了起來,示意宮遷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接著右手拿勺慢慢地吃了起來。


    “你覺不覺得我們應該換一下比較合適?”宮遷忽然開口說。


    “什麽意思?”


    “一般都是女人給男人送粥才比較合適吧。”


    “為什麽?”左羽橙有些一頭霧水。


    “電影裏不都這麽演的嗎?再說哪有大男人被女生保護的道理?”宮遷聳了聳肩說。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嫌疑人是被救走的。”等到左羽橙吃完粥後,宮遷再次開口說,“他們甚至有武裝直升機,行動也非常迅速,大概是一個很有實力的組織。”


    “饕餮會?”左羽橙思索片刻問。


    “也隻有他們了。”宮遷點了點頭。


    所謂的饕餮會是最近幾年在全國各地活躍的一個組織,他們的成員大多數都是異種,在國內的大多數恐怖襲擊都有饕餮會的參與。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暫且先不聊這些了。”宮遷打斷了左羽橙的思考說,“區方派了一個行動小組過來。”


    “怎麽了?”左羽橙皺了皺眉頭問。


    “任務報告上是說有區方的一個貨物被緊急投射到了我們的轄區附近,區方要我們特別督查局協助他們一起搜尋貨物。”


    2.早晨八點十三分,江一鳴一行人陸續走進了特別督查局的辦公大樓。


    “約好的時間是八點整,你們遲到了十三分鍾。”左手打著石膏正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的左羽橙頭也不抬,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麵的寒暄和客套。


    氣氛一時間瞬間陷入了僵局,宮遷連忙站到中間一邊打圓場說路上堵車才耽誤的時間,一邊對著左羽橙狂使眼色。


    眾人在待客沙發上坐下後氣氛還是比較嚴肅沉默,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江一鳴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個……這位就是我們特別督察局的現任局長,名叫左羽橙。”宮遷清了清嗓子開口打破了僵局,“我們接到了區方的指示,負責協助行動小組的各位執行本次任務。”


    “特別督查局?”江一鳴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名詞,忍不住開了口。


    “所謂的‘特別督查局’就是指第五十五區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外駐分部,負責解決某些由異種挑起的超自然事務,同時隸屬於國家的公安機構。”左羽橙解釋道。


    “國家公安?”江一鳴的一臉茫然。


    他心想難道所謂的超能力組織不都應該是極其神秘,隱藏在黑暗中保護世界的存在嗎?怎麽還會和國家扯上關係?


    “其實國家是知道‘異種’的存在的,第五十五區雖然有著極高度的隱秘性,但其本質上還是屬於國家的特殊作戰機構。”坐在江一鳴右邊的楚雲軒解釋道,“當然隻有極少部分國家高層才知道第五十五區的存在。”


    “可是這……這不合常理啊……”江一鳴喃喃自語。


    “你是指什麽?”楚雲軒問。


    “難道不會引發恐慌嗎?”江一鳴想到了電影裏有解釋過如果超能力組織被發現就會引發恐慌。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著比自己更強大的種族存在’所產生的影響絕對不亞於外星人入侵,《左傳》裏也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


    “隻要不被人民大眾知道就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可是那些國家高層不害怕嗎?”江一鳴還是不太能理解。


    “因為國家需要異種的存在。”左羽橙接話說,“這是為了對抗別國的異種,這和對付核武器就必須要擁有核武器是一個道理。”


    說白了就是當槍使唄。江一鳴愣了片刻才慢慢地理解了左羽橙的意思。


    這同時讓江一鳴心中對所謂的超能力組織的幻想破滅了,在他幻想中的超能力組織就應該是黑暗中保護世界的正義者聯盟,而不是被飼養用來看門的家犬。


    不過這樣想來也對,這樣才更符合現實,在黑暗中保護世界的超能力組織都是電影裏虛構的,現實中永遠隻談利益和價值,利益和價值決定一切。


    “還是來談談關於貨物的線索吧。”最後是左羽橙打破了又一輪的沉默,她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然後將一疊文件放在了眾人麵前的玻璃茶幾上,“貨物最後發出的追蹤器信號是在海上消失的,我們猜測大概是被某隻出海的船打撈上來了,這些是當天的船隻出港記錄。”


    “當天出過港的船共有三百多艘,經過我們的排查發現其中有二十七艘船有嫌疑。”宮遷說。


    “但是這些船中有一艘嫌疑最大的比較棘手,它是當地的一個幫派的貨船,由於這個幫派和公安的高層有聯係,我們一時半會申請不下來搜查令。”左羽橙說到這裏時頓了頓,繼而看向江一鳴一行人。


    “所以意思是需要我們幫忙?”楚雲軒看出了左羽橙的意思。


    “沒錯,你們需要潛入這個幫派的卸貨港口調查一下。”左羽橙用右手的食指點了點位於最上麵的那張文件說。


    3.時間是晚上八點三十七分,地點是海邊的某個港口。


    十一月份的海風中已經有了入冬的寒意,白浪滔滔的海浪在照明燈的光下不斷地撞擊著堤壩,留下一層層的白色泡沫後又緩緩退去,漆黑如墨的天穹之上此時正在下著綿綿細雨。


    港口的正門前站著兩個穿著雨衣的守門人,兩人的手上都各自拿著一把烏茲衝鋒槍。


    左側的守門人從雨衣裏麵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正當他準備遞一根給右側的守門人時,卻看見後者突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左側守門人搞清楚是什麽情況時,某個東西突然破空而來精準地命中了他的脖子,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也癱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不遠處的某家酒店天台上,秦懷雅收起了狙擊槍,同時按住右耳上的藍牙耳機,“解決了。”她說。


    幾個人隨即跑到了門口,其中兩個人將那兩名守門人拖到了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兩個人是楚雲軒和陳子銘,他們拿走了守門人手裏的烏茲衝鋒槍,然後遞給了門口的江一鳴和淩若霜。


    在行動前他們各自的任務都提前安排好了,分別是秦懷雅解決守門人和放哨,江一鳴和淩若霜頂替守門人,陳子銘以及楚雲軒執行任務的經驗豐富所以負責最重要的潛入。


    陳楚兩人走進港口,港口中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集裝箱,兩人就在迷宮一樣的集裝箱群裏前進。


    當兩人來到出口處的時候,楚雲軒忽然擺出了停下的手勢。


    踩踏積水的聲音遠遠傳來,楚雲軒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隻見右邊有十幾個穿著黑雨衣的人在持著槍巡邏。


    幾分鍾後巡邏隊漸漸走遠了,楚雲軒確認安全後就和陳子銘快速地跑過了空曠的空地,來到了一個倉庫模樣的建築物門前。


    燈光從門的縫隙間探出來打在地上,楚雲軒透過門縫望向倉庫內部。


    可以看見倉庫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們戴著口罩正在用平板車裝卸貨物。


    就在這時楚雲軒看到一個工人向著門口走了過來,陳楚兩人立即靠牆躲進了兩邊牆角的陰影中。


    片刻後鐵門被拉開又關上,一個工人走出倉庫在簡易的鐵皮簷下伸著懶腰,然後點燃了一根煙。


    工人悠閑地吸著煙,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的陳子銘。


    陳子銘在身後一把捂住了工人的嘴,接著將一支麻醉針紮進他的脖子,一套動作幹脆利落無聲無息。


    工人後知後覺地掙紮起來,但陳子銘牢牢地控製著他,幾秒後麻醉劑發揮作用工人的身體漸漸癱軟了下來。


    就在陳子銘準備把工人拖到角落裏時,鐵門再次被拉開了。


    “老李你小子又偷懶……”話說到一半,新出來的那個工人就看到了拖著人的陳子銘。


    他愣了一下剛想喊出聲時,忽然有人關上了倉庫門,緊接著他的嘴就被一把捂住,隨即一支麻醉針被紮進了他的脖子。


    他奮力掙紮幾下,但最後還是在麻醉劑的作用下停止了掙紮。


    “謝謝。”陳子銘看著及時出手的楚雲軒輕聲說。


    楚雲軒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各自將工人拖進牆角的陰影中,換上了他們的工裝戴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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