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〇一四年春創辦訂餐廚房到如今,已整整五年時間。這五年的所見、所聞、所遇和生活麵的無限擴大,曾明自己都深感驚詫。


    以前的生活是多簡單呀,在外盡心跑業務,專心調整和思考工作事宜,迴家就享受美滿的家庭生活,相妻教子。可現在呢?不說別的,僅僅是集資修建的家院都有多套臥房和單間。也難怪趙春苗經常對他說,以前和萌萌兩人時,日子是那麽的單調枯燥,可與你在一起後,又過於豐富多彩了。每出一件事,每有一個人出現麻煩,我最終是為你擔心。


    唉,真是世事難料,未來難知。早知如此,自己怎麽都不會開個什麽訂餐廚房了。話說迴來,開訂餐廚房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尋找一種生活的清靜嗎?可怎麽越來越相反了呢?這還真是一個找不出答案的問題。罷了、罷了,曾明也懶得去想,不如隨遇而安吧!


    係著圍裙戴著衛生帽,穿著緊身牛仔褲和休閑帆布鞋的趙春苗,一會兒沒見到曾明,便快速走出廚房尋找。店外的陽光見她出現,頃刻間給她灑滿全身金燦。產後恢複得越來越好的她,身材比以前更加凹凸有致,臉上的雀斑大部分迴了娘家,餘下的也像是一幫捉迷藏的孩子,躲在紅潤光澤的臉蛋裏若隱若現。


    曾明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漂亮了許多,更有馮蘭的嫵媚與嬌柔。他不認為這是對比,而是一種自然的體現,事實就是趙春苗愈加像馮蘭,甚至聲音也出現了接近。


    見她含情脈脈充滿關心的看著自己,激動的曾明一把將她拉進懷裏狠親兩口,真爽!


    “啊!你瘋了?大白天呢。”春苗又羞又急又興奮的嬌嗔一句,臉蛋紅燦燦的。


    “是嗎?那就讓他們多看看。”曾明再次狠親兩下,春苗掙脫逃迴了訂餐廚房。


    曾明會心的笑了笑,點燃一支香煙好不愜意的哼歌唱調。生活,有時還真是很美的。


    他就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普通真實。喜歡看著這幫姐妹一天天好看,又一天天快樂無憂;喜歡看著四兄弟四弟媳和好如初、事業小成;喜歡看著謝勇整天的忙中有樂,閑時不忘和老婆胡秀蘭撒撒狗糧;更喜歡觀看一大幫大大小小的家人在坪裏跳繩發瘋,也心甘情願的幫她們逐個洗臉洗手洗腳。人生有這樣的快樂,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曾明終於明白了,努力賺錢,隻是創造和維持這種生活,也是放開訂餐廚房經營的核心原因。未來雖不可知,但做好每一個今天,未來豈不就一步步明朗化了嗎?


    不幾日,馮學文意外的給曾明打來電話。從感謝他這幾年對龔海琦和馮濤的照顧,再慢慢過渡到懇請曾明,為他和龔海琦今後能複婚創造一個先期條件。他坦誠和肯定,依然很愛龔海琦,希望這幾年的洗心革麵能實現未來的第二次握手。


    令曾明驚奇的是,馮學文在電話中主動提及過去的種種劣跡,再次強調迴家後,要對他和姐夫單獨做一次了結,更要給其他家人一個完整交代。


    二十年多來,首次聽到馮學文說人話,曾明一時還真適應不了,掛了電話後還傻愣愣的看著手機深表懷疑。是聽錯了?是在夢裏?直到拍了拍幾下頭,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曾明不再將這些瑣事當成煩心事來對待,僅當是生活中一個問題罷了,這樣豈不是輕鬆許多了麽?想起今天是周末,晚上劉思遠必然會來,他也懶得打電話約他。


    讓大家好笑的是,剛剛到來的劉思遠一家三口才下車,馬上就去煎餅攤前擠在一起要雞蛋蔥花餅吃,一個個像是三天沒有吃飯。僅僅是一天沒來的劉清媛,吃著雞蛋蔥花餅就開始吐槽,說再不來這邊就會活活餓死。


    原來是劉思遠嫌馮燕的廚藝沒有長進,昨晚非要親自動手做一鍋酸菜魚。哪知做成端上桌,又鹹又腥讓人受不了,胃口也沒了。可劉思遠又不願服輸,今天中午又堅持來一個青椒炒肉和大蒜炒香腸。當黑乎乎的炒菜端上桌,母女倆都傻了眼。他倒好,耐心吃著菜,給老婆女兒灌輸一番黑色食品有益於健康雲雲。見她倆草草吃幾口棄碗離開,他也沒了心情,跟著草草收場了事。


    很明顯,他們三人是等不及一起吃家人晚餐。安排好一鍋紅燒肉、一份米豆腐酸菜湯、一份紅燒草魚塊和一份小白菜由他們先吃,胡秀雲還說一鍋紅燒肉多了會浪費。哪知後來收拾碗筷時,全都是空空的,何麗萍還裝模作樣的檢查每一個碗盤,說了一句:“還好,碗盤還沒被他們啃上一口。”


    大笑後的劉清媛嚷嚷,待會還要吃菜喝湯,急得趙春苗當即提醒:晚上不宜吃得過多。


    熊子吟很有時間觀念,每天把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周末是絕對會休息一天,每晚十點前必會迴家。這晚,剛到家洗完臉,就被曾明和劉思遠邀走去了沿河公園,三兄弟邊散步邊商談馮學文的事。


    “曾明,我看你這幾天就找機會對龔海琦旁敲側擊的說說,這件事也該讓家裏人知道了。”劉思遠建議道,知道事情全部的熊子吟讚成。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行了,下周清明假期時,我就和龔海琦談,順便讓馮濤聽聽。”曾明說。


    “這樣也好,算是一舉兩得吧。”熊子吟附和道。


    “子吟,你現在還屬於是旁觀者清,你認為馮學文以前是不是很壞?”劉思遠問。


    “說他壞也沒錯。隻是有些事情表麵現象很逼真,讓人一時無法區別現象與本質。我個人認為,馮學文不應屬於壞人類,他隻是在一段時間裏放縱了自己的任性、自私、欲望和貪婪。當然,這和馮燕兩姐妹的忽視和袒護脫不了幹係。


    經曆了一些慘痛教訓,又失去了馮燕與馮蘭的袒護,這三年歲月使得他逐步迴到了原有的自我。他以前就像是一棵慢慢枯萎的大樹,放縱和欲念就是樹上的害蟲,先是侵食完葉,再漸漸的吸幹了枝,到最後死掉了樹的主幹。隻是誰都沒發現,它的根還是活著的。


    所以說,我認為他的本質還是好的,過去漫長的黑色二十多年,僅僅是一場鬼迷心竅加上盲目袒護的鬧劇。如果他的根是屬於原有問題,那就不可能會有所好轉,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看法。”


    熊子吟的分析,讓曾明和劉思遠豁然開朗,非常讚同他的觀點。假如在開始之時,嶽父母、馮燕和馮蘭,能及時給予他嚴厲批評,哪會有這樣的後來?單說馮蘭過去,明明知道家裏失蹤的錢是哥哥所為,明明知道哥哥在學校裏發生了醜事,不僅忽略這些問題的嚴重性,反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這怎麽不助長他的邪念泛濫呢?


    為了防範未然,曾明決定先簡淺的和龔海琦談談。如何具體到下一步,那還有待於馮學文迴來時,對他完全了解後再確定。未來不可知,還是謹慎一點好,尤其是關乎龔海琦和馮濤一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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