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曼公開與醫院清潔工熊大叔兒子交往一年來,沒人對此欣賞,倒是嗤笑、好奇和嫉妒熊子吟的人居多。當然,好奇心還是最為突出的,大家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程曉曼身為市婦聯主任的媽媽沒有幹涉?難道是她還不知道?此事一年了也沒有明確答案。


    孩子們又迎來暑假,熊子吟倒是成了孩子王。每天帶領一幫孩子娛樂、鍛煉、閱讀和學習很是愉快充實,還在龍富糧家度過三天。


    這晚一起閑聊時,曾成坤提醒爸爸應該勞逸結合,不要整天隻待在訂餐廚房忙活,建議大家外出旅遊一次放鬆放鬆。想起以前帶馮蘭去的地方夠多了,幾乎跑遍大半個中國,曾明覺得沒必要外出。詢問趙春苗的意見後,最終是熊子吟、程曉曼、龔海琦、黃娟、胡秀雲和何麗萍帶孩子們去了衡山和桂林半月時間。這半月時間裏,也忙壞了四個弟媳。


    曾明鑒於趙春苗離不開他和從未出過遠門,打算明年春節期間,開車帶她去一趟南方轉轉。


    時間馬上進入到十月,程曉曼與熊子吟已是如膠似漆、密不可分,熱戀中的兩人商定於雙十一舉辦婚禮,雙方大人見麵後也將此事確定下來。眼光獨特、閱人無數的宋主任,對熊子吟是極為滿意的,認識一年來,無法找出瑕疵給這位各方麵都優秀的小夥子扣分。至於什麽房子、車子、彩禮和存款什麽的,在她的認知裏純屬無稽之談、荒唐至極。在優秀的熊子吟麵前,這些庸俗低級、愚昧膚淺的理論,怎麽可能會影響她對熊子吟的肯定?


    一個優秀的男人,他的本質就是價值體現。


    唯有熊大叔的心情難以平靜,感覺這一切如夢幻般不切實際,差距實在是太大。他愧疚麵對依然親熱有禮的程曉曼,覺得欠她實在太多。他也弄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漂亮的親家母不僅沒有一句為難話,也沒提出任何要求,他不免懷疑所有的真實性。可疼痛感又明確告訴他,這不是在夢裏。


    十月初的一天,程曉曼首次表情異樣,麵帶傷感的看向哥嫂。“哥,我爸迴來了。他想利用這次下來檢查工作機會,再次向媽媽提出複婚。”


    “是嗎?怪不得阿姨沒來。曉曼,你是不是不想爸爸迴家?”曾明問,趙春苗感興趣聽。


    “不知道,我隻是為他倆難過。他們離婚有十五年了,我爸這是第四次請求複婚。他倆離婚那年,我爸因為犯了錯誤被降職和警告處分,失去了去北京工作機會;我媽因為此事和離婚,婉拒去省城工作。


    十五年來,我爸一直默默端正自己,硬是靠個人的努力與能力做到省發改委主任一職。讀大學時,爸爸每個周末都會接我去他那,盡心彌補我的父愛。哥,其實我爸好可憐的。嗚嗚嗚。”程曉曼說著趴在曾明懷裏哭了。


    “好了啊,大人的事情他們會處理好的,我們做晚輩的就不要去影響他們。都會好的,乖啊。”趙春苗摟過程曉曼撫慰。


    第二天下午,一輛省城牌照黑色公務車停在訂餐廚房前坪,四位衣著工整的中年男性下車走向訂餐廚房。


    “嗯,這地方還真不錯,有種家的感覺,就是難找一點。”領頭一位年過五十,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看了看招牌滿意說。


    隨後看向曾明,問:“你就是曾明吧?”


    “是的,請問您是?”曾明疑惑問。


    “哈哈哈,我是程曉曼的爸爸。你先給他們三位安排一下工作餐,再給我們一家四口安排幾個菜。有好酒嗎?我今天可是想喝酒啊。”程曉曼爸爸爽朗大笑道。


    “哎喲,是叔叔您呀。失敬,失敬。您們先請進,我馬上安排,過一會阿姨和曉曼逛街就會迴來。有好酒!”曾明說完,鄒玉香隨即安排他們入坐點菜。


    曉曼爸點完五菜一湯,見母女倆還沒迴來,便與一旁點完四菜一湯的工作人員談起工作事宜。剛上完三個菜,一大群逛街人嬉鬧迴來,一個個兩手提得滿滿的。


    “曉曼。”曉曼爸深情叫喚一聲。


    拉著熊子吟嬌鬧的程曉曼馬上循聲驚看向爸爸。“爸,您怎麽來這裏了?”


    “傻丫頭,爸爸想你了不就來了嗎,快讓爸爸抱抱。”父親向女兒伸開雙臂,女兒快速跑入父親懷中享受父愛。


    “你今天不是迴省城嗎?”宋碧瑩問前夫。


    “是的,隻是想和你們一起吃晚飯再走。菜我都點好了,我們邊吃邊聊。他就是熊子吟?”父親問。


    “您好,叔叔,我就是熊子吟。”熊子吟靦腆禮貌迴答。


    “嗯,不錯。一表人才,陽光朝氣。我們先坐下吧!”父親安排道。


    湯菜上齊,趙春苗送來一瓶汾酒微笑離開。見他們四人談笑自若、形同一家,曾明很是欣慰。真希望阿姨和叔叔能破鏡重圓、重歸於好。四分五裂的家,哪有幸福可言?


    送曉曼爸上車時,他再次抱住女兒親了親,並提前祝福女兒新婚幸福!再擁抱前妻肯定說:“碧瑩,我春節迴家,懇求你為我打開家門。我雖然有過錯,但從未停止愛你。”


    父親與眾人揮了揮手上車離開,曉曼媽看向遠離的汽車,抱住女兒流下熱淚。愛啊!你真是讓人重逢也是痛,分離也是痛。


    婚期一天天逼近,程曉曼和熊子吟拍了一套婚紗照後就像完事一般。到十一月時,兩人才買來一張很好的新床和床上用品,說今後搬新房隻要這張床就行了。曾明沒想到,他倆結婚和他與馮蘭結婚時是驚人相似,想起馮蘭,心裏難免又滋生出傷痛。


    表姐夫帶人忙了一周才把家院裏裏外外粉刷一新,再把拚湊來的舊家具重新上了白色油漆。單純的程曉曼看後非常滿意,挽著熊子吟說比裸婚強多了,特像婚前的馮蘭。


    曉曼媽媽認為這樣也好,免得今後搬新房時浪費。曾明和趙春苗隻是把客廳沙發和茶幾換成新的,並給他倆的房間裝上空調。雖然在這個年代很顯樸素簡陋,但確實不差什麽了。


    婚禮如期進行,劉清媛和曾成坤請假一天,其他孩子隻是請假兩節課出席小姨婚禮。婚禮是奇特的熱鬧,兩位家長上台讓眾人暗唿傻眼、議論紛紛。媽呢,這落差也是太大了吧?而曉曼媽媽不以為然。


    醫院同事自然是要參觀婚房的,見到屬於當今時代一絕的婚房,個個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我的媽呀,這到底是結婚還是一場家家遊戲?或是時光倒退了二十年?年輕的男同事仰天長歎:自己若能這樣結婚,死了都值!沒有彩禮,沒有新房,沒有小車,據說熊子吟僅僅是給程曉曼花兩萬買了一條鑽石項鏈、一個鑽戒和一對耳環就萬事大吉。蒼天怎麽把所有的福,單獨賜予熊子吟呢?這就是命呀!


    程曉曼和熊子吟去了四川度蜜月,女兒出嫁與本人的良好轉變,讓曉曼媽媽輕緩許多。這天午時,便過問起曾明和趙春苗兩人的事來。“你們倆還想拖到什麽時候?難道就這樣同居下去?還真讓我大長見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婚紗照的同居人。看看你們倆的婚紗照都拍多久了?”


    “阿姨,這個問題我無法迴答,家裏是春苗當家,她說了算。”曾明笑道。曉曼媽隨即看向趙春苗。


    “阿姨,您別這樣看我好麽?我隻想和曾明多戀愛一年,明年再辦證。阿姨,要不您也和我們一起戀愛吧!”


    哈哈哈,眾人開心大笑。曉曼媽羞惱拍打幾下心目中的女兒,一種莫名的期盼隨即湧上心頭。他還好嗎?牽掛重新產生,宛如當年每一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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