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還是抽空去了四兄弟的醫藥公司、七家大藥房和廣告經營部。見業績有所提升,嚴肅要求他們沉下心去做事業,少來些花花腸子,不能像過去那樣大手大腳。若再出現風流之事,絕不留情。


    車鵬輝馬上洗冤,說他和程曉曼之間的確屬於兄妹之情。他坦白說,開始實屬心存邪念,可麵對純潔無瑕的程曉曼,邪念就逐漸死亡了,隻有疼愛與嗬護她的衝動。


    對於這種說法,曾明是相信的,因為他本人也是深有體會。無論程曉曼如何與他擁抱親吻,無意間觸碰到她的豐滿與柔軟,或是近距離看到她的胸溝和大腿,曾明還真沒產生出邪欲。並不是他擁有什麽強大定性,而是程曉曼的嬌美、純潔、活潑與機靈,隻能使人產生嗬護、疼愛與珍惜的欲望,她宛如不可褻瀆與玷汙的精靈。


    公務員小區一戶人家在裝修,四位裝修師傅每天的中餐皆在訂餐廚房解決。聽他們閑聊櫥櫃材料品牌越來越多,質量也是越來越好,曾明不禁想起蔬菜店來。


    謝勇的蔬菜店雖然比以前好多了,但裏麵的設施卻是極其簡陋。粗糙的水泥地麵,放置蔬菜和幹貨作料的木架全是他簡單釘成的,既簡陋,高矮與寬度也不一致。隻有寬大合適的白鐵皮活魚盆,是曾明最近定製送給他的,整個店內既顯破舊又遠離時代。


    曾明考慮一番,便和幾位師傅攀談起來,一位師傅還去蔬菜店量了尺寸。隨後,趙春苗也參與一起商討打整蔬菜店的相關事宜,還畫出了簡單的效果圖。隻是謝勇和胡秀蘭不知道,知道時已經動工了,兩人隻能把哥嫂的好再次牢記在心。


    十天過去,蔬菜店牆麵雪白平整,地麵全鋪上防滑淺綠色瓷磚;飲料冷藏櫃旁邊是一條新式貨架櫃,中間是一組天藍色雙排背靠式十二個大空格蔬菜陳列櫃;後門外是一個固定在推車上的大玻璃魚缸,上下都有不鏽鋼角鐵加固,既美觀又牢實,裏麵的活魚一目了然,讓人看一眼就想買。加上原有的養魚鐵皮盆,可隨便放入百斤活魚。後麵還安裝了插座,使用增氧泵非常方便,簡潔又安全。


    當一切擺放完畢,一個嶄新的蔬菜店展現在視野裏,燕子激動得大唿小叫、拍手歡唿。曾明看向同樣激動難抑的夫妻倆,微笑道:“謝勇,從明天起就大膽進貨,有訂餐廚房做你堅強後盾,我會逐漸把魚當成主打菜推出。”


    這晚,待所有事情忙完,洗完澡的胡秀蘭靠在謝勇懷裏喜形於色,說:“謝勇,我怎麽越看越像是新房了呢?是不是我倆今晚結婚呀?”


    “哈哈哈,說對了,咱們今晚就是結婚。”謝勇緊抱妻子大喊。看向窗外的皓月星空,他仿佛提前看到人生的太陽已經升起,滿目的希望之光。


    雖然為謝勇的蔬菜店花了八千打整更新,但曾明和趙春苗覺得很值,肯定蔬菜店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謝勇開始每天去批發市場兩次,采購量幾乎提高一倍,漂亮的蔬菜店品種多樣、服務良好,擺放整齊的蔬菜與合理的價格,吸引更多的新老顧客光臨。


    蔬菜店升級了,可劉思遠和馮燕的家卻是再次降級,可以說是降到昏暗的地窖裏了。冷靜下來的馮燕有了反思,可這種反思讓她沉默得可怕。


    劉清媛國慶節沒有迴家,還跟爸爸在電話中說春節也是如此,就待在省城民政廳工作的伯伯家。她其實很想迴來住在弟弟家裏,可又怕牽連姨爹惹出新的矛盾。


    失落的劉思遠過來找侄兒曾成坤求助,懇請他多做姐姐的工作,希望女兒元旦時能迴家。馮燕現在的情緒更糟了,思念女兒的她利用去省城開會機會找過女兒,哪知劉清媛拒絕相見。馮燕可以說是一路哭迴武陵市,悔不該一時衝動打了女兒,也打斷了母女之情。她真的害怕了,若真失去了女兒,不就等同於失去生命嗎?


    馮學文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迴家就被父母打出去;來姐姐家,被憤怒的馮燕當著劉思遠用拖把打走;去學校接讀高一的兒子,則被馮濤橫眉冷對;在學校,老師們對他不是鄙視就是嘲諷。無論是住在學校還是家裏,都是冷清清、孤單單的一人。兩室兩廳的家,逐步退化為豬窩不如。但有一點,他在工作上還是認認真真、忍辱負重,像是吸取了教訓,並嚴格遵守學校給他單獨製定的約法三章。


    馮燕去龔海琦工作的小學找過她,懇請她能帶上兒子,馮燕每月支付一千五作為馮濤的生活費。龔海琦見姐姐態度誠懇勉強答應,她也是擔心兒子今後會受到父親的不良影響。母子倆目前皆住在娘家,隻是住房條件很差,龔海琦計劃租一套一室一廳住房。


    那晚,劉思遠得到曾成坤肯定答應盡力做好姐姐的工作,才略感慰籍告辭。他謝絕曾明父子相送,就想一人走迴去,順便散散心。那可是有六公裏呀?見姐夫堅持要步行迴家,趙春苗非常傷心難過,靠在曾明身上迷茫問:今後怎麽辦?可這個問題誰能迴答呢?


    晚餐結束,曾成坤帶領妹妹迴家學習,他已進入到緊張的迎接高考階段。謝勇在笑眯眯的招唿幾名中學生買飲料,隨後又迎接兩位迴家晚的女子購買蔬菜。蔬菜店升級這些天來,生意比過去明顯提高,有時還出現忙不過來的現象。


    胡秀蘭與兩位顧客邊拉家常邊做煎餅,趙春苗在收拾廚房和打掃店內衛生,曾明則坐在門前喝茶抽煙,看著這一切想心事。考慮是否該去一趟嶽父母家,有一個月沒去了,至少要看看兩老是否安詳。此刻間,老鄰居劉嫂和湯姐突然出現在眼前,令曾明大吃一驚!


    “哎呦!曾明,你現在的精神還真是好多了,嫂子真為你開心,今後可要好好的啊。我和你湯姐剛散步迴家,正好碰到坤坤和兩個妹妹,聽他說你還在店裏,我倆就找來了。曾明,你這餐館還不錯嘛!”劉嫂說。


    湯姐打量一番訂餐廚房後也是感到滿意,深感曾明做事情就是不一樣,趙春苗隨即對她倆熱情招唿。


    “喲,這女的看上去真順眼,怎麽看都有點馮蘭的味道。不錯!”劉嫂和湯姐小聲嘀咕。


    “劉嫂、湯姐,你們倆都還好吧?”曾明問。


    劉嫂和湯姐迴答都還好,這次來主要是告訴曾明有關老廠長的事情。老廠長這次住院差不多有一個月,看上去大不如以前了。前兩天,他兒子扶著他散步正好遇上,還沒說兩句話就問起曾明來,並要她倆轉告曾明一定要來看他,他有話說。


    以前製鞋廠的人都知道,曾明和老廠長的關係差不多就是父子關係。曾成坤幾乎就是伯母和鄰居們輪番帶大,一直到上小學還負責接送。誰家做了什麽好吃的,一定會給馮蘭送來一份。二〇〇五年伯母去世時,曾明、馮蘭和曾成坤是以兒子兒媳和孫子身份守孝了兩天三晚。後來,因馮蘭治病和去世,曾明僅去了老廠長家三迴和到醫院看望一次。這一晃的,又是近一年沒去他家了。


    時間可真快呀,曾明仿佛看到過去上班時期,經常挨老廠長打罵的情景如同昨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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