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一切都有兩麵之分,華夏的先賢在幾千年前就將這種兩麵之分稱為陰陽。當然,那時,華夏語言的詞匯還沒有現在這麽豐富,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就造就了後人無法最為準確的去解讀先賢留下的文字含義。


    但是一件事分為正反兩麵這個核心問題還是在後世,讓大多數人都認可的一種理念,當然了,如果按照現在的話,可能就是唯物唯心,主觀客觀等等更加具有具體性指向的詞匯。


    而一切有著生命的氣息,因蘊含著生命力的能量,而生長或者產生的動物或者植物,都可以理解為陽,與其相反,當然就屬陰,就好比一個山坡,有著陽光照射的一麵為陽麵,而常年無法被陽光照射到的一麵,就是陰麵。


    而此時的張銘,正處於這方天地中的陰麵中,如果按照現在科學的解釋,我們生活的空間因為任何物體都有著長寬高,所以我們身處三維空間,而現在張銘的落腳地,可以理解為3.5維空間。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陰曹地府,此時的張銘就像是一個人形的熒光棒,整個身體散發著微弱的白色光芒,而再次睜開雙眼後的張銘,感覺自己站在一片波濤之上,雙腳之下軟綿綿的,仿佛有著暗流湧動一般,四周霧蒙蒙的,除了自己這個巨大的熒光棒散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射周身兩三米以外,再遠的距離就一點都看不到了,起碼以現在張銘這種形態的視力來說,三米開外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


    “這裏就是陰路?我現在就處於陰間嗎?”張銘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此時張銘也根本沒有所謂的方向感,看著濃重的如同液體一般的灰色濃霧,張銘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走,漫步目的的走,沒有絲毫結果的走。


    一邊走著,張銘這發光的人形熒光棒,其實也就是張銘的靈魂體狀態,隻見張銘默默了縮了縮脖子,雙手不停的摩擦著自己的雙臂,還想在現世一樣,通過摩擦生熱,來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一絲熱量,但是此時的張銘就是一個魂兒,甚至還不算是徹徹底底的魂兒,就是把兩個胳膊摩擦出火星子,也不可能會讓張銘的靈魂體感受到一頂點的熱量。


    張銘仿佛像走在寒冬臘月中的深山,那慢慢滲透進靈魂深處的寒冷,讓張銘身上散發出的光芒,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暗淡,張銘抬起雙手,仔細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最終確定,自己此時仿佛就像是一塊充滿電的電池,隨著時間的推移,電量會越來越低,所散發出的光芒也會越來越暗,直到自己最後徹底熄滅,徹底沒電。


    “這就是所謂以自身靈魂為燈油的結果吧。”張銘看著自己身體的光芒又暗淡了一絲,無奈的說道。


    可是正當此時,張銘感覺自己的身體中,三股溫暖的感覺迅速直衝天靈,那一點一點暗淡的身體,也終於是止住了,張銘心中一喜,想必就是自己吃下去的三枚溫魂丹的藥力,此時終於出來了。


    按捺這自己喜悅的心情,張銘快步向前走去,可是這方天地仿佛不受到任何常識的幹擾,不管張銘多麽賣力的想要跑起來或者提升一下自己走路的速度,最後發現都是徒勞無功的,不管如何努力,張銘依舊感覺自己的雙腳不聽自己使喚一樣,反而想要走的快一些的念頭剛剛出現,腳下軟綿綿的地麵就更加難以行走,仿佛一瞬間從流沙變成的沼澤,讓自己深深陷入其中。


    慢慢摸索出這方天地的規律後,張銘索性不再強求自己,就那麽慢慢的向前走著,眼前永遠都是那種灰色的濃霧,也根本不知道走到哪裏才是個頭,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開始慢慢出現了變化,從一開始救人的堅定,到慢慢的平淡,後來一絲的恐懼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從心底生出,最後這絲恐懼開始慢慢的擴大,這份恐懼在自己的心田中越發膨脹,最後衍生出了害怕,急躁,懦弱,退縮。


    張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更不知道現世中的時間和距離在這個天地中是否可以用得上,隻知道一直走呀走,不停的走下去。


    當張銘的雙眼開始變的麻木,甚至徹底消失了那最後一絲明亮後,張銘感覺自己已經在這裏走了一年的時間,因為是靈魂狀態,也沒有肉體的疲憊感,所以不知道勞累的張銘隻能每走一步就記一秒鍾,而此刻張銘的眼神已經徹底麻木,哪怕連恐懼的情緒都無法在張銘的眼神中看到,那是一種真正無欲無求的,或者說是經曆了太久太久時間後的無神。


    “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這是在張銘腦海中唯一的聲音,張銘口中也一直重複著一句話,這句話張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一種機械一樣的本能。


    而張銘此時的身體,已經變的非常暗淡,如果從第三視角看去的話,張銘這個從最開始整個身體都散發光芒的人形熒光棒,此時整個身體都已經徹底失去光芒,隻有眉心處,還依舊有那麽一絲燃燒的火苗,這也是張銘在不傷及大道本源以外,最後的一絲靈魂能量,而此時這個宛如漂浮在空中的小火苗,仿佛也堅持不了多久,那不停搖曳,慢慢縮小的光芒,也預示著這最後的小夥麵,距離徹底熄滅,隻是時間問題。


    “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這是張銘唯一的念頭,也是支撐他唯一的念頭。


    搖曳的火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仿佛就算是一小口氣吹過去,也會將其吹滅,而張銘那無神,甚至已經是瞳孔都擴散的無神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前麵,這片灰色的濃霧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看了多久。


    而不知何時突然從頭頂吹下一陣風,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張銘眉心處的火苗就要熄滅,就在次危難時刻,張銘的耳邊,或者說是整個這方天地中,突然響起一道震懾天地,震懾蒼穹的聲音。


    “給老子開天!”


    這道聲音像炸雷一般,在張銘的耳邊持續迴蕩,而眼前整個灰色濃霧仿佛被這一聲爆響徹底降服,一束光從天空射下,直直射進張銘的眉心出,一瞬間,張銘整個身體爆發出超越太陽一般的刺眼光芒,與其同時眉心處爆射出一道劍氣流光,瞬間消融麵前所有的濃霧,仿佛被這道流光開出了一條真空的路,就像聖經中的摩西分紅海一般,就那麽被一劍劈開。


    而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張銘,突然停下,這還是他第一次停下,那無神且瞳孔擴散的眼神,出現了劇烈掙紮的眼神,擴散的瞳孔開始慢慢的迴縮,就像死了一樣的麻木眼神,開始一絲一毫的重新煥發光彩。


    終於在張銘的雙眼微微一震後,張銘看到了一個人影,就安靜的漂浮在那被劈開的道路盡頭。


    張銘的雙眼慢慢變的清澈,看到自己的兄弟鄭仁的一魂二魄就在自己眼前不遠處的地方,而且自己走了這麽久,這麽久的時間和距離,終於看到終點後的第一反應應該是什麽呢?


    肯定是快步跑過去,就像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突然看到了綠洲一樣,肯定是拚了命的跑過去,但是這是屬於普通人的反應,此時在這方空間中經曆了那麽多的張銘,根本沒有這種激動的反應,張銘隻是嘴角微微翹起一絲,隨後再次邁出雙腳,和之前行走的速度和頻率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那個速度,慢慢的向那道人影走去。


    就算自己的找了你很久,就算我終於找到你了,就算你就在我眼前,我還是會遵循我自己的行為去遇見你,去找到你。


    這一路,張銘學會了一個道理——不勉強。


    看著那道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張銘的心情反而越發的安靜,越發的平和,張銘這一次陰路曆程,其實就是一次徹徹底底的生死心路,身體散發的光芒其實就是張銘心境上的改變,從燦爛到暗淡,再到熄滅,再到重新燃起,隻不到最後燃起的是平淡,是不勉強的一種心境成熟。


    隨著嘴角翹起的幅度越來越大,張銘終於站在了那個人形魂魄麵前,張銘平靜的雙眼看不出絲毫情緒,隻是輕輕抬起手,拉起那個人形魂魄的手臂,輕輕開口:“找到你了,帶你迴家。”


    下一秒張銘和鄭仁的靈魂狀態,就像憑空在他們二人頭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洞一樣,那巨大的洗力將二人的靈魂體直接吸起,而張銘也是疲憊的閉上雙眼,心想終於可以迴去了,但是下一秒,張銘的意識深處,一塊平常根本沒有存在感的破石頭,此時卻瘋狂的旋轉起來,一股巨力瞬間掙開了二人拉著的手,鄭仁瞬間被吸走消失不見,而張銘則再次跌迴這方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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