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會被抓到,但是武大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這麽快被抓到。按照武大壯的個人分析,自己作案時沒有指紋,而且最後將店麵全部燒毀,沒有留下任何直觀證據,就算是法醫,也需要幾天時間才能發現蛛絲馬跡,那時候自己早就遠走高飛了,可是武大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而且看此人的穿著,不是警察,不是武警,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到張銘溫柔的問候,武大壯第一時間扭頭就跑,根本沒有任何遲疑,就算他清楚的知道,能夠一個人來到這裏,來到自己的麵前,如此能耐之人,肯定不是善茬,但是自己也不是孬種!


    一瞬間武大壯全身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在雙腿,一個勁的飛奔而去,向著樓梯跑去,張銘也是第一時間發動雙腿,但是論速度,武大壯顯然不是張銘的對手。


    “我勸你最好別跑,可以聊聊。”張銘的聲音在武大壯的身後響起。


    “聊你大爺的!”武大壯依舊沒有扭頭,繼續狂跑。


    “既然如此?”張銘聽到武大壯的迴答,此時張銘沒有保存實力,一口體內真氣瞬間快速遊走起來,向著雙腳匯合,但是此次張銘並沒有將自己100%d 氣息全部集中到雙腳,就好比上次任務一般,那是追求一瞬間的必殺,那是不計後果的爆發,所以此次張銘集中50%的氣與雙腳,隨後張銘猛然蹬地,腳下的水泥地麵,瞬間寸寸龜裂不少,而距離武大壯有個七八米的距離一瞬間就已到達,當武大壯像見鬼一般的看著隻是一個模糊身影就躥到自己身側的黑衣男人,那男人微微一笑,身體快速下蹲,一記掃腿,武大壯隻感覺自己的雙腿被一道巨力撞擊,整個身體刹那飛出,在地麵翻滾數米。


    收迴雙腳上的氣,張銘慢慢走到武大壯摔倒的身體旁邊,輕輕說道:“餓一天了吧?要不要吃點燴麵?”說完這句話張銘直接伸出右手,一碗用打包盒裝著的燴麵,冒著熱氣,憑空出現在張銘的手中。


    張銘將手中的燴麵放在武大壯的身旁,轉身走出幾米,雙手環胸看著慢慢掙紮爬起來的武大壯。


    張銘知道,武大壯是好人,他隻是被逼的,如果可以他想和武大壯好好談談,爭取讓其主動自首,畢竟對於一名有著從軍經驗的人來說,而且還是本質敦厚的老實人,張銘更不想打打殺殺。


    十惡不赦之人張銘可以不眨眼的虐殺,但是武大壯顯然不在此列。


    慢慢爬起來的武大壯,意識還有點模糊,但是鼻子卻聞到了自己身邊的那碗冒著熱氣的燴麵,武大壯餓了一天的肚子此時更加咕嚕嚕響起,武大壯也沒有管其他的,從地麵端起燴麵,開始狼吞虎咽。


    “慢慢吃,不夠還有。”張銘看到武大壯能夠吃飯,說明二人有聊下去的可能,如果對方爬起來第一時間依舊是逃跑,那麽張銘可就要真的傷害他,用武力的方式將武大壯製服,鎮壓。


    而在爛尾樓外的半空,一個完全隱藏於黑夜中的jk女孩,正默默地飄在半空中,看著張銘的一言一行。


    陽光周身已經布下手段,同境界之人都很難發現自己,更別說普通人了,如果不布置手段,一個女孩子就那麽在二半夜,直勾勾的飄在空中,讓人看到怎麽辦?


    曾經魔都那個引雷渡劫飛升的事情,這兩年才慢慢讓大家淡忘,如果今天看到陽光飄到半空中,怎麽解釋?有沒有考慮過政府方麵,為了公關,為了屏蔽,這些消息的部門的心情?


    陽光既然是齊從軍為張銘安排的護道人,全程保護張銘的安全,那麽陽光就會全程記錄張銘的所有任務行為,從而對張銘有一個全方位的了解,當然了,在張銘執行任務過程中,除非張銘有生命危險,不管張銘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陽光都不會插手。


    不管這位判官用出什麽慘無人道的手段,隻要不觸及底線,陽光都不會幹涉。


    “自由執法者,真正的判官,有時候確實有著讓人羨慕的自由度!”陽光小聲嘀咕,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而張銘這邊,看著武大壯三下五除二的將一整碗燴麵全部吃下肚,然後端起飯碗將其中的湯水也喝個一幹二淨,張銘嘴角微笑,輕說:“準備怎麽辦?是跟我走?還是?”


    武大壯隨手將打包餐盒扔一邊,然後用手擦了擦嘴,緩緩起身,溫暖的一碗湯麵,讓此人的身體瞬間恢複大半。


    “你是入境之人?”武大壯疑惑的詢問張銘。


    而聽到武大壯的問題,張銘眉毛一挑,正所謂外行熱鬧,內行看門道,有時候一句話,或者一個專屬的名詞,就可以確認到底是不是內行。


    “怎麽?你知道?”張銘笑著看向武大壯,但是身體卻沒有徹底放鬆,右腳自然的後退小半步,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曾經當兵的時候,我的連長,他是。隻不過感覺你那一瞬間的速度,比我的連長更強。”武大壯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那你準備怎麽辦?繼續跑嗎?”張銘雖然一直在和武大壯平淡的交流,但是在張銘的眼中,尤其是裝備蟬翼戰鬥眼鏡之後,張銘能夠在黑暗中看到更多的細節,武大壯的身體肌肉一直處於緊繃狀態,而且他時不時的走出一小步,看似隨意無心的動作,但是卻暗藏著問題。


    “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麽人嗎?告訴我,我就跟你走。”武大壯看著慢慢靠近自己些許的張銘,輕輕問。


    “判官。”張銘還是喜歡用這個稱唿介紹自己。


    “聽名字就感覺挺厲害的,那你能審判所有罪惡嗎?你會為了堅持自己內心的正義,去審判所有罪惡嗎?哪怕這份罪惡是不是撼動不了的大山?”武大壯一邊說,一邊輕輕的向後退著。


    “你放心,不管是誰,不管後台多硬,隻要他是罪,我就判!”張銘向後背伸手,一柄唐刀出現在張銘手中,張銘的舉動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你再反抗,我就動武!


    “那幾個混混後麵有人,如果你不想出現第二個我這樣的人,你最好將後麵的所有人,連根拔起,不然還會有我這樣,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老百姓,被硬逼著走錯路。”武大壯此時很輕鬆,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放鬆,但是張銘此時卻感覺有點不對勁,他的反應。。。


    太豁然了。。。。。


    “照顧好我父母。那碗燴麵,謝謝你,很好吃。”武大壯憨厚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口潔白的牙齒在月光的襯托下,分外明顯。


    張銘本來聽到武大壯這樣的言語,還很慶幸,可是下一秒當張銘反應過來後,隻見武大壯從懷裏快速摸出一把西瓜刀,然後直接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不要!”張銘大聲喊出,雖然雙腿爆炸一般的蹬地,身體像炮彈一般射出。


    瞬間,張銘已經來到了武大壯麵前,但是下一刻張銘的雙眼已經被武大壯脖子中噴出的鮮血染紅,那片赤紅,徹底模糊了張銘的雙眼。


    武大壯一臉笑容的向後倒去,脖子上有著一道巨大的劃痕,無數的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而下一秒陽光一個瞬身,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張銘旁邊,一把拉住即將摔倒的武大壯,將他緩慢的放在地麵上。


    “師父,你快救救他!”張銘雙手捂著武大壯的脖子,想讓鮮血流出來的少一些,可是根本沒用,武大壯微張的嘴巴,同樣有著鮮血被他咳出。


    陽光看了一眼武大壯的傷勢,輕輕搖搖頭。


    隨即轉身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輕說著什麽,像是在匯報結果。


    鮮血在月光之下,是呈現黑色的,那是一種另類,別樣的顏色,赤紅的鮮血此時是無盡的黑色,此時正侵染著武大壯那本身最為潔白的靈魂。


    一兩分鍾後,武大壯用盡最後力氣對著張銘露出一個微笑,想要抬起的右手瞬間無力掉下,輕微掙紮的身體,此時也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任何動靜。


    張銘看著還在睜眼的武大壯,慢慢的將手拂過,為武大壯閉上眼,輕輕將武大壯躺平放好,慢慢起身,轉身走向陽光。


    見到張銘走來,陽光輕輕的說:“他知道自己是死罪,自殺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他是被活生生逼成這樣的!他是一個好人!他不該死的!”張銘通紅的雙眼,使勁瞪著一旁的陽光,居高臨下的對著陽光嘶吼。


    看著張銘此時如此失態,陽光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張銘,陽光沒有說什麽,輕輕歎息一聲,默默走開。


    “他就放這嗎?不管了嗎?”張銘眼看陽光就準備離開現場,大聲的吼著,空蕩蕩的爛尾樓迴蕩起張銘的吼聲。


    “處理的人已經在路上,就快到了,走吧。”當陽光聽完這句話後,遠方已經傳來了警笛聲。


    張銘迴頭看了一眼武大壯最後的樣子,默默走開,可是張銘的雙拳卻是緊握,骨骼發出咯咯聲。


    二人迴到車上,張銘已經褪去午夜戰服,一言不發的坐在副駕駛。


    陽光發動汽車,這次沒有飛速行駛,而是緩緩的在道路上行駛,也可能是在照顧張銘此時的心情。


    二人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陽光輕輕開口:“以後你就習慣了。”沒有啥情商,鋼鐵直女一般的陽光,根本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安慰張銘,隻能愣頭愣腦的說一句話。


    張銘聽到陽光的話,他的理智上明白,陽光說的是對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張銘的情感上接受不了!


    張銘依舊等著車窗外,久久無言。


    而許久後,張銘的手環上傳出滴滴聲。


    “任務完成,積分獎勵已經發放。”


    “完成你大爺的蛋!”張銘聽到水銀的係統提示,直接對著水銀大聲咆哮!


    張銘知道自己說的話,會被水銀收錄,一定會有人聽到,張銘的目的就是讓人聽到。


    看到張銘這神經病一般的行為,陽光也是瞬間一腦門火氣,直接將車停在路邊一個陰暗無人的角落前,下車走到副駕駛,一把打開車門,將張銘拉出汽車,然後在深夜的馬路邊,陽光指著張銘的鼻子大喊:“他殺人了!他犯法了!他不該死嗎!”


    其實此時的張銘,需要的是一個溫柔的,講道理的傾訴者,讓張銘將內心的苦水全部倒出來,張銘就可以好起來,而且張銘雖然情感上接受不了武大壯的死,但是張銘更多的理智上,卻明白,不管他是多麽多麽善良的人,在他拿起屠刀的那一刻,武大壯就變成了傷人的獸,他死有餘辜。


    可是。。。。可是。。。。。事情不應該這樣簡單的,直觀的去理解和解釋的!


    “他不該死嗎!”當陽光第二次對著張銘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張銘午夜戰服穿戴全身,左手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槍,直直的指著陽光的腦袋!


    陽光看著張銘那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陽光一瞬間全身冰冷,但是僅僅隻有那一瞬間,隨後陽光就這麽安靜的看著張銘,輕輕的說:“現在不是任務期間,你這樣不怕擔責嗎?而且你看看現在是什麽地方?是大街上,你拿著槍你不怕別人看到嗎?”


    聽到陽光的話,張銘雙眼微微一震,環視四周,確認這二半夜路上沒人看到自己,思索片刻,輕歎一口氣,將手槍放迴腰間,褪去午夜戰服。雙手插兜,小孩子脾氣的站在路邊。


    “就你這心態,你確定是經曆過書藏七層的試煉?”看到陽光已經慢慢恢複冷靜,陽光抬起下巴,嫌棄的嘲諷著。


    “六層,我沒通過第七層。”張銘一眼都不看陽光,輕輕迴答。


    聽到張銘的迴答,陽光輕挑眉毛,六層也很了不起了。隨即說:“那你在裏麵那麽久,就沒成長什麽嗎?遇見點事情,你的理智呢?”


    “書藏古塔的七層試煉,不是增長實力,也不是讓我們剔除自身的感情,那是內心的試煉,不是活生生將我的情感刪除,讓我成為一個機器!反正給你說不清!”張銘沒好氣的瞅了一眼陽光。


    陽光也沒有迴答,二人第一時間都沒有在說話。


    夜晚的冷風吹拂在二人臉上,不知道多久之後。


    張銘輕輕說:“你能查到那幾個混混後麵的人嗎?我害怕我權限不夠。”


    聽到張銘的詢問,陽光賴洋洋的打個哈欠,然後輕蔑的說:“別說後麵的幾個人了,就是他們祖宗十八代,我都能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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