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和一名教師簇擁著一名兒童,而在這群人對麵的一張書桌旁,一個有著劉海的孩子,看到這本是屬於自己的光輝和榮耀,被他人竊取,憤怒的大喊:“明明是我贏了,憑什麽參加比賽,為什麽不讓我參加?”


    被頂替名額的勝利者,伴隨著身邊眾多學棋同學的歡唿和祝福,十幾名孩子雜亂無章的掌聲,每一聲都像一擊重錘,一次又一次的擊碎不甘孩子的心理,終於最後一根稻草出現,男孩雙眼如豺狼一般的看到麵前書桌上的棋罐,右手猛然抓在手中,用盡全身力氣,徑直的向那人群中的勝利者狠狠砸去。


    砰的一聲,棋罐在空中筆直的向那名孩子飛去,瞬間擊中他的鼻梁,本是充滿開心神情的孩子,被這冷不丁的重物砸中,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名被砸中孩子的鼻子瞬間流出赤紅的鮮血,孩子本能的雙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慘叫聲,驚訝聲,此起彼伏。


    “張銘!你在幹什麽!”老師模樣的男人,瞬間暴跳如雷。


    “明明是我的贏了。”年幼的孩子雙眼噙滿淚水,無奈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就算是哭,孩子心中也知道,無法改變任何,畢竟他隻是一名孩子,不是規定的製定者,他隻是服從者而已。


    “我問你話呢!張銘你在幹什麽?”老師趕緊從自己的褲兜中拿出手帕捂在被砸孩子的臉上,一陣關心的表情,一瞬間兩副麵孔的轉變,擊潰了張銘心中最後的防線。


    “張銘,輸不起是不是?”一名同學嘲諷道


    “就是,人家李小強的爸爸是我們輔導班的投資人,是大老板,你爸爸是啥?要我說,就算你贏了也輪不到你去參加比賽。”一名羊角辮的女孩子叉著腰,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嫌貧愛富的早熟模樣,這本不該屬於這個年紀孩子的表情,此時此刻竟然真的出現在一名六七歲的女孩子臉上。


    “就是就是,窮鬼就是窮鬼,一家子窮鬼,你看他穿的破破爛爛,就算參加比賽也給我們丟人。”在那名女孩子的惡語後,另一名臉上有著很多雀斑的女孩子同樣出言鄙視。


    “張銘,李小強的總積分,和你一樣,就算這局他輸了,也不代表他比你差。”老師擦拭李小強臉上的鼻血後,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張銘,淡然的說道。


    年幼的孩子,個子不高,麵對一名成年男人且站在講台上的雄偉身高,孩子隻知道,那是自己逾越不過的高山,更是自己不可挑戰的威嚴。


    淚水再也無法忍耐,一滴一滴的從孩子臉上落下,一顆一顆像斷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落在這冰冷的地麵,窮人的眼淚就算有一千顆一萬顆,也無法激起絲毫的漣漪。


    少年嘶吼著將手邊可以扔出去的東西全部向對方扔出,棋罐,棋盤,甚至是板凳,少年那不甘心的淚水,也僅僅隻是淚水,不會改變任何,反而會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勝利者,更加的瞧不起這個愛流淚的窮鬼。


    “張銘你個兔崽子!你給我滾!以後你不是我的學生!趕緊給我滾!”老師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咒罵,最後更是一兩步直接走到張銘的身前,一巴掌打在張銘的臉上,然後拉著張銘,直接扔出了教室,沒錯是扔出了教師,像扔一件垃圾一樣。


    摔在地麵的孩子,看著自己麵前緊緊關閉的大門,無奈的雙手捶地,哪怕很疼,可是依舊不敢的大哭,不敢的雙手捶地,一次又一次,直到孩子的雙手已經淤青,孩子慢慢的站起身,迴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教室大門,那仇恨且通紅的雙眼,像野獸,像毒蛇。


    張銘一身塵土的向家中走去,他不知道如何解釋今天的事情,站在家門口的樓下,張銘抬頭看向自己家中那早就掉漆的窗框,一陣微風吹來,那被微風吹動而鬆動的一扇窗戶,框框作響,那破舊的家,自己身上那破舊的衣服,以及自己那沒用的父母,普普通通的工人,起早貪黑的工作,家中還是沒幾個錢,就連自己身上這身破爛的衣服,也是自己從自己的哥哥家撿來的,都是兩個哥哥穿過的衣服,而且在自己的衣角出還有著一寸長的縫合補丁。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給我生在這種家庭!明明是我的贏了,憑什麽他去參加比賽!”想到這裏,憤怒的情緒已經充斥著張銘全部的腦海,張銘順手撿起路邊的石頭,直接向自己家的玻璃砸去。


    一聲脆響後,看著破碎的玻璃,張銘此刻竟然瘋狂一般的笑起來,那種宣泄感讓張銘上癮,張銘趕緊再撿起一塊石頭,再次砸爛另外一扇玻璃,破碎的玻璃從空中落下,摔成無數碎片,可是張銘此時竟然一邊哭一邊大笑,他恨這個家,他太恨這個家了,他恨自己的父母沒本事,他痛恨這個家。


    對,對,對,一切都是這個家的錯。是他們沒本事賺錢,是他們讓我變成了別人的笑話,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就不該生我,自己這麽窮,還生什麽孩子,既然把我生下來了,就應該讓我過上好日子,對對對,就是這樣,張銘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不知不覺張銘的表情已經開始出現猙獰,瘋狂,變態。


    我要逃離這個家,我要逃離這個家,對對對,沒錯,我要離家出走,都怪他們,都怪他們,錯的不是我,是這個家,是這個世界。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張銘這幼小的腦袋中,張銘開始狂奔,他要逃離這個家,逃離這個世界,去哪裏都好,隻要不在這個地方,去哪裏都好。


    而此時書藏中的張銘,正安靜的躺在地麵,身體上開始出現無數黑色的細絲,這無數的細絲像章魚的觸手一般慢慢的將張銘包裹,而其中一條最為粗壯的細絲,已經從張銘的眉心處鑽進張銘的頭中,此時張銘雖然閉著眼睛但是那充滿瘋狂的表情,無疑說明張銘此時正在一場虛幻的夢中,但是這場夢,與真實無二。


    而在張銘正對麵,一麵兩米高的鏡子,像憑空出現一般,鏡子中心射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將張銘整個身體籠罩,而此時血紅色的光芒突然暴漲,那被血紅色光芒照射到的無數細線,更像是見到了陽光的藤蔓一般,無休止的將張銘一點一點的侵蝕。


    張銘眉心處的細線已經徹底攻入張銘腦袋,張銘此時的思維已經徹底被這些侵蝕帶入無邊無止的幻境當中,侵入腦海的細線宛如有著自己的思維意識,總會在張銘的腦海中找到最為薄弱的地方,然後侵入,侵蝕張銘整個人的思維,最後成為傀儡,成為無意識的木偶,永遠沉淪在那一層又一層的幻境中。


    張銘的思維中,一塊石盤安靜的懸浮,石盤周圍有著微微光芒如同漣漪一般,一圈一圈的擴散,像是一種保護,可是刹那後,一根黑色細線直接衝破張銘思維,發現了張銘的腦袋中還有此物後,就像是宿命對手見麵一般,格外眼紅,細線第一時間像鑽頭一般發起了攻擊,而那塊懸浮的石盤也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黑色細線,原本緩慢懸浮一瞬間變成了快速轉動,整個石盤周圍那本就微弱的光芒瞬間金光大方,在自己周圍形成了一層防護。


    叮的一聲,黑色細線和金色光罩第一次碰觸,宛如世界上最鋒利的矛和防禦力最強的盾,發起了無聲的戰鬥。


    本體張銘處,那不停放出血紅色光芒的鏡子,瞬間再次暴漲紅光,無數包裹張銘身體的黑色細線開始慢慢向張銘眉心處匯集,一絲一縷的加入到攻破石盤的戰鬥中,而此時張銘本體的麵色已經開始慢慢變的蒼白,血色從張銘的臉上和嘴唇慢慢褪去。


    當無數的細線匯聚成一根指頭粗細後,鑽頭有了眾多力量的加入,輕輕退後一點儲備力量,最後全力的衝向那層金色光罩,不消片刻,金色光罩瞬間破碎,指頭粗細的黑色細線,高昂的晃動頂端,像是勝利者的歡唿,隨後直接衝向石盤,吸附住石盤後,再次分裂成無數的黑色細絲,想要徹底吞噬石盤。


    當無數細絲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想要全部吞噬石盤的為難時刻,石盤抖動幾下,然後瞬間金光大起,石盤之上縱橫九道瞬間亮起,中心一點,四角四點的天元與星,更加光芒四射,硬生生的頂住了黑色細絲的儲蓄侵蝕,雙方竟然僵持不下。


    而此時幻境中的張銘,一邊瘋狂的大笑,一邊奔跑,突然張銘雙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張銘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很遠的距離,無力的雙腿此時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當張銘再次抬頭想要繼續奔跑的時候,突然一名少年出現在張銘的眼前,長長的劉海,雖然破舊但是卻洗的泛白的一身衣服。


    “你好張銘,我是長大一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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