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務室走出的張銘,想起剛才柳萱那充滿女人魅力的一顰一笑,對於剛剛處於青春期的張銘,內心那種血氣方剛的念頭,才剛剛在心田之中破土發芽,張銘想起那勾人心魄的眼神,那雙修長的潔白雙腿,以及那能夠讓眾多女孩子走自愧不如的胸前重量,一時間張銘竟然有了身為一名男人本該有的生理反應,張銘趕緊捂住自己的褲襠,然後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發現在即的窘態後,深深唿吸幾口夜晚的冷風,慢慢穩定自己的情緒,向宿舍走去。


    此時的張銘在夜晚偏冷的風中雙手插兜,撅著嘴巴吹著口哨,全身那種溫暖的感覺,此時還沒有徹底的消散,那種包裹全身暖洋洋的感覺,讓張銘如癡如醉,可是讓張銘更加竊喜的是,自己腦海當中那塊破石頭棋盤,此刻竟然傳出一種快樂安詳的滿足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感覺,但是就是充斥著張銘的腦海,張銘就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塊破石頭的快樂之感,而且張銘感覺自己這次受傷治療後,此刻自己的腦袋好像特別的清明,就是那種飽飽的睡了三天三夜後的那種神清氣爽,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而且是最佳的飽和狀態,此時張銘的思緒分外快速,思考問題都感覺腦子比平時要靈光不少。


    “沒想到受了一次傷,竟然還有意外收獲?嘿嘿,真好。”張銘繼續吹著口哨一步一跳的向宿舍走去,畢竟還是一名十二歲的孩子,頑童的心性終究還沒有徹底消散。


    此刻夜晚的學院演武場上,早就沒有任何人影存在,張銘慢慢的走到書藏古塔前停下腳步,看向那在黑夜中佇立在學院中央的古塔,張銘的目光透過關閉的大門,思緒飄向古塔一層,過去的一月中,張銘每日晚上都會來此和葛老對弈,雖然對方的棋藝和自己想比還略有不足,張銘一直屬於贏多輸少的局麵,但是有時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向自己麵前那枯骨一般的老者,時不時的緊皺眉頭,時不時的輕輕歎息,張銘每每看到此種情景,就會“不留痕跡”的放水,棋局終了,輸給葛老一子半子,讓這個常年陰沉著臉龐的老者,也能出現那為數不多的笑容。


    而算是張銘一名骨灰級棋友的葛老,此時也不知去往何處,從前每每經過此地,總能看到古塔的窗戶微微打開,從窗戶的縫隙中可以看到一支微弱的燈光,在緩慢搖曳,就像黑夜中指引道路的一點點光明。而葛老自從那夜傳授張銘幾個發力方法後,就從此沒有了音訊,張銘輕輕歎氣一聲,繼續慢慢走向宿舍。


    “怎麽?這個鬼地方,還有你留戀的人嗎?”正當張銘還沉浸在和葛老那溫暖迴憶中的時候,張銘的身後突然傳出一道冷冷的嗓音。而張銘可以清楚的確定,在這道聲音出現之前,這片演武場上,確確實實隻有自己,別無他人!


    “誰!”張銘聽到冰冷的嗓音瞬間轉身,吼叫後踏,雙手防禦於胸前,目光炯炯的看向聲音傳出的地方。


    隻見遠方,一處屋簷立柱後,一道消瘦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不是外人,正是此屆男生學員中的翹楚——羅傲冰!


    羅傲冰慢慢的走向張銘,站在張銘二十步開外的位置,學院的燈光傾灑在羅傲冰的身上,加上夜晚的襯托,凸顯的此時的羅傲冰更加的孤傲冰冷,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就像剛剛從棺材板裏爬出來的屍體一般。


    “怎麽是你?你怎麽還沒睡?”看到眼前來人是羅傲冰,張銘慢慢收迴了自己的防禦姿勢,雖然張銘與羅傲冰自從進入學院後,沒有過任何交流,但是畢竟都是同學身份,也就讓張銘放下了防備之心。


    看到張銘主動向自己說話,並且撤去了防禦姿勢,羅傲冰的嘴角輕輕翹起說道:“任何時候,都不要徹底的放下防禦,如果我是來殺你的,此刻的你,已經死了。”羅傲冰輕輕的揚起下巴,冰冷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張銘。


    “殺我?”張銘根本沒有任何心理上的準備,他和羅傲冰雖然平時沒有說過話,但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況且羅傲冰一直都是翹楚一般的天才存在,自己就是一個拖油瓶,一位天才要來殺自己?


    “是。”羅傲冰隻是吐出這一個字,隨後右手微抖,一柄短劍瞬間出現,而羅傲冰的身體微微前傾,已經不是那個啥都不會的小白的張銘,看到此時自己麵前的羅傲冰,還有那就要出手的進攻姿勢,以及那雙冰冷的眼神,張銘感覺自己瞬間被一股陰森的氣息鎖定。


    張銘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此時已經踏入精之境下品一層的張銘,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羅傲冰的氣息已經徹徹底底鎖定了自己,而且那股氣息是充滿殺心的殺氣,也就是說羅傲冰,就是要殺了自己!


    本能的身體後跳,拉開一段距離,張銘全身的精血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沸騰,血流加速,心跳狂跳,那是一種生物麵臨生死之境時,本能的自我防禦機製。


    看到張銘一瞬間就拉開了距離,且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羅傲冰微微點頭,隨後右手再抖,那柄短劍瞬間收迴自己的袖管,羅傲冰撤去那已有雛形的殺氣,輕輕開口:“張銘,雖然你我沒有任何交流,但是當你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類人,或者說我覺察到了你是我的同類,不用問為什麽,因為野獸的直覺是很準確的。”


    “我和你好像沒有任何交集吧?況且你我的實力,也有如此大的差距。你今天找我到底要什麽?”張銘雖然看到已經散去進攻狀態的羅傲冰,但是依舊沒有放下警惕,死死的盯著羅傲冰。


    “張銘,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你離開這所學院,去一個更加無拘無束的平台施展你的才華,你會選擇離開嗎?”羅傲冰輕輕的問


    “離開?我為什麽要離開?你到底在說什麽?”張銘反問


    而聽到張銘的迴答,羅傲冰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是輕輕伸出右手,慢慢的放進燈光可以照射到的範圍內,再慢慢的收迴。


    “張銘,你看到了嗎?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黑暗,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這個世界上那些自詡為正人君子,私下裏卻無惡不作的畜生,數不勝數,你是要繼續接受這些畜生陽光下的偽裝,還是趁著黑夜徹底的清除掉這些毒瘤?”羅傲冰說完雙眼散發出嗜血的興奮目光,饒有興趣的看向張銘。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張銘平靜的說,此時的張銘看著羅傲冰就像是看一個神經不正常的瘋子,這都哪跟哪呀?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說的什麽玩意?


    “張銘我告訴你,就算你最後從判官學院畢業,成為一名判官,你也是在規矩中行事,用正當的合法的行為去懲治那些畜生,但是你不要忘記了,能做幾十年畜生的家夥,不管是背景還是靠山,都不是這所學院能夠真正撼動的,就像那句玩笑話,局長上麵還有局長,你不過是那些位高權重者手中刀罷了。這不是真正的正義,更不是真正的判官。”羅傲冰說完這句話,雙拳緊握,雖然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一般,敲打在張銘的心湖之上。


    “你究竟要說什麽?”張銘此時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放鬆了身體上的防禦,開始逐漸變為一名聆聽者。


    “跟我走吧,去一個新的組織,新的平台,那裏沒有約束,沒有規則,隻要堅持一顆守正的心,鏟奸除惡,將那些吸人血的蛆蟲徹底的連根拔起,逐個抹殺,才是真正的正義,而在這份正義的驅使下,沒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做的。”羅傲冰慢慢的向張銘伸出右手,那是邀請,是誘惑,而此時的張銘的思維逐漸的被羅傲冰的語言慢慢蠱惑,開始認可羅傲冰的言語。


    “為什麽選擇我。”張銘已經慢慢的向羅傲冰走去,嘴中喃喃自語。


    “我說過,你和我是同類,野獸的嗅覺是很敏銳的。”羅傲冰看著逐漸走向自己的張銘,嘴角的笑容越發強烈。


    可是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一聲炸雷響起,充斥著整座學院,張銘迷失的雙眼瞬間恢複清明,而看到自己竟然無意識的向羅傲冰走去,張銘猛然驚醒,隨後再次拉開和羅傲冰的距離。


    頭頂那聲響徹雲霄的炸雷消失幾秒鍾後,二人紛紛抬頭看向天空,隻見高空之上的雲層中,電閃雷鳴,雷光道道分明,不是還有肉眼可見的電流滋滋啦啦的以雲層為平台輻射開來,而且在每一次閃光之後,張銘和羅傲冰可以清楚的看見兩道模糊的身影,正在雲層中激烈廝殺。


    “轟隆!”再一次天地之間響起一聲炸雷後,張銘和羅傲冰兩人紛紛捂住雙耳,那雷聲好像可以鑽入兩人的腦海一般,讓兩人瞬間出現了暈眩,紛紛雙手扶膝,穩住身形。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張銘和羅傲冰都感覺眼前一花,隻見兩名老者,瞬間出現在兩人之間,一名白衣長眉老者,自然的站在張銘身旁,而另外一名紅衣老者,巨大的長衫將整個身體籠罩,腦袋上更有一個巨大的兜帽,看不清老者麵容,隻是當張銘將目光投向紅衣老者的時候,張銘的雙眼瞬間宛如千萬根針紮一般,讓張銘疼的死去活來。


    “哈哈哈哈,老匹夫,今天真是痛快。”紅衣老者看似陰森的裝扮,卻聲如洪鍾,底氣十足。


    “來了就別想走了!”白衣老者平日裏慈祥的雙目,此時卻是殺意翻騰,那雙長長的壽眉,無風自動,衣袍發出咧咧響聲。


    “就憑你個臭棋簍子?留不住老夫!”紅衣老者說完此話,看向身旁的羅傲冰,輕聲說:“如何?”


    羅傲冰看了張銘一眼,輕輕搖搖頭。紅衣老者也沒有多說任何,隨後將自己寬大的衣袍直接裹挾住羅傲冰,然後大笑道:“臭下棋的竹老匹夫,山水有相逢,今天我輸你半招,你我來日再戰!下次老夫定要你狗頭!”


    紅衣老者隨後,身形瞬間浮空,再次撇了一眼白衣老者身旁的張銘朗聲說道:“小子,如果哪天想明白了,隨時歡迎入我黃泉。哈哈哈哈。”聽到紅衣老者之言,白衣老者右手一拳轟出,一道璀璨的白色光柱直接打向紅衣老者麵門而去,而紅衣老者則是微微一笑,周身瞬間彌漫起一道血光圓球,包裹著自己和身旁的羅傲冰,白色光芒與血紅圓球怦然相撞,發出一陣無聲的氣息爆炸,那爆炸形成的氣浪,直接將張銘吹飛數米,頓時煙塵四起。


    當塵土慢慢落後,張銘滿身塵土的晃晃腦袋,隨後從地麵上艱難爬起,當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張銘雙手使勁揉捏自己的腦多,直到此時張銘的腦海中還嗡嗡作響,像是在腦海裏爆炸了一個原子彈一般,一陣的眩暈。


    “你還好嗎?”張銘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之力慢慢扶起,隨後身體飄在空中,慢慢落於白衣老者身前,老者見張銘依舊無法穩定身形,右手雙指並攏,兩個眨眼後,隻見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一般的液體物質,匯聚於老者指尖,老者輕輕向張銘眉心一點,那團水珠液體慢慢沒入張銘腦門之中,幾個眨眼後,張銘就恢複了正常,腦海中的嗡嗡聲消失的一幹二淨。


    “你還好嗎?”本名叫做竹恪的白衣老者,再次輕輕詢問。


    已經恢複正常的張銘,輕輕揮手打散自己頭發上的灰塵,隨後說:“我沒事,您是?”張銘木訥的看向自己麵前這位一看裝扮就十分仙風道骨的長眉老者,更看到了剛才那已經超越張銘世界觀認知的短暫交手,讓此刻的張銘看向老者就像是在看一位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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