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超過六折基準價,提成五個點,有二萬多,超過二十萬有一千塊獎金,如果業績沒人超過你,又有一千塊獎金……”白經理微微笑著,給吳品算收入。


    “小吳,你發財了——我開頭就是看好你的,”赫總笑得眼睛眯起來,“這兩天有空我帶你去寶域、g二千轉轉,搞兩套好一點的西裝,也才一二千塊!”


    過了幾天,吳品穿著嶄新筆挺的西裝,有些羞澀的笑——這種笑容似乎是他的專利,總是無意識的呈現。穿著名牌留著寸頭的吳品有種紳士與農民混合的半成品味道了。


    兩個經理像寶貝一樣捧著吳品,現在吳品說話聲音更大了,平常也不用那麽嚴格地出去跑單寫報表,沒事晚上就約人打麻將。


    “不用擔心,生意會有的!”吳品跟打麻將的人說,“這個來錢快!”


    “你知道吳品這個單怎麽來的?”有一天李清儉跟卡爾聊天,“這個是前台小花告訴吳品的信息,對麵中天銀行到展廳來看,就留了電話……”


    卡爾想能搞定前台也是一種能力。吳品這家夥從來不掃樓,原來如此,所謂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技術。吳品個性的恣肆與毫無掩飾的欲望,在公司形成一種穿透力。


    周六,吳品請大家吃飯——以後誰做單誰請客,業務員請了經理請,形成了規矩,再後來,這些人腰包鼓了,一幫人隔三岔五在外麵喝酒。


    酒是好東西,大家的關係親近了,世界也變得簡單可愛。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年輕的心掩飾不住的鼓脹與飛騰,膨脹成一股集體意識……


    “曬布路的美女多!”


    “去關外吧,關外那才多……”


    那些人鬧哄哄的七嘴八舌,裹挾著卡爾,他們坐了兩台的士,曬布路有些清冷,有人說去關外,卡爾有些厭倦,腦子也昏昏沉沉。


    關外果然空闊,風唿啦啦地吹著,像是要卷走一切。他跟著那幫人,簡直不知道在幹嘛。對麵忽然有一群性感女孩,站在那裏,稍遠的地方,亦有一群群的風騷女郎,空氣中滿是荷爾蒙的味道。


    “來呀——來呀——”那些女孩叫起來,原本滿是豪情的男業務員沒了太多底氣。這陣勢太嚇人了!


    他們又攔了兩台車,在惋惜聲中離去。沙埔頭村一片幽靜,一棵大榕樹遮住陰暗天空,樹下有個小小神龕,有紅色長明燈——不知是什麽神,旁邊的發廊人影寥寥,轉過來,一排有兩發廊,有些清純可人的女孩。


    卡爾唿吸緊張起來,有一個女孩看上去有點調皮,怎麽這樣呢,他想。有人上去了,是的他也應該上去,他想顯得老成些,於是那女孩像個歡快的小鳥,他很高興那女孩的稚氣,後來卻是那麽認真——


    食色,性也。他不想掩飾也難以掩飾,那女孩的眼淚溢在眼角,這真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去年我還在念高二——”,哦,原來如此,他的心被觸動了,像風中的花蕊,他撫著那女孩,隻是想盡力撫慰,天涯淪落,惺惺相惜,像黑暗中的熒火。這種事似乎很多,誘惑與被誘惑,貪欲與陷阱有時都是同一的,都是內心深處的本能,漸漸變成習慣!


    他記著這個叫盼盼的女孩,卻不忍心再見,他記著那些美好,對比曾以為的純潔愛情,這也是另一種愛情。歲月把花兒揉碎,花兒也還是花……


    第二天延續白經理的酒局,那個在公司掛單的大鯊魚也來了,大鯊魚真名叫李大鯊,宿舍裏年輕人經常看nba,農民吳品一看到厲害的人,就說這喬丹真厲害,大家都笑起來,阿浪說,這是大鯊魚奧尼爾。吳品說,哦,大鯊魚大鯊魚好厲害。李大沙頭發細密微卷,嘴邊的胡子茬刺拉拉的,喜歡打麻將,吳品老是喊,大鯊魚,走,打麻將去!


    “大鯊魚,吃完飯我們打麻將!”吳品今天隻喝了兩杯酒,卡爾也喝了兩杯酒,加上魏奇,四個人打車到田麵。


    “我那裏環境好得很,安靜……”吳品說。喝酒打麻將,那感覺很好,那種張弛的感覺,糊牌的感覺妙不可言,牌不好又可以重來,人生卻不能重來——卡爾想著,走在一片農民房中,幾個人走進一間房,這房裏就一張桌子,幾個板凳,吳品從旁邊房裏拎了麻將來,說就在這裏打,於是大家關了門打麻將,打了幾圈,卡爾手氣尚好——這時忽然傳來咚咚咚的急促敲門聲!


    “別做聲,估計是查房的……”吳品輕輕把燈關了,屋裏頓時一片寂靜。聽說近期有抓賭的,卡爾有些害怕,他輕輕站起來,牆上有個空調孔,他把錢包放在上麵。


    外麵一直在敲門,這是讓人窒息的靜寂!


    “小吳哇,是我,房東啊——我知道你在裏麵。”


    “這兩天給你房租,就這兩天!”吳品開了門。大家鬆口氣,畢竟不是公安查房!


    房東開了電閘,於是大家挪到裏麵打——卡爾忽然想到錢包,那空調孔是個牆洞,掉下去可不得了……,他又走到旁邊那間房,還好,錢包還在上麵。


    於是重燃戰火,吳品輸了些,臉色象豬肝一樣。


    “媽的,這是什麽手氣!”這人不停咒罵,後來手氣又好起來,到一點多時,贏了有二千多了,老鬼魏奇輸了一千多了,這人不吭聲。


    門“呯”地一聲開了,有個胖胖的女人走進來,這是吳品的“女朋友”毛毛下班了,毛毛在一家賓館收銀。毛毛走過來,看吳品打牌。


    “聽你的,聽你的,你看,打出去別人就糊了!”吳品發著火。


    卡爾累壞了,他也開始輸了,也有點不想打了,現在來個胖女人,兩口子吵來吵去……


    毛毛打個一餅出去,上家開杠,直接杠開了。


    “打你媽個x,”吳品動了真火,“你是個豬腦……”那毛毛推了吳品一把,兩人吵起來。


    “打你媽個幹!”吳品抓了兩個麻將,砸在桌子上,毛毛唿了吳品兩下,吳品氣唿唿走到裏麵,嘴裏罵個不停。


    三個人麵麵相噓,毛毛在撿麻將。


    “算了,不打了……”幾個人站起來,甚至有點愧疚……


    吳品趕下來,“再玩一會兒——走,去吃宵夜……”


    三個人走了老遠,“這兩口子估計在家數錢——上了鬼子當了!”大鯊魚說,卡爾輸的少些,三個人輸了二千多,灰頭土臉像被土匪打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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