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是怪物嗎?”


    王虎嗤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低著頭的男人。


    本以為他會繼續維持畏畏縮縮的模樣,可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


    將脖頸露出,指著那裏道:


    “來吧,反正我債多不壓身,大不了再欠一命。”


    “你這不無賴嗎?”


    看著此刻與之前判若兩人的陸澤宇,王虎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可是她卻突然消失了,過了幾天給我發了一個地址。”


    王虎麵對陸澤宇突然的故事摸不到頭腦。


    “哪裏?”


    “這裏。”


    聽到這話,王虎若有所思道:


    “那她呢?”


    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本書籍翻了翻便扔到了一邊,王虎看得眼皮直跳。


    “消失了。”


    “路上坐公交很累吧,司機怎麽樣了。我跟他關係好得很。”


    “路上出了車禍,車摔進了水裏,司機失蹤了。”


    “他去哪了?”


    聽到這句話後,王虎失聲大喊。


    “誰知道呢?或許死了。”


    陸澤宇盯著王虎的雙眸,認真道:


    “他怎麽死你決定。”


    “他很討厭火,也許是被火燒死的吧。”


    摸了摸下巴,陸澤宇接著道:


    “或許吧,那濕著怎麽能被燒死呢?”


    “他喝酒了,醉駕出了車禍,酒灑在了他的身上就著火了。”


    “可我活著,不知道別人能不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王虎抹了把臉,神情有些失落。


    “這麽好的運氣可不多,恐怕就隻有你自己活著了。”


    似乎想到了什麽,王虎接著道:


    “好好珍惜吧,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是你的第二條生命。”


    “我死不了,畢竟貓有九條命。我這麽狗怕是也有好幾條命。”


    似乎想到了什麽,陸澤宇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轉身問了一句。


    “酒真的好喝嗎。”


    想象中的嫌棄並未出現,王虎一臉古怪道:


    “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滾!”


    陸澤宇麵無表情地罵了一句。


    “你別忘了這是我家到底滾的是誰還說不一定呢。”


    看著王虎小人得誌,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恨不得下一刻打在那張欠揍的臉上,最終雙手放鬆,吐出一口氣。


    “我期待著你明天的表演,希望明天的戲劇不會讓我失望。”


    “我希望你也別讓我失望。”


    突然陸澤宇想到了什麽,問王虎道:


    “廟會都賣些什麽?”


    “都是與山神有關的一些東西。”


    “那你保重。”


    說罷,陸澤宇頭也不迴的向外走去,他很期待在今晚的廟會前大家會有些什麽準備工作。


    王虎聲音在陸澤宇的背後響起。


    “狗屁的廟會,還不是一個不懂人類的怪物自娛自樂起的。”


    村莊內,大家與往常一樣聚在廣場閑聊,隻不過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說咱們村也沒有適合山神大人的少女啊,當年不是都…”


    坐在周圍的人連忙打斷他。


    “你可閉嘴吧,別什麽事都往外說萬一被它注意到你就完了。”


    “是是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是搞活祭?


    來到這個村落後,陸澤宇很少見過年輕人,大多像是魏國一樣的中年人。


    或許在今晚的廟會後會有答案。


    飯後,陸澤宇坐在台階上等待著廟會的開始。


    零星的橘黃色光點在村莊上空浮現,開始慢慢會合。


    陸澤宇那日見到的黑色人流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隻不過這次他在人流之中。


    王虎身穿一身奇怪的白色衣服,口中念念有詞,可怎麽聽都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


    不斷重複著那個聲音。


    詭異的囈語令他昏昏欲睡,姐姐在他耳邊小聲道:


    “醒醒,別睡。”


    失神的雙眼開始聚焦,看著身旁仿佛行屍走肉的村民,陸澤宇心生疑惑。


    “姐姐,他們怎麽了?”


    “前麵那個人說的東西恐怕是所謂山神交給他的,可以讓人短暫的失神。”


    陸澤宇將這個聲音暗暗記在了心底,同時一路上不停地給來路做著記號。


    不知道走了多久,陸澤宇感到腿腳發酸,不停地向前張望著終點,抱怨著。


    “這山神懂不懂事啊,就不能離得近一點嗎。”


    一座古樸的建築佇立在山上,王虎緩步走上台伴隨著一聲高喊,這場名為廟會的鬧劇開始了。


    “請山神!”


    台上白衣祭祀洪亮的聲音在山穀內迴蕩,高台之下人舉著火把的人流匯聚成一條火紅的長蛇,黑夜之中格外醒目。


    站在高台之下,陸澤宇愣愣地看著這場名為請山神的戲碼。


    轟!轟!轟!


    山體開始搖晃,在場眾人紛紛向著山體的方向跪了下來。


    鮮紅的液體從房頂滴落,地上的鮮血翻滾湧動。


    血紅色的身影從鮮血中浮現,漂浮在祭台中央享受著眾人的跪拜。


    山神仿佛察覺到了什麽。


    帶著金色麵具的麵孔向著陸澤宇的方向緩緩移動。


    當陸澤宇注意到的那一刻,金色麵具中兩隻野獸一般的眼眸注視著他。


    連忙低下頭,這哪裏是什麽山神分明就是天上漂浮的那群怪物。


    猩紅的液體依舊在滴落,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慢慢浮現。


    白鹿!


    那個身影正是日夜思念的白鹿,陸澤宇恨不得衝上去質問她到底為什麽。


    山神看著一旁的王虎,似乎在示意他繼續。


    “下一項,點香。”


    在場眾人神情微微動容,往常沒有這一項啊。


    山神也顯得很疑惑,不過想了想往日王虎也沒做錯什麽,這套儀式還是他想的,也就讓他繼續進行。


    濃烈的酒香從山神的身上散發而出,一根被劃開的火柴被扔到了山神的身上。


    它隻是其中之一,陸澤宇話到嘴邊,魏國一把捂住了他剛剛張開的嘴。


    山神一如那天一樣,火焰瞬間燃起,一如那天。


    看著山神的灰燼,王虎高興地向台下喊道:


    “怪物已經死了,大家可!”


    此刻近距離觀察那條觸手,陸澤宇方才看清,那哪裏是觸手。


    那是一條由血肉組成的管道,紅色的細線從中飛出,纏繞在在場眾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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