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這天早晨,陸家人吃完早飯。


    顧雲瑤嚴肅地對幾個孩子說:“一會秀蘭在家看孩子們,你們兄妹幾個都跟我去給你爹和你奶上墳。”


    兄妹幾個人頓時愣住了。


    自從父親失蹤以後,曾經給老爹立了個衣冠塚。


    每年,母親從不提給父親上墳,他們都是偷偷去祭奠念叨幾句,今年是怎麽了?


    他們很快想起那個靈牌,母親並不是忘記了,而是把父親放在心裏。


    兄妹幾個人聽話地點頭,“好的,娘!”


    顧雲瑤很快找出香和黃紙,帶著幾個孩子往陸勝利和老太太的墳走去。


    路上,不時遇到三五成群村民們。


    眾人好奇地問:“你們這是?”


    陸達民口無遮攔地說:“我們是給我爹和我奶奶上墳去!”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以前,從沒看三十早晨你家人去上墳,今年太陽從西麵出來了。”


    陸達民生氣地怒懟,“我們給父親奶奶上墳,還敲鑼打鼓不成?真能多管閑事!”


    對方不敢再說什麽了。


    陸曉花給二哥豎起了大拇指,“二哥,太給力了!”


    顧雲瑤也笑著誇獎說:“老二表現不錯,以後就要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得到表揚的陸達民心裏頓時美滋滋,可惜沒尾巴,要是有的話絕對在搖呀搖。


    到了墳前,顧雲瑤看著低矮的墳墓皺起了眉頭說:“達軍達民,明年清明以後,你們記得往墳上多添些土。”


    兄弟兩人點頭。


    顧雲瑤走到陸老太太墳墓旁,邊給老人燒紙心裏邊默念著。


    “老太太,我知道你喜歡大孫子,有我護著他,他會活得好好的。”


    她來到陸勝利的墳墓旁默念著,“你們夫妻應該在一起了,我們給你們送錢來了。缺孫女就花,以後孩子們還會給你們送錢的。放心,我會善待幾個孩子,讓他們個個有出息的。”


    不知道為什麽,念叨以後她覺得心安了。


    燒完紙和香,兄妹三人磕頭以後迴去了。


    到家以後,顧雲瑤就像一個指揮官對幾個孩子說:“今天過年了,先休息一天不學習了,全家人一起忙過年才熱鬧。”


    陸達民興致勃勃地說:“娘,你就吩咐吧?”


    顧雲瑤斜了老二一眼,心裏嘀咕:這孩子就不能深沉點。


    “達民,你和你大哥把院子清掃幹淨,再去砍幾棵竹子迴來劈開。”


    陸達民鬱悶地問:“娘,咱家沒買鞭炮呀?”


    實際上,買鞭炮的錢當然有,可是顧雲瑤擔心被村裏人聽到議論。


    畢竟陸達軍已經半年多沒去上班了,陸家還這樣大手大腳花錢,明顯有問題。


    那天,她衝動下說出讓牛棚幾個人來家裏吃年夜飯,被王蒙拒絕以後,她心中警惕,做事格外小心。


    所以,她也沒買鞭炮,打算和村裏人一樣把竹子劈開燃燒形成劈啪聲,以此來慶祝春節。


    她看向陸達民,沒好氣地說:“老二,我們還是別搞特殊,免得引人注意。”


    陸達軍很快想明白了說:“娘做的對,這事我和二弟保證辦好。”


    陸達民這才反應過來,呲牙笑笑說:“娘,我知道了……那我們今年要是都考上大學,能放鞭炮不?”


    顧雲瑤點頭說:“那當然要放,還要大放特放。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聽到,陸家幾個孩子都是好樣的!”


    她說是陸家幾個孩子,而沒說是自己的孩子。


    就是希望九泉下的陸家夫妻安心。


    陸達民當然沒聽出其中的彎彎繞,嘴角翹的更高了,好希望這一天早點來到。


    就這樣,兄弟兩人去忙了。


    顧雲瑤又對陸曉花說:“曉花,我們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前天,顧雲瑤把家裏的被子洗幹淨了,昨天都縫上了。


    今天全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服,換下來的舊衣服當然要洗幹淨。


    “好的娘!”


    母女兩人很快忙起來。


    王秀蘭挺著個大肚子走過來,主動問:“娘,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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