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但從白發少女口中說出的話,還是像一個炸彈般在女孩的腦海中爆炸。


    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她呆呆的看著少女臉上的鮮血,然後又看了看周圍那血腥無比的場景。


    想起了以前自己曾醫治過的一個個病人,是那麽的鮮活……


    內心中的某根弦在這樣的視覺衝擊下不斷被拉長。


    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抵達了極限。


    啪嗒一下斷了。


    女孩的眼睛也隨之流出了豆大的淚珠。


    她並不是被這血腥的場麵給嚇到了。


    也不是埋怨少女。


    而是覺得命運弄人。


    既然命運最終是讓她把這些人都殺了,那為什麽當初又要讓她救他們?


    既然她最後會變成一個惡魔,又為何要讓她治病救人?


    麵臨絞刑時她恐懼過,無助過,可從沒像現在這樣痛苦過。


    因為在那之後,她起碼還可以帶著好人的身份死去。


    可是現在,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自己出現在麵前。


    說出這番話。


    無疑讓她像是在照鏡子,不斷重複她已經變成了殺人兇手的事實。


    好人她是做不了了。


    可惡人,她內心又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以後,連惡人都做不了啊!


    (可能會有人說主角奇怪,段評舉個好理解的栗子)


    “你怎麽哭了……”


    看到女孩落淚,白發少女有些手足無措,和剛剛的狠人模樣大相徑庭。


    她一邊擦著女孩的眼淚。


    一邊安慰說道:“親愛的,不是你的錯。”


    “都怪這群畜生恩將仇報!”


    “他們不值得你為此流任何一滴眼淚!”


    但女孩聞言,流的淚卻是更多了。


    “可你知道嗎,就算救了一千個,一萬個人,但隻要殺了一個人,就會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白發少女突然激動的打斷了她的話。


    “那又怎麽樣!”


    “他們該死!”


    白發少女的臉色變的瘋狂了幾分。


    “他們憑什麽傷害你,他們憑什麽汙蔑你!”


    “凡是欺負你,讓你不開心的人都該死!”


    女孩搖了搖頭:“但這樣的話,這個世界還有我們的容身之所嗎?”


    “有!”


    白發少女依舊毫不猶豫的開口,眼神無比堅定的看著女孩。


    “你想要家,我就給你家!”


    “你想要親人和朋友,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的保護你!”


    “你值得這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你值得被人無私的偏愛,沒有任何理由!”


    說著說著,白發少女的話逐漸變的病態起來。


    “誰敢在背後議論你,我就殺了他!”


    “一個人議論,我就殺一個人!”


    “一萬個人議論,我就殺一萬個人!”


    “為什麽要這樣……”女孩反問了起來。


    對白發少女這種病態的偏愛感到有些恐懼和不適應。


    “為什麽要這樣,嗬嗬……”


    白發少女聞言,用右手輕輕捏住了女孩那光滑的下巴。


    將她的頭微微抬起,讓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正視著自己。


    “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說完,白發少女不顧女孩的掙紮,直接湊到她的脖頸間溫柔的親吻了起來。


    “為什麽你這麽美好,可偏偏卻沒有人值得珍惜?”


    “你知道嗎,你該死的迷人,每次想起你我就控製不住自己!”


    “你……泥奏凱,誰要你了……”


    女孩臉色微紅,加大了掙紮的力度。


    這種被自己非禮的感覺,簡直是太奇怪,太丟人了。


    “閉嘴,你這個笨蛋!”


    但白發少女抬起頭後,就直接無情的噴了她一句。


    “為什麽要做什麽好人,讓任何人,甚至是路邊的一條野狗都可以欺負你?”


    “為什麽被人欺負了要選擇忍氣吞聲,事後偷偷的抹眼淚?”


    “為什麽已經遍體鱗傷,可還要強撐著笑容在別人麵前表現的善良?”


    說著,白發少女愈發靠近女孩的臉頰。


    “嗬,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話,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還會有我的誕生?”


    “承認吧,你想得到來自任何人無私的偏愛。”


    “包括你自己!”


    白發少女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女孩的心頭。


    讓女孩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她則是不斷靠近女孩的俏臉。


    直到嘴唇落到了女孩柔嫩的唇瓣之上。


    “唔唔……”


    女孩也沒想到少女會突然襲擊自己。


    被堵住嘴唇的她想說話都說不出,隻能靠掙紮來以示自己的反抗。


    但她又怎麽可能是少女的對手?


    於是幾番掙紮無果後,隻能像是躺平了的小白兔任由少女作為。


    “親愛的,你的嘴巴味道真甜,無論品嚐多少次都不夠呢……”


    良久之後。


    少女像是剛品完一杯美酒般,神色中帶著迴味,與女孩的嘴唇分離。


    眼神中充滿了得意和打趣。


    但還不等她再和女孩說些什麽。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


    眼神忽然看向了右方的天邊。


    “哎,看來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說完,白發少女重新化作一道流光迴到了女孩的腦海中。


    隻留下幾句話在女孩的耳邊迴蕩。


    “所以,親愛的。”


    “到底是把真相告訴那個人,還是決定隱瞞事實,選擇權都在你手裏。”


    “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的話,那就把真相告訴她。”


    “我會替你承擔一切的罪責,而你還是那個人們心中的大善人。”


    “即使你放棄我,我也不會埋怨你的。”


    她把自己的生命當做籌碼,放上賭桌,如此瘋狂。


    女孩:“…………”


    咻!


    十幾秒後,一道流光從天邊飛來,落到了廣場之上。


    變成了一名身穿白色廣袖流仙裙,看起來元氣滿滿,如同天上仙子般的女子。


    女人一落地,便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首當其衝的便看到了絞刑架上的女孩,於是揮了揮衣袖,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


    “我是這附近歸離集的庇佑者,塵神歸終,如今路過這裏。”


    “你知道這裏之前發生過什麽嗎,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


    “我……”


    女孩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但想到了少女那無私的偏愛,她竟該死的有些不舍。


    如同明知道前方是沼澤,一旦踏進去便無法自拔。


    可依舊選擇了陷進去。


    誰讓她這輩子最缺少,最想要,也是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剛好被少女給拿捏住了呢。


    所以最後,女孩還是撒了一個謊:“剛剛來了一個會……會吃人的魔神,把他們都殺了。”


    “可是那魔神腦子好像有點問題,聞了聞我身上的味道,說……說是不好吃,就把我給放了……”


    她腦海裏代表著第二人格的那個少女聽到了她說的話,頓時調笑道。


    “親愛的,沒想到你連說起謊話來都這麽可愛。”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mua~(wink)”


    這些話讓女孩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一分。


    “嗯?”


    聽完女孩的話,歸終掃視打量了了女孩一圈,然後點了點頭。


    “你身上確實沒有太多人類的氣息,反而是神性更重一些,或許那魔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放過了你。”


    說到這裏,歸終眼裏多了一絲狡黠。


    “小家夥,我看你根骨不錯,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


    “沒有。”


    女孩搖了搖頭。


    “哎哎哎,別慌著拒絕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歸終看女孩就像是在看座寶礦一樣,兩眼放光,心動的不得了。


    “你想想,我座下還沒有弟子,你當了我的徒弟豈不是就變成了大弟子,多威風啊?”


    “沒興趣。”


    “我可是一位魔神啊,魔神呀,這你都不心動?”


    “不心動。”


    “那你要什麽禮物,我送給你?”


    “也不需要。”


    “啊這……那……我包吃包住!”


    “……額……好吧。”


    女孩想了想,發現這個條件自己還真拒絕不了。


    在經曆過背叛以後,她放下了繼續行醫的念頭。


    可不行醫,她手頭上又沒有什麽可以養活自己的技能。


    總不能再次迴到山裏去啃野果過活吧?


    既然有人願意收養自己,而且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也不像是什麽壞人,那麽就隨便吧。


    看到自己使出殺手鐧之後,終於拿下了女孩,歸終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有了這個看起來像是天才的小徒弟。


    以後,她也可以做個望徒成龍的師父了,嘿嘿嘿(???)


    “孩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我沒有名字。”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


    “隨師父的便吧(?-_-?)”


    “那以後你就叫江寧吧,將寧將寧,戰爭終將結束,一切將會迎來和平安寧。”


    “而我歸終,以後就是你的師父。”


    “如何,江寧徒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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