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得,大周末的,蘇雲庭沒有工作。吃過早飯,丘妮說自己去修一下頭發,交待蘇雲庭和蘇子照顧一下蘇瞻。


    丘妮前腳剛走,蘇瞻就坐不住了。


    蘇瞻:“姐姐,你今天有什麽安排?”


    蘇子:“沒什麽安排。難得今天都在家,最重要的安排就是煮牛肉。”


    蘇瞻喊了聲“歐耶”。


    蘇子看著蘇瞻歡唿雀躍的,也笑了:“小饞貓。”


    蘇瞻悄悄的說:“姐,我先去圍棋室玩一會兒,吃飯時記得叫我。”


    蘇子說:“沒問題。”


    蘇子一邊從櫥櫃裏往外拿高壓鍋,一邊和給自己打下手的蘇雲庭說著話。


    蘇子說自己這次沒有拿到獎學金。蘇雲庭心裏奇怪,嘴上卻很隨意的說沒啥。蘇子講給他整個過程,最後說是自己放棄了,不是自己沒有拿到。


    蘇雲庭一邊剝蒜一邊說給蘇子聽:“獎學金都是小事兒,小錢兒。別在這些小事兒、小錢兒上打連連(東北方言),浪費時間,沒有一點意義。我跟你說哈,如果都在一個層次、一個水平競爭,你一定要跳出這個層次、跳出這個水平,一定要脫穎而出,爭取比別人高出一籌,你就贏了。與其在那一個層次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的,莫不如努努力,比他們高出一個段位兩個段位的,甚至多高出幾個段位。”


    蘇子笑著說:“爸,你的意思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唄。”


    蘇雲庭也笑:“你還別不當迴事兒,我說的這些就是你以後走上社會了都適用,你明白吧?”


    蘇子不得不佩服:雖然爸爸媽媽對她放養,但是,每每關鍵時刻都能給她以人生方向性的指引。


    蘇子認同:“我知道,那是內耗,沒什麽意義,也沒什麽意思。”


    蘇雲庭把剝好的蒜放在案板上,又去拿薑:“我蘇雲庭的女兒就是聰明,一點就透。”


    蘇子往高壓鍋裏接水:“我姥總說,老婆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還真是哈。”


    蘇雲庭一邊用刀削薑皮一邊說:“你姥說的沒錯啊。”


    蘇子:“那你說說,你看上誰的老婆了?”


    蘇雲庭:“嘖,這什麽話?你爸不是拈花惹草、見異思遷的人。”


    蘇子笑。蘇雲庭也笑。蘇雲庭笑的是,每次辯論都被女兒繞進去。


    蘇雲庭說:“說正經的。放假去你姑父的公司實習去吧。咱也別說實習,咱就是幫幫忙,打打下手,對你也是一種曆練。如果不喜歡姑父的公司,你琢磨琢磨想去哪兒長長見識,咱再找認識的人想辦法。”


    蘇子知道老蘇為她好,很爽快的答應:“行。”


    蘇雲庭看她爽快的答應了,又於心不忍,孩子很容易有個假期,還讓去長見識。


    蘇雲庭解釋:“這些都是為以後走上工作崗位打基礎。”


    蘇子:“明白。”


    蘇雲庭看著蘇子把蔥薑蒜、花椒大料、肉什麽的放進高壓鍋,說:“畢業參加工作,用人單位是要看簡曆的。什麽學曆了,實習經驗了,什麽社會活動了。那要求五花八門的。我看我們院那個人力資源部的主任招聘的時候,就問這些。有時候,我就納了悶兒了,一個學生上個學就是好好學習唄。畢了業就好好工作唄,師傅帶一帶,經驗啊什麽的,不就來了嘛,不的,非得要你在學校該上學的時候,就弄個半個職場精英似的。有些孩子為了一些花把式,又是討好導師又是對實習單位有話語權的人溜須拍馬的。以至於,好多孩子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唉,都擰巴了。”


    蘇子:“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生沒有容易的事兒啊。”


    蘇雲庭:“還真是。”


    蘇瞻敲門。


    蘇子說:“爸,高壓鍋定時45分鍾就行,我去開門。沒準兒是蘇瞻迴來了。”


    蘇子打開門,蘇瞻沒有進來,倚著門,悄悄的說:“姐,姓薄的遇到麻煩了。”


    蘇子忙問:“什麽麻煩?”


    蘇瞻:“我就說他作大發了吧?”


    蘇子:“能不能幹脆利索點?”


    蘇瞻依然悄悄的說:“禹實不學圍棋了,他媽媽要退錢,姓薄的拿不出。”


    蘇子一皺眉:“拿不出?怎麽會?”


    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薄文肯定是寅吃卯糧了,才多收了學費。為什麽要多收學費呢?家裏不給生活費了嗎?不給生活費也不至於啊?一個孩子一個月三百塊錢學費。十個孩子就是三千塊錢。不是說股票也賺錢的嗎?不是說外公也給錢的嗎?那怎麽還不夠呢?想了想,也便恍然大悟。是啊,他有房,那就涉及到房租、水電氣訊的費用,一個月算二千;他有車,那就涉及到車險、保養、油費,一個月算二千;學費、吃、穿、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月差不多得四千……蘇子算來算去,怎麽算,薄文的開銷都不小。然而,開銷最大的,應該是給自己買的聖誕節、春節、情人節、三八節、生日這些重要節日的禮物吧?他的禮物不單純是簡單的禮物,都是用了心,且上檔次的。不捉襟見肘才怪?雖然他總是說:貴有貴的道理。這個黃金手鏈,這個鑽戒、這個平安扣、這個玉如意……以後你什麽時候都能戴,不落伍、不過時。又矯情的說:我不想買塊八毛的東西送給你,一是,不實用,二是,要買就買最好的,你值得擁有最好的。蘇子每次都辯解:我不是很熱衷首飾啊、珠寶啊什麽的,生活隨意就好。薄文嘴上說著是。還是會眼都不眨的買給她。


    想至此,蘇子歎了口氣:他,竭盡所能傾其所有,隻想把最好的給我。


    蘇子拿起手機,悄悄的關上門,和蘇瞻來到薄文的家,遠遠的就看見禹實媽媽坐在休閑椅上,可能在等薄文下課。


    蘇子悄悄的對禹實的媽媽說:“禹實媽媽,對不起,多少錢?”


    禹實媽媽笑了笑:“沒事兒。禹實的課有點多,明年又上學,我就給他減了兩項特長。圍棋、鋼琴都不上了。薄文老師收了年費3500,給我3000就行了,是我們違約在先。”


    蘇子說:“禹實媽媽,您客氣了。我轉給您。”


    蘇子轉了3500,她不想因為500塊錢砸了薄文的招牌。


    禹實媽媽和蘇子說再見。


    蘇子想,她應該會理解薄文的難處嗎?應該會的吧?隻希望她不要跟圍棋班的孩子家長們說就好。進屋來,聽著薄文在給孩子們上課。


    蘇子告訴蘇瞻:“去上課吧,中午十一點半準時開飯,你也可以邀請一下姓薄的。如果他問起學費的事兒,你就說姐姐給過了。”


    蘇瞻說行,就去圍棋室上課了。


    蘇子把孩子們脫在門口的鞋子歸攏了一下,又把老板台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迴家繼續準備午餐,難得一家人都在的周末,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這份好心情,都不能影響周末的大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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