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牧雲做了一個夢。


    夢裏,一直在灰蒙蒙的世界裏行走。


    卻始終見不到邊際。


    直到一個烏鴉叫聲,將他喚醒。


    三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師父,師叔,師兄!這是怎麽了?”


    淩牧雲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吃了混沌珠,不好消化!”


    “對,被悶住了!”


    張天師和羽童真人含糊著。


    淩牧雲甩了甩頭。


    上次吃了潤玉,被寒氣侵襲,這次混沌珠,直接昏睡。


    下次吃東西,須要小心些。


    “師父,我有許多問題想問!”淩牧雲緩了緩神。


    一直想著正一大典後,找張天師問個究竟,現在,張天師轉眼成了自己的師父,怎能放過這個機會?


    “但問無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那種!”


    張天師點了點頭。


    什麽是十逆?


    淩牧雲最先問的,便是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十逆。


    十逆非逆。


    所謂十逆,是逆天而行。


    所謂非逆,是為人道而行。


    至於逆天而行,逆的是哪方天地,張天師沒有解答。


    隻說,盡在異族。


    異族是什麽?


    淩牧雲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與他一直的猜想沒有差異,答案唿之欲出。


    是歡兜心有不甘,要重臨人界。


    而三苗也在暗中,隱隱作祟。


    異族和上古四邪是否已經聯手?


    這個問題,淩牧雲一直在猜測,可始終不敢確定。


    張天師的迴複,卻出乎他的意料。


    並非聯手。


    鏡之靈想突破封印,重臨人間,目的是毀滅。


    怨之靈則是借著毀滅之機,打破不能精進修為的束縛。


    昔之念和獬,雖為四邪,卻不同流合汙,隻一心守著人界,因為此二邪的生存之根,是人界。


    “那賈念昔和西北王……”


    賈念昔是昔之念的人間行走。


    西北王是獬的曆屆傳承,且已覺醒。


    至於淩牧雲所問的北境,也就是其父母蹤跡。


    張天師搖了搖頭。


    他隻到了雷池,並未深入,對其內也不了解。


    “異族也是人族!”


    淩牧雲最後問的上界和幽州之事,張天師與幽白所說幾無不同。


    “待你修為精進,自行去看,現在知道了,反倒是徒增煩惱,是吧,幽白?”


    墨刃微微動了一下。


    “牧雲!”張天師最後叮囑道:“你丹田之物,切不可對外人提起!”


    淩牧雲不明所以,仍舊點了點頭。


    “還有,在道法薈上,盡力爭奪名次!”


    玉童真人插進話來。


    淩牧雲以為,是關乎什麽天下大計,或是龍虎山存亡。


    直到羽童真人補充道:“不能讓未來天師,得不到第一!”


    “打手!”淩牧雲脫口而出。


    “你以為我這天師怎麽來的?”張天師一扭頭:“也是師弟們幫襯著,才贏了第一!天師渡之前,天師和普通修者,沒什麽兩樣,隻不過是資源稍多而已。”


    張元羞愧的紅著臉:“還請師弟多多幫襯。”


    “今天你幫了他,明天,他自然護佑你!天師,還有個稱唿。”張天師雙手背到身後:“護道者!”


    淩牧雲被張天師的王霸之氣震懾,對著張元拱了拱手:“自會竭盡所能。”


    “嗯!孺子可教!”張天師點了點頭,說道:“先迴去好生體會今日所得,明日對戰妙會!”


    “不是抽簽麽?”淩牧雲不假思索地問道。


    “是啊,我抽的,怎麽了?”張天師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西北王說,讓我招攬些人去神仙渡,師父是不是趁機幫我弄些?”


    反正有了靠山,淩牧雲一並提了出來。


    如果天師發話,天下道人,十去其一,也比自己沒頭蒼蠅一般,強上許多。


    “咚!”


    張天師給了淩牧雲一個爆栗。


    “你真以為,堂堂天人強者,需要你招攬蝦兵蟹將?西北王的目的,是讓你遊曆,之所以定了十年,是他估計你隻需十年,便可到宗師境。”


    “到宗師境,能起到什麽作用?”


    “可去雷池,取迴他的兵器。”


    淩牧雲愣在當場。


    天人境都取不迴來,他宗師境去取?


    “去了,自然知道其中奧妙!”


    張天師見淩牧雲一臉茫然,知道其忽然沒了目標,說道:“待道法薈完成,我自有吩咐。”


    淩牧雲下山的時候,走的是往生梯。


    與張元一同。


    “師兄,那支妙音的言出法隨,你可有破解之法?”


    淩牧雲請教道。


    他隱隱感覺,如果換做是他,也同樣會被定在當場。


    隻是未親自體會,不知其中奧妙。


    “我猜是距離!”張元思忖道:“遠一些,應該可破!”


    “受距離限製?”


    淩牧雲將信將疑。


    迴到小院,淩牧雲迎來了賈念昔和月季的關切。


    當看到淩牧雲的腰牌上天師府三個字,恍然大悟。


    “張老頭收了你做弟子?”賈念昔幹咳了兩下,找了個凳子,正襟危坐:“快,叫聲師姑!”


    淩牧雲給了一個白眼,說道:“還師姑?剛還喊哥哥來著。”


    “我與張天師,乃是同輩,他喊我賈道友,羽童真人喊我妹妹!你說,是不是該叫我師姑!”賈念昔跳下凳子,一副長輩口氣:“牧雲啊,既然與張元成了師兄弟,那就不好下手了!”


    “師父讓我幫張元師兄取第一!”淩牧雲說道。


    “那倒是簡單了。”賈念昔也不鬧了:“月季姐姐,明日看牧雲與妙會大戰!”


    “誒?你怎麽知道我明日與妙會一戰?”


    淩牧雲不解的問道。


    “以張天師的德行,肯定把那些看著難纏的,先消耗掉!這還用猜?”


    賈念昔抽動著鼻子,繼續說道:“上一場,能讓張元頭痛的,隻有你和妙會。還有一個場地,倒是人才濟濟,有四人,術法極不簡單。”


    東北長生天薩滿一係,馬東升。


    湘西一派,司馬元顯。


    諸葛世家,諸葛明。


    上清派顧念先。


    “這些隻是出類拔萃,其他家族也不可小覷。”賈念昔搖了搖頭:“這一屆劃分,巧合了,另外那個場地,前三十名裏,隨便拎出一個,都能讓黃河散修同盟跪在地上。”


    “鬼青城的術法,上得到台麵。”淩牧雲略略反駁。


    “小道爾!張元出手,綽綽有餘。你先頭痛妙會吧!”


    賈念昔說完,拉著月季遊逛去了。


    隻留下淩牧雲在屋裏,感受著丹田氣海的變化。


    還有今日所得。


    乾坤囊,以真炁開啟,內有空間,一丈見方。


    這稀奇玩意,淩牧雲連聽都未聽過。


    使用時,以真炁裹挾需要收納之物,放在袋口,便會自動吸入。


    取出時,真炁探入,取出即可。


    端得神妙。


    如果說乾坤囊是稀罕之物,那元炁鐲便是極為貴重之物。


    打坐時,元炁聚集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再加上淩牧雲真炁外溢的體質。


    可謂收獲滿滿。


    除了弄不清楚的丹田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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