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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進了房間,並沒有堵門的意思,反倒是將門敞開,快步進了裏屋……??


    柳穀看著四人進了結義堂,揮手讓官兵壓上,弓箭手也從房頂下來,一字排開,拉弓對準結義堂。


    “點火!用火箭燒了這房子!”


    “慢著!”方興出聲喝住,來到柳穀身旁,小聲說:“要是把這裏麵的人燒死,賞銀可就打水漂了,光那白煞就五千兩白銀,燒死太可惜了。”


    ……


    這邊餘少白四人已經進了薛大維的臥房,按照之前虛淨堂兄弟的話,他們推開櫃子,進了薛大維的密室。


    “可惜了我這些個兄弟。”看到餘少白推開腳底的石板,露出一個深坑時,胥微一拳發在牆壁上,眼中有淚光閃爍,這密室的出路是那些死去的弟兄們搜查財物時發現的,可最後他們卻沒有機會逃出……


    “行了,有時間掉眼淚,還不如趕緊逃出去,留條命,等著以後給虛淨堂兄弟報仇。”黑玄低聲說了一句,顯然情緒也不怎麽高,看到餘少白跳下,他也緊跟著跳了進去。


    深坑下麵有一條直通東麵懸崖的通道,四人摸黑朝前走著,一炷香的功夫,餘少白便看到前麵的亮光,那是出口。


    “唿~”


    從洞口鑽出,餘少白看著周圍的環境,腳有些發軟。他們現在站在山腰中間凸出的岩石上麵,距離下麵的河流至少有五十多米的樣子,對於餘少白這種有些恐高的孩子來說,要從這麽高的地方爬下山,實在有點嚇人。


    “都別磨蹭了,後麵還有官府的人,我先來。”豐易這時總算是主動開口說了次話,之前都是胥微出聲。隻見他縱身跳下巨石,下落了大約十多米,便用長刀插進山壁,止住下滑的力道。


    我去?還可以這樣?餘少白這次算是漲姿勢了,本來以為徒手攀岩已經很玩命,現在豈不是要上天?


    黑玄和胥微也緊跟著跳了下來,隻剩下餘少白一人,他正在安慰那雙顫抖的大腿。


    踏踏踏~??


    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通道裏傳來,餘少白臉色微變,前麵是懸崖,後麵是追兵,他隻能選擇……跳!


    哢~


    餘少白隻落下一米,便慌忙用手中飛霖劍插進石壁裏,整個人懸空。


    為什麽他這麽做?


    因為胥微三人已經落進山腳下的河水裏,不見蹤影,而他不敢繼續往下,一旦官兵看到懸掛在山壁上的他,一頓狂射,自己就是一個活靶子,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讓官兵知道他們是從這裏逃走。


    踏踏踏~


    一道身影從通道鑽出,是那柳穀,緊跟其後的是方興和弓箭手們。看著空蕩蕩的巨石,柳穀臉上有些怒氣,他探頭看向山壁下麵,也沒看到白煞的蹤影。


    “他們四個進了結義堂,卻莫名消失,肯定是從這通道逃出,順著這條河離開。”


    一旁弓箭手見柳捕頭朝自己點頭,便朝天上射出一支響箭,通知山腳下的官兵搜山。


    ……


    聽到腳步聲遠去,懸掛在巨石的餘少白終於撐不住了,抬腳踹在石壁上,身子在空中翻轉,借勢抽出懸崖峭壁中飛霖劍,筆直的朝下麵落去。


    學著黑玄他們的動作,餘少白最終安全落進河水裏,此時還要多虧了白煞,讓餘少白這個旱鴨子下意識的撥動手臂,不知不覺他成了真正的鴨子。


    順著河水,他被推到遠方,飄了至少半個時辰,河水平緩下來,他這才抓住一塊水麵凸起的石頭上,爬了前去。??


    站在石頭上,餘少白狼狽之際,飛霖劍背在身後,倒是沒遺失河中,摸著微鼓的肚子,表情有些難看,這一路不知喝了多少口水,到現在胃裏還是像翻江倒海似的。


    忽然他臉色微變,將懷裏的銀鈔掏出,頓時懵了……


    我擦~餘少白想罵人……


    二百五十貫銀鈔全成紙糊,自己裝進懷裏的五十兩黃金,也丟了兩錠,隻剩下三十兩,這次虧大了。


    將銀鈔扔在地上,餘少白現在心情別提了。扭頭看向四周,看著一望無邊的水麵,他這時才響起自己的處境,能有一望無邊的水麵,恐怕也隻有西湖了。


    如今已經天亮,餘少白的藥浴不曾斷過,必須趕迴去才是。可現在靠他半生不熟的狗刨,恐怕還沒遊到岸邊,他就已經撐死了。


    就在他坐在石頭上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黑點出現天水相接處,那是……遊舫?


    看到那黑點,餘少白頓時來精神,他沒有招手唿喊,也沒有揮舞手臂。試問還有誰像餘少白這麽醒目,白色麵具、白袍、白鞋,白劍,站在黑色石頭上,那就是燈塔一樣的存在,除非那船上的人是瞎子,要不然不可能看不到他。


    果不其然,遊舫上的船夫看到不遠處的白色身影,有些吃驚。這西湖中怎麽會出現人影?


    看著遊舫越來越近,餘少白揮了揮手:“船家!我坐的船翻了,一路飄到這裏。”他這話意思其實就是想搭順風船罷了。


    船夫看著這一身白的男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進了船艙裏,看到這餘少白有些發愣,什麽情況?怎麽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船夫捂著臉走了出來,嘟嘟囔囔的說道:“你上來吧。”


    哦?餘少白聽到這話,鬆了口氣,他們要是真的見死不救,餘少白也隻能搶船了,不過這船夫怎麽進去一趟臉就腫了?


    “繩子呢?我記得放在這裏的啊?”船夫蹲在甲板上左右打量著,想要用繩子將那白衣人拉上船。餘少白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身子猛的拔高,穩穩的落在甲板上。


    聽到身後的聲響,船夫扭頭看去,見白衣人竟出現在甲板上,不免有些心驚,指了指石頭,又指了指餘少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船家,你們這是去哪裏?”餘少白一邊擰著自己濕透的頭發,一邊問道,卻不知船夫此時已經被他驚到了。


    “額……我家小姐要去西湖東岸摘蓮子。”


    西湖東岸?雖然有些繞,但應該還趕得上。他扭頭看向船艙,透過珠簾能看到四個護衛打扮的男子,桌子前坐著一個黃衣女子,不過隻能看到背影罷了。


    “你家小姐何必親自來摘蓮子,集市上應該也有賣的吧。”


    船夫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看的餘少白有些無語,感覺和船夫交流好難。


    “你倒是想說什麽?”


    船夫湊到白衣人身旁,小聲說道:“我心裏也覺得奇怪,我家小姐本來就怪,現在更怪了,苦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嘶~”他捂著臉,痛出聲來,想必是剛剛說話扯動傷處了。


    “這是你家小姐打的?”餘少白有些難以置信,可這船夫沒道理會騙他。很難想象在古代也有這麽刁蠻的女子。


    額……忽然餘少白臉色微變,扭頭看向船艙裏的女子,低聲問道:“大哥,我能問一句,你家小姐是不是杭州四害……”


    餘少白話還沒說完,船夫便慌忙做了一個止聲的手勢。“小聲點,讓小姐聽到,你就慘了。”


    我去,聽到這話,餘少白確信自己的猜測沒錯,那裏麵的女人正是杭州四害之首……趙清萱。


    話說他也有段日子沒見到這魔女,想想她那火爆脾氣,自己說了那麽重的話,她肯定是把自己拉進黑名單了。說了那些話,餘少白有些後悔,她畢竟是個女兒家,自己一個男人跟她計較那麽多,不是顯得矯情嗎?


    “對了,我家小姐剛剛說了,救你可以,不過你要付船費。”??


    啥?還要給錢?餘少白扭頭看了看那背影,果然是她的作風。“好吧,多少錢?”


    “一百兩。”


    “一百兩白銀?怎麽不去搶!”


    船夫看到白衣人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小姐是有些過分,不過這不是他一個奴才能管的事。“公子誤會了,不是一百兩白銀,是一百兩黃金。”


    黃金?餘少白沒辦法繼續淡定下去了,這和搶根本沒啥區別。“你去告訴你家小姐,就說我沒錢!”


    “要不你就先寫個欠條,我要是按照你說的去迴話,恐怕小姐會讓人把你扔出去喂魚。”


    “她敢!你就照我的話轉告她。”


    聽到這話,船夫見他不聽勸,也不再多說,同情的掃了他一眼,徑直走了船艙。


    “啪”


    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餘少白意外的看向船艙,那船夫有些委屈的走出,他想不通小姐為什麽要打他,而且兩次都打在同一個地方……真心疼啊~


    “怎麽?又打你了?”


    船夫點了點頭,“我家小姐讓你進去。”


    “她讓我進去?”餘少白一愣,摸了摸臉上的麵具,看不到臉,再加上聲音從麵具裏傳出很難辨別,他倒是不用擔心趙清萱認出自己。


    “你呆會說話可要小心著點,我家小姐脾氣是出了名的,聽你口音像是從金華府那邊的,可能不知道我家小姐,記住我的話,千萬別頂嘴,看到我的下場了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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