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竟然跟了這麽久,我都沒發現。”


    非晚驚訝。


    接著臂彎稍稍用力,勒緊蒙麵男子的喉嚨,她力氣太大,蒙麵男子的脖子頓時紅了一片,她湊到他耳邊惡狠狠道:“快說,跟著我們幹什麽!?”


    蒙麵男子喉嚨被非晚扼製著,隻覺得唿吸不暢,他忙搖了搖手,口齒不清的說:“我……我是慕容長安,你快放手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慕容長安?


    非晚一愣,看向了陸珩。


    陸珩會意,上前拽掉他臉上的麵罩,果不其然,還真是他。


    非晚訝異,忙鬆開了手,不敢置信的說:“怎麽是你啊?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是刺客呢。”


    慕容長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說:“你覺得我這樣還能說出來話來嗎?”


    非晚雙手抱臂,聳肩道:“這還不是你活該,誰讓你鬼鬼祟祟的,任誰見了都會起疑心的吧?”


    慕容長安妥協了,無奈道:“好好好,這次算是我錯了好吧?可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我殺了呢。”


    “對付刺客就得這樣。”


    魚非晚看著他,挑了挑眉。


    慕容長安:“……”


    他揉了揉被勒紅的喉嚨,隻得歎息一聲,卻也沒在說什麽了。


    陸珩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上前一步,問:“你跟蹤我們幹什麽?你從太子府就跟蹤到這裏,你有事兒嗎?”


    迴到話題中心,非晚也看向了慕容長安,說:“是啊,你想幹什麽?”


    “還不是小魚丸你!”


    非晚皺眉:“我怎麽了?”


    “已經好幾天,非晚沒有找過我了,我實在是想念的很,我本來想去太子府去見你的,可沒想到剛到了太子府,就看見你跟陸珩出去了,那我必然也要跟著瞧瞧到底是怎麽個迴事了。”


    慕容長安臉上的表情還怪委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他給欺負了似的。


    非晚眼神冷下來,打量了一眼慕容長安身上的夜行衣:“我看你倒是有所準備,不像是專程來找我的。”


    慕容長安道:“小魚丸兒這是怎麽了?才過了幾天,就不相信我了?是不是被陸珩這個小子給帶壞了!”


    陸珩:“……”


    他那眼神像是看白癡的眼神。


    非晚無奈扶額:“正經點兒,不說這個了,那你可聽到了多少?”


    慕容長安勾唇一笑:“幾乎吧,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就是想在陸韋嘴裏套出真相嗎?這個我在行的,到時候我們就嚇嚇他,我就不信,他還能守口如瓶。”


    陸珩垂眸,驀的看向非晚,輕聲問:“你把我告訴你的方法告訴他了?”


    “是啊,小魚丸兒告訴我了,有什麽問題嗎?這有什麽的,又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非晚張了張嘴,卻被慕容長安搶先迴答了。


    可他這行為,實在是惹惱了陸珩,陸珩看著他,說:“你真聒噪啊,本宮都有點害怕,有你,計劃不能進行下去。”


    “太子殿下真是小看在下了,三年前,在宣城的時候,若不是我的藥及時,恐怕太子殿下還活不到今日吧,殿下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在這裏跟我說風涼話,殿下您說,這合適嗎?”


    三年前,宣城發生一場百姓躁動案件,凡是被發狂的人咬到的,都會染上疫病,痛苦不堪,而太子陸珩當年守在災民區裏,日夜接觸災民,便也跟著染上了疫病,而那個時候正是草藥告急的時候,朝廷運來的草藥根本不足,而這個時候,非晚便叫來了慕容長安,讓他帶了些救命草藥,這才險險讓疫情度過。


    所以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慕容長安,恐怕陸珩早死在那場疫病上了,怎麽還能站在這裏?


    “這都是一些老黃曆了,慕容公子記得還真的是清楚。”陸珩說:“不過,理所當然,本宮的確要感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慕容長安擺擺手,這次倒是裝的謙虛了:“不用謝不用謝,這些都是為了幫小魚丸兒的,隻要是小魚丸兒的吩咐,我一定會做到!”


    魚非晚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臂彎:“正經點。”


    慕容長安無奈道:“好好好,知道了。”


    陸珩看著他們兩打鬧,沉默著。


    ……


    第二日一大早,淩知薇就被太後娘娘的人叫進了皇宮,她被隋公公領著進了太後娘娘的寢殿,隋公公說:“太子妃可不知道,太後對太子妃您日思夜想,在寺廟的時候都常常念叨著您呢,這不,剛迴京城,就叫奴家將太子妃喚來了,太子妃可要好好服侍太後娘娘哦。”


    淩知薇莞爾一笑,屈膝行禮:“麻煩隋公公了,我本就是太後娘娘撫養長大,太後娘娘的恩情我可是永生難忘,肯定會好好服侍太後娘娘的。”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為太後娘娘做事,沒什麽麻煩的。”隋公公無所謂的擺擺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很快,就到了太後的內宮,隋公公在一麵珠簾前停住了腳步,他對淩知薇說:“太子妃,太後娘娘就在內屋呢,您進去就好,奴家就先告退了。”


    “好,多謝公公。”


    淩知薇頷首道。


    隋公公離開後,淩知薇這才掀開麵前的珠簾走了進去。


    趙太後正煮著茶,香味濃鬱,瞧見淩知薇走進來,她趕忙招唿道:“知薇來了,快來坐。”


    “知薇給太後娘娘問安。”


    淩知薇屈膝行禮。


    “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禮,快來嚐嚐哀家煮的新茶。”


    趙太後說著,毫不吝嗇的給她倒了杯茶水。


    趙太後既然也這樣說了,淩知薇也不好拂老人家的雅興,笑著坐了過去,拿起茶杯嚐了嚐,一股沁香入口,淩知薇咂咂嘴:“這茶真香啊,果然是太後的手筆,娘娘的技藝是越來越好了。”


    “煮的茶是越來越清甜了,真是好喝。”


    聽到她的讚揚,趙太後笑笑,拿起勺子從壺裏舀出來,放進杯子裏:“茶,講究的是色香味,講究的是茶葉的新鮮,茶葉新鮮,那麽茶水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哀家這次用的可是日出前采摘的茶葉,伴有露珠清新的味道,所以你才覺得好喝,因為有露珠獨特的味道。”


    “為了煮好這壺茶,娘娘真是費心了。”


    “想要喝好喝的,怎麽不能費點心呢?就跟知薇一樣,想要得到太子的心,若是不出手,怎麽能得到呢?”


    太後娘娘語氣輕飄飄的,可在淩知薇眼裏卻覺得像石頭一般沉重,她扯唇笑了笑,將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娘娘,其實殿下對我挺好的,當年也多虧了娘娘的促成,我才能成為太子妃,知薇很是感謝。”


    將勺子丟進壺裏,趙太後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手,一邊擦手,一邊說:“當真?”


    “當然是真的,知薇怎麽會騙太後娘娘您呢?而且您應該也知道我對殿下是何種感情。”


    趙太後嗤笑,望著她的眼睛:“你對伯瑛倒是一片癡心,可他心裏有沒有你,倒是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在隋公公來喚她的時候,她就明白,太後娘娘肯定是來問這些的,沒成想還真是的。


    淩知薇莞爾一笑:“不管殿下對我如何,反正我對殿下是忠心耿耿,沒有摻半點假意,對我來說,隻要我能陪在殿下身邊就已經足夠了,至於殿下的心意,對我來說不足輕重,重要的是我對殿下的心意。”


    趙太後眼含笑意,可若是往深處看,她眼底卻是一片冰冷,她盯了淩知薇一瞬,抿了一口茶水,悠悠開口:“你倒是一顆玲瓏心,說的哀家都無法反駁,甚至還要誇讚你一番。”


    “娘娘言重了,知薇不過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罷了。”


    趙太後扯唇笑笑:“是不是心中真實想法,哀家無從得知,隻有你自己知道,隻要你真心對待伯瑛,哀家也不會說什麽,畢竟你可是哀家親自挑選出來的太子妃,你從小雙親亡故,哀家也是看在伯瑛的份上這才收養了你,你的脾性哀家摸的透透的,當年你年紀小,可卻分外懂事,懂得忍辱負重,在那時哀家便知道,你雖外表柔弱,可內心卻很堅強,哀家也看出來你對伯瑛一片癡情,所以才將定為太子妃的第一人選。”


    淩知薇抿了抿唇,沉默著,眼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年,是你自己要放棄太子妃身份的,所以才會被那個野丫頭鑽了空子,可後來伯瑛眼睛受傷,你悉心照顧伯瑛,哀家都看在眼裏,所以後來又以保護你聲譽的名義賜你太子妃名分,如此一來,外人也不會說什麽。”


    淩知薇幹笑一聲,一時間不明白趙太後為何會突然說起往事:“太後娘娘今日叫我來,怎麽突然說起以前的事兒了?”


    “哀家幫你迴憶一下,你知道嗎?就在昨日,伯瑛跟哀家說,要取消你的太子妃名分……”


    說到這兒,淩知薇瞳孔微縮,雖然她本來就知道太子殿下會如此,可如今親耳聽到,還是覺得有些恍惚心痛,她知道太子殿下絕情,可沒想到會如此絕情,這麽快就跟太後娘娘說這事兒,看來是想盡快給魚妃晚一個名分。


    想到這兒,淩知薇不由得苦笑一聲。


    趙太後打量著淩知薇的表情,說:“看來你是不知道這事兒,本來哀家還在疑惑為何伯瑛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可後來哀家終於想明白了……”


    頓了頓,趙太後看著淩知薇的眼睛:“知薇,你猜昨日哀家看見了誰?”


    淩知薇雖知道,嘴上卻不說。


    “魚非晚,便是當年搶你太子妃位子的野丫頭,這三年來,哀家也曾找人打探她的消息,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哀家以為她早已逝去,沒想到三年後竟然迴來了,而且好像,她還跟伯瑛又綁上了關係。”


    趙太後緩緩道:“當年你跟哀家說是那個野丫頭傷了伯瑛的眼睛,既然如此,為何伯瑛能夠輕易原諒她?”


    “這……”


    淩知薇眸光微閃,抓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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