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還一直盯著自己看,非晚愣了:“你要去找誰?”


    時曦沒說話,走到非晚麵前,接著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麽?”


    這舉動把非晚嚇了一跳,忙就要拉他起來。


    時曦向她拱手,神情鄭重:“非晚姑娘,我知道你,醫術高超,之前救過宣城百姓的命,煩請非晚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淩知薇她怎麽了?”


    “非晚姑娘過去看看便是。”


    “好,那你帶我前去。”非晚的神情也開始沉重下來。


    “那我們趕快去。”


    時曦欣喜若狂,拉著非晚的胳膊就往淩知薇的院子去了。


    “唉,你慢點,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


    淩知薇的屋子。


    非晚給坐在榻上給淩知薇把脈,眉頭輕輕皺起來,過了半刻,她將淩知薇的手放進被子裏,迴頭問時曦:“有沒有紙筆?”


    “有,我給你拿。”


    時曦不敢耽擱,立刻去拿了紙筆過來。


    接過紙筆,非晚唰唰寫了兩下,便交給了他:“你拿著這個單子去昌安醫館抓藥。”


    “昌安醫館?”


    非晚說:“對,你直接去找他們的老板,那老板是我朋友,會賣給我人情,不會收取任何費用的,你放心。”


    時曦撓了撓頭:“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我還沒去過這個地方,不知道往哪裏走。”


    聞言,非晚不禁失笑兩聲:“原來如此。”


    “那該怎麽辦……”


    非晚正想著,目光一瞥,看到陸珩跟明緒走了進來,腦袋靈光一閃,她說:“那便讓明緒大人去吧!”


    剛走進來,還不明實情的明緒愣了,指著自己:“什麽……什麽讓我去?讓我去幹什麽?”


    非晚起身,將時曦手上的藥單轉而遞給了明緒,說:“你去昌安醫館抓點藥。”


    “為何要我去?”明緒不明所以。


    “你認識去昌安醫館的路,當然是要你去了,快點吧,別磨蹭了,一個大爺們兒,怎麽做事情這麽婆婆媽媽的,慢死了,快點去。”


    瞧他呆呆的,非晚急了,推搡著他去。


    “我……殿下……”


    明緒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陸珩,他是真的不想去,誰知,陸珩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你去抓藥你就去,別磨蹭了,快點。”


    既然連太子殿下都發話了,明緒再也不敢推辭,隻好應了一聲‘是’去抓藥了,臨走之前,他還瞪了魚非晚一眼。


    魚非晚向他做了個鬼臉,便不了了之。


    她又看向了陸珩,歎息道:“你這個屬下倒真的隻聽你的,別人說的話都不作數。”


    陸珩說:“本宮迴去好好教導教導,等下次,你的命令,他照樣聽。”


    非晚笑了笑,不以為然道:“算了吧,他是你的屬下,讓他聽我的,倒是有些折煞他了。”


    陸珩隻是笑笑,目光落到後麵床榻上的淩知薇,詢問道:“本宮前腳剛走,就聽說知薇吐血暈倒了,這是怎麽迴事?”


    非晚轉頭看著床榻上的淩知薇,幽幽道:“氣急攻心罷了,給她開了活血化瘀的藥,等吃了就好了。”


    說到這兒,頓了頓,非晚看向陸珩,問:“你這又做了什麽,怎麽就惹淩知薇生氣了?”


    陸珩挑眉:“你這麽確定是本宮惹生氣的?”


    聳肩,非晚說:“不是你還能是誰?難不成是我?”


    “小姐對太子殿下一片癡心,卻被太子殿下如此拒絕,一片真心被辜負,我想即便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


    一旁的時曦說,他緊緊盯著淩知薇那稍顯蒼白的麵容,眼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非晚眸子垂下來,驀地看向陸珩:“你跟她說了?”


    “是。”陸珩聲音淡淡,直視著她:“從始至今,我不過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淩將軍的囑咐我也有在遵守,我會護她周全,什麽都依她,可這個事情不行,我既然不喜歡她,那我便應該將此事兒做個了解,免得對我對情根深種,到時候這個事情便難辦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我陸珩不能辜負你……”


    非晚看著他,沉默著。


    陸珩迴頭望向床榻上的非晚:“再說了,我相信知薇能夠理解我的苦心,知薇從小便失去了父親母親,步履維艱,這些我都懂,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將一些事情告訴她,讓她斷了不該有的幻想,日後,她才能不為我而活,為她自己而活,長痛不如短痛,即便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


    “可你還是低估了小姐對你的感情……”時曦終於將目光從淩知薇身上移開,轉過身,看向陸珩:“小姐從小失去父親母親,是你給了她希望,是你給了她新的選擇,一直以來,小姐都是把你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是將你當作精神寄托,你卻說要離開她,她如何能受得了?”


    垂在兩腿旁的手握了握,時曦又迴頭看向淩知薇:“不過,殿下如此也是對小姐好,一些不該有的念想有時候確實該斷了,若是不斷,日後,恐會傷人心扉,令人痛不欲生。”


    非晚與陸珩麵麵相覷,似是想起什麽來,非晚說:“伯瑛,我有些話要跟你單獨說,你跟我來。”


    “好。”


    陸珩點頭,便跟著非晚走了。


    非晚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才停下,她說:“明日是太後娘娘的宴會,我明天得去和陸韋一起去,你……不會介意吧?”


    最後一句話,非晚試探性的問。


    陸珩抿唇笑著說:“不會,反正你易容了,他麵對的也不是真正的你,


    要是我連這些都吃醋的話,那我不是顯得沒有肚量了些,你放心去吧,若是有我幫忙的地方,你盡快開口。”


    “你有如此想法,我很開心。”非晚看著他,說:“等我與陸韋關係再好點,我便適用你的法子,你說的對,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會說真話,我倒也聽聽陸韋口中的真話有多真。”


    陸珩見非晚眉頭微微皺著,心裏閃過一絲心疼,伸手撫平她額頭上的紋路:“我知道你找兇手心切,可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如果伯父伯母在天有靈,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的。”


    非晚笑了笑:“盡快找到兇手,我從此便也不掛念這個了……唉……”


    歎氣一聲,非晚望向遠方出神:“唉,我真是沒用啊,這麽多年了,連個區區兇手都還沒找到,隻希望爹娘不要怪我吧。”


    “放心,他們不會怪你的。”


    陸珩看著她,拉住她的手,她柔軟的小手被包裹其中:“等明日我讓皇祖母退了婚,以後的事情就讓我們一起麵對吧,生死不分離,好嗎?”


    陸珩眼裏有星光閃閃,非晚沉浸了進去,她迴握住他的手,抿唇一笑:“好,我們以後一起麵對,三年前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我們都抓緊各自的手,即便有再多的誤會,我們都不要再離開對方了。”


    “好,聽你的。”


    陸珩將非晚擁入懷中,非晚靠在他胸膛上,聽見了他的心跳,他們站在樹下,樹上的葉子被風吹落下來,兩個佳人相擁著,這一刻,竟形成了一副美妙的畫卷。


    而此時此刻,重王府。


    重王殿下正拿著那半枚玉佩,緩緩摩擦著,玉佩上刻著清晰的鳳凰鳥,看著十分生動,隻可惜了,就隻有一半,若是有另一半玉佩就更好了。


    腦海中迴想起那位晚晚姑娘手抓著這枚玉佩,說好奇……


    陸韋眯起眼,看著手裏的玉佩,緩緩收緊,腦海中的記憶逐漸迴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某天,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血腥的現場,滿地鮮血,紅的刺眼,兩個老人躺在血泊當中,胸膛中間還是一個大血窟窿,正往外泊泊湧血,當時的他嚇了一激靈,還被旁邊的石頭被絆倒,摔了個狗啃屎……


    等匆匆迴到府中,他嫌衣服上血腥味太重,便換了下來準備扔掉,卻發現他腰間的玉佩不知何時斷成了兩半,他當時還覺得這玉佩沾了人命,叫小廝收拾掉了。


    沒想到今日,他竟有幸再次見到這枚玉佩,倒是借那晚晚姑娘的福分了。


    不過,迴想起那日死在血泊當中的老人,他不覺歎息兩聲,目光望向窗外:“安息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死的那麽慘,可老天總有輪迴那日,害你們的人終究要受到懲罰,受到他們該受的代價。”


    “若當時我沒跑掉,本王倒是還能給你立個衣冠塚,隻可惜,當時的本王太害怕了,便跑開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點後悔。”


    陸韋再次歎口氣,接著便將玉佩夾在了桌子上某本書上。


    太子府。


    明緒已經取了藥,在非晚的吩咐下,他熬好了藥,接著便端給了非晚:“藥熬好了,可以喝了!”


    “好。”


    非晚正準備接過那碗藥,時曦卻攔住了她的動作,接過那碗藥,說:“我來吧,非晚姑娘在旁邊好好休息吧,小姐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給她喂。”


    非晚也不好拒絕,走到一旁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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