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淩如風因為救下年幼的陸珩,摔傷了腦袋,也派了醫官救治,可他傷勢嚴峻,根本迴天乏術。


    不過淩如風意誌堅定,中途的醒來的時候便叫人拿來了紙筆,頂著最後的意識他寫下了這封信,還抓著他的手臂,特意囑咐他幫他照顧他唯一的女兒,寫下這封信之後,他交代下人放迴淩府,最後便真的撒手人寰了。


    迴憶到此結束。


    陸珩深吸一口氣說:“這是你爹留給你的東西,你先看看,我們在外麵等你。”


    說罷,陸珩轉身離開。


    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唯獨淩婉兒這一身反骨,走之前還不忘朝淩知薇做做鬼臉,還輕嗤一聲:“切。”


    淩知薇抬眼看向她,眸底早已通紅。


    淩婉兒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卻不願意認輸,說:“別看我,別以為你靠山來了,我就怕你!”


    屋子隻剩下淩知薇一人,看著手裏的那封信,淩知薇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像顆珍珠一樣落在了信封上。


    抹了一把眼淚,淩知薇打開了信封,展開裏麵的信紙。


    信紙稍稍有些泛黃,看的出來放著的時間有些久了。


    淩知薇從頭開始看起:


    “知薇,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爹爹已經不在人世了,不過爹爹還是想寫封信給你,爹爹去世後,淩府大概率會被你二叔掌管了,在淩府,想必已經容不下你了,不過你放心,爹爹不會讓你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爹爹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今後他幫忙會照顧好你的,爹爹知道,此事發生的突然,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可事與願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爹爹如今也不能陪你長大了,隻求你能好好活下去,這些年來,爹爹虧欠你太多,箱子裏是是我精挑細選的珠寶首飾,這是爹爹送給你的嫁妝,希望你不要怪爹爹棄你於不顧……”


    信到此就結束了,淩知薇早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抓著信封,淩知薇哽咽著說:“爹……”


    她的哭聲悲泣,在空蕩蕩的屋內徘徊。


    屋外。


    時曦警惕的看著陸珩,問:“太子殿下怎麽來了?我還以為太子殿下鐵石心腸,根本不在乎我家小姐的死活呢?”


    “怎麽說話呢?”明緒拍了一下他。


    “就這樣說話。”“時曦看著陸珩,也不管身份,質問道:“我相信,太子殿下應該是明白我家小姐對您的心意,可太子殿下卻不聞不問,這又是什麽意思?”


    “時曦!”明緒喝住了他:“你是太子妃的貼身侍衛沒錯,可你也不能對太子殿下如此無禮,而且你別忘了,你住的也是太子府。”


    時曦卻不以為然,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過是想問問太子殿下而已,既然對太子妃無意,那就別讓太子妃淨傷心了,您既以太子妃哥哥自居,那便跟她說清楚為好。”


    “你……”


    “明緒!”


    明緒還想說什麽,卻被陸珩冷聲喝止。


    陸珩走到他麵前,看著時曦:“這些年來,你對淩知薇忠心耿耿,這些本宮都是有目共睹,本宮也知道你也是心疼她,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沒有家人陪伴的她缺少安全感……”


    時曦轉頭,望向大門:“殿下知不知道我為何一直以來陪著小姐?”


    “是淩將軍交給你的任務?”陸珩問。


    “那隻是其一。”時曦迴過頭,看向陸珩:“我本來也隻是街邊的一個乞丐,也不是什麽侍衛,是淩知薇小姐救了我,是她讓淩將軍收留了我,還讓淩將軍教我武功,是知薇小姐給了我全新的人生,要不然,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甚至無人掛念,所以我很感謝她的再造之恩。”


    時曦歎了口氣,又望向了大門,逐漸陷入了迴憶:“她真的很善良,真的,三年前,你與魚非晚情比金堅,太後橫加阻攔,不允許你與她在一起,要不是淩知薇放棄,太子殿下覺得太後真的能同意你這門婚事嗎?”


    時曦的目光又迴到了陸珩身上。


    陸珩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他才開口:“自始至終,本宮不過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從沒有非分之想,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等皇祖母迴京,本宮會跟皇祖母說個明白,還給她一個清白,她喜歡本宮,本宮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本宮會跟她說清楚的,也會讓她斷了念想。”


    時曦輕笑,淡淡開口:“太子殿下還是低估淩知薇對你的感情了。”


    此刻,百花樓這邊。


    非晚易了容,進了一個房間,看著正撥弄著琴弦的陸韋,她輕笑一聲,說:“殿下怎麽來了?還非得叫上我,我在坊間聽聞,重王殿下不知受了什麽,昏迷不醒,還被神醫診斷,是因為去了風花雪月之地太多,我還以為殿下日後不再敢來了,沒想到殿下倒是膽子大,竟又跑了過來……”


    撥弄琴弦的手停住,陸韋抬眼看向她:“什麽神醫?本王看不過是江湖術士,胡亂診斷的,這些可是信不得的,怎麽?你也信這些?傳言如流水,是非黑白,誰能分的清?”


    非晚點了點頭:“重王殿下說的也是,我確實不應該信這些。”


    陸韋手壓在琴弦上,琴弦被迫發出巨大的聲音,他站了起來,向非晚走去,他長臂一伸,攔住她細如柳條的腰肢,讓她被迫湊近自己。


    陸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告訴本王,前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非晚瞳孔震動:“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本王什麽意思?你不懂?”


    陸韋一臉陰沉,反觀魚非晚卻是一臉輕鬆:“為何我要懂?殿下想說什麽,就別拐彎抹角的了,就直截了當的說吧。”


    見她如此,陸韋心中的懷疑逐漸消除,不過還是問了出來:“前日,在尋心湖遊湖,你跟太子殿下是不是串通好的?想要將我一軍。”


    “跟太子殿下串通?我根本就不認識太子殿下,何來的串通一說?莫不是重王殿下自己噫想的。”


    陸韋輕喝:“嗬……是嗎?那本王為何會看到你與太子殿下眉來眼去,看著好生熟悉的模樣,而且我與太子向來也不怎麽聯係,他為何能知道本王的行蹤,你覺得這些本王不該懷疑嗎?”


    掙脫開他的懷抱,非晚走到一旁:“重王殿下的名聲早在坊間傳開了,隻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重王殿下的行蹤,這沒什麽好好奇的,還不是重王殿下您的錯,非得把自己浪蕩的名聲傳開,這能怪得了我嗎?”


    陸韋看著她,眯了眯眼睛,半晌後,說:“本王酒量雖不算好,可前日的那些酒起碼不會讓本王睡上一天一夜,本王真的很匪夷所思啊。”


    “沒什麽好匪夷所思,可能就真隻是累了想休息吧,對了……”知道不能在這個話題繼續說了,再繼續恐怕就露餡了,非晚趕忙轉了話題:“我想請重王殿下認的東西……”


    “什麽東西?”


    非晚從衣襟裏拿出來半塊玉佩,放在手心上,舉到他眼下:“殿下看看,可認識?”


    陸韋目光一瞥,見是一個半塊玉佩,他皺眉疑惑:“怎麽會是半塊玉佩?本王不認得這個。”


    “真的……不認得嗎?”


    非晚將手上的玉佩往前遞了幾分:“殿下仔細瞧瞧,或許就真的認識呢?”


    見她如此執著,陸韋勉強又湊近看了兩眼,似是想起什麽來,他突然大叫道:“這不是本王那個玉佩嗎?怎麽會在你這裏?你去本王府裏偷本王東西了?”


    非晚:“……”


    這人的確是有點傻,要是他真是兇手,她以後都不敢相信她自己的判斷了。


    扯謊起來,非晚臉不紅心不跳:“昨日,我在當鋪看到了這個玉佩,我瞧著好看,扔了可惜,便拿迴來了,我想著重王殿下見多識廣,或許能認出這塊玉呢?”


    拿起那塊玉,放在眼前看,陸韋說:“這塊玉本王有點印象,不過已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碎的了,本王一般都把這些玉佩交給下人來打理,下人們見這個是好東西,可能想著能換些銀兩,便去當鋪當了吧。”


    非晚上下打量他幾眼:“什麽時候,重王殿下如此善解人意,體恤下人了?”


    陸韋說:“本王一直都很體恤下人的好嗎?隻不過不管本王多努力,父皇總是很器重太子,從未正眼看過本王,如果父皇器重我,我怎麽會如此?”


    說到這裏,陸韋不免苦笑了兩聲。


    看著他這樣,非晚心裏不禁流露出一絲心酸,過了半晌,才說:“既然陛下不器重你,那你便做好自己就好了,又不是非得要表現出浪蕩的模樣,你這樣做,隻能讓你父皇覺得你不行。”


    “做我自己?”聽到這話,陸韋竟然笑了起來,他走到非晚麵前,伸手勾住她細尖的下巴:“你是第一個這樣跟本王說這樣的話的人,以前還從未有人跟我說過,就連我的母妃不過是訓斥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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