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說:“那殿下聽好了,姑娘我的贖金是……一千萬兩。”


    酒杯話落在地。


    陸韋的笑也僵在了臉上,不敢置信的喊:“你這是不是說笑呢?一千萬兩,不可能吧,晚晚姑娘這是在考驗本王還是什麽?”


    普通人家的一年俸祿也不過是十幾兩,他即便是皇子,最多也才三十多萬,賣掉他重王府都夠不了一千萬兩啊。


    “誰有那麽閑來考驗殿下啊,我說的是真的,我的贖金本就是很貴,我可是百花樓的頭牌,當然貴了……”


    看向陸韋,非晚試探道:“重王殿下不會出不了這筆錢吧?”


    陸韋立馬直起了身子,說話都結結巴巴了起來:“怎……怎麽可能?本王可是重王殿下,怎麽可能連一個女人都買不下,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小女子便等著殿下來贖我了。”


    陸韋清了清嗓子:“這個事兒日後再說吧,咱們先吃飯,先吃飯,你看這個紅燒肉就非常好吃,你嚐嚐。“


    陸韋給非晚夾了個肥瘦相間的肉放在她碗裏。


    見此,非晚知道他是在逃避,也不拆穿,隻是笑了笑。


    這時,小廝走進來,拱手道:“殿下,太子殿下來了,您看……”


    “咳咳——”


    陸韋嘴裏正吃著飯,聽到這話,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非晚拍了拍他的背,關心的問:“殿下,你沒事吧?”


    陸韋擺擺手:“沒事沒事。”


    陸韋看向小廝,問:“他怎麽會來?你沒看錯?”


    “小的沒看錯,太子殿下就在對麵那艘船上,正望著咱們呢,殿下若是不信,就去甲板上看看。”


    陸韋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說:“他不呆他府裏,過來幹什麽?還跟我撞上了?真是見鬼了啊,平日裏,也不怎麽多見,怎麽遊個湖,就遇見了?”


    不僅僅是陸韋驚訝,連非晚自己都驚訝了,她也沒想到陸珩會來,難不成他跟蹤自己?莫非是來找她的?


    太子殿下還真的來了。


    兩人剛踏上甲板,就瞧見對麵船上站著個熟悉的人影,那人今日穿著藍色錦袍,他身形頎長,豐神俊朗,一頭墨發隨風起舞,倒是增添了獨特韻味。


    見到他,陸韋笑了:“沒想到太子竟然也會來尋心湖遊湖啊,我以為皇兄隻會待在府裏不出來呢?倒是驚奇。”


    “皇弟都能在這裏欣賞美景,難道本宮就不能來嗎?”陸珩目光落在他旁邊的非晚身上:“皇弟還帶了個美嬌娘陪伴在側,真是會享受,難怪京城都說重王殿下是個浪蕩子,名不虛傳啊。”


    非晚知道他在看她,趕忙移開了目光,這小子果然是衝自己來的。


    陸韋並不在意陸珩的話裏有話,笑了笑,道:“早聽說皇兄的眼睛被治好了,沒想到還是真的,不過既然治好了,那可要好好為父皇分憂才是,父皇那麽喜歡皇兄,也別跟我一樣讓父皇失望才是。”


    陸珩哼了一聲,略施輕功,便站上了陸韋的甲板上。


    看著陸韋,陸珩冷聲道:“遇見即是緣分,不知重王可否讓本宮進去喝杯酒?”


    陸韋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不勝榮幸。”


    船艙內。


    陸珩看了看陸韋,又看了看非晚,說:“坊間傳聞,重王殿下陸韋與一青.樓女子日日夜夜陪伴,整日尋歡作樂,不甚有趣,甚至連府邸都不迴了,皇兄我啊,還在想,到底是哪位絕色的美人兒竟然能勾走皇弟的心啊……”


    他目光又瞥向了非晚:“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姿,難得皇弟能夠喜歡。”


    非晚:“……”


    他這抽的是哪門子的風?還在她麵前酸言酸語了?他不是知道她這是在做戲嗎?


    不過麵上還是波瀾不驚,她說:“太子殿下哪裏話?重王殿下給了百花樓的那麽多銀兩,我陪陪重王殿下也是應該的,難道不是嗎?”


    “如此,那本宮出多少銀兩,才能買到姑娘的見一麵呢?”


    他唇邊噙著笑:“本宮也鮮少見像姑娘這樣如此絕色之人了。”


    “咳咳——”


    非晚剛喝下一口酒水,聽到他這話,口中的酒水頓時噴了出來。


    “沒事吧?”


    陸韋拍了拍她脊背,幫她順了順。


    “沒事,喝太急,嗆住了而已。”


    瞧瞧他們這溫馨的畫麵,即使知道非晚這是在作戲,可陸珩還是覺得刺眼,看不下去,隨手抓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說:“重王與這位姑娘感情甚好啊,不像是假的。”


    非晚:“……”


    她當然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呢。


    非晚推開陸韋的手:“我沒事了。”


    “那就好,小心點喝。”陸韋也不是什麽愚蠢到底的人,也聽出了陸珩的話外之意,陸韋看著陸珩:“太子莫非也看上了晚晚姑娘?不過可惜了,這晚晚姑娘,現在可是本王先遇到的,可就算太子再喜歡,也不能讓本王忍痛割愛,還請太子莫要再惦記了。”


    他說著,長臂一伸,就摟住了非晚的肩膀,另一隻手挑逗著她尖銳的下巴,看著她說:“本王知道像晚晚這樣國色天香的,當然會被所有男人喜歡,不過她現在是本王的人了,別人不可再肖想。”


    說罷,他挑釁的向陸珩揚了揚下巴。


    之前,他都是被太子打壓,如今有了貶低太子的機會,他自然是不能放過。


    看到摟著非晚肩膀的那隻大手,陸珩眼睛眯了眯,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陸韋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嚇的一抖擻,摟著非晚肩膀的手也跟著抽了迴來。


    陸珩突然勾唇一笑:“無事,看到皇弟能有如此紅顏知己,本宮甚是開心。”


    陸韋訕笑兩聲,推了推美人兒的肩膀:“去給我們太子殿下斟酒。”


    “是。”


    非晚乖乖的拿著酒瓶走向了陸珩,她為他倒了杯酒:“殿下請。”


    陸韋說:“這酒可是我從重王府拿來的好酒,皇兄可要好好嚐嚐。”


    “好,本宮這就好好嚐嚐,也不能辜負了皇弟的盛情招待。“


    說落,陸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瞧出緊迫的局勢,非晚說:“都別喝酒了,快吃飯吧,不然這飯就涼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個酒局,每個人各懷鬼胎,唯有陸韋是被蒙在鼓裏的人。


    滿月高懸,夜幕之中,兩艘船在尋心湖裏行駛,時不時的響起水波浪聲。


    此時此刻,太子府。


    淩知薇坐在院子裏喝茶,時曦從身後走出來:“小姐,怎麽不迴屋?”


    “閑的無聊,坐在這裏看看月亮也不錯。”淩知薇招唿著他:“你過來坐吧。”


    時曦:“我是屬下,不好與小姐同坐,屬下站這裏就好了。”


    “我讓你坐,你便坐,這是命令。”


    淩知薇強硬著語氣說。


    時曦無奈,隻好應了她的命令,坐在她旁邊。


    望著夜幕上的那輪明月,淩知薇緩緩出聲:“你看這高懸的月亮多漂亮啊,月光皎潔。”


    時曦也跟著望了去,一輪圓月懸掛,泛著皎皎月光,在夜幕上顯的格外敞亮奪目:“是很漂亮,可惜,隻是這一天漂亮,或許明天的月亮就跟今天的大不相同了。”


    “你還挺掃興的。”


    淩知薇看她。


    時曦連忙起身,拱手道:“屬下嘴笨,說錯了話,還請小姐恕罪。”


    淩知薇不禁失笑:“誰說你有罪了?快坐下吧,現在隻有我們倆人,也不用顧忌什麽禮數。”


    時曦隻好又再次坐下。


    似是突然想起什麽,淩知薇問:“那個東西已經放到重王府了嗎?”


    時曦:“放了。”


    “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淩知薇又問。


    時曦知道她問的是魚非晚,便將自己所看到的說出來了:“和傳聞一樣,魚非晚跟重王殿下一起尋歡作樂,今日去遊湖去了,不過……”


    時曦頓了頓,瞧了淩知薇一眼。


    淩知薇皺眉:“不過什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日也跟著去了。”


    “什……什麽?!”


    淩知薇激動的坐了起來:“當真?”


    時曦也跟著站起來,看著她:“是真的,我親眼所見,不過就算去了應該也沒事兒……”


    “不!”淩知薇揚手打斷他:“魚非晚跟重王殿下來往親密如此高調,我不信他沒發現什麽異樣,難不成……他早就知道魚非晚在暗中調查重王殿下?而且還默許了……”


    時曦沒說話。


    “如此一來,便不能讓那魚非晚查出真相了。”


    這一刻,淩知薇心慌了。


    迴想起三年前那日,她殺了魚非晚爹娘後,正想逃離,沒成想卻看到了陸韋竟也跟了過來,而且還看到了她爹娘的死狀,她現在仍然還記得那日重王殿下被嚇的大叫。


    可魚非晚怎麽會順藤摸瓜查到陸韋身上?


    也不知陸韋看見她沒有,若是看到她了,豈不是……


    淩知薇越想,背後竟滲出一絲涼意來。


    她絕對不能讓魚非晚查到真相,若是真的查到了,恐怕她自身難保。深吸一口氣,淩知薇緩緩說:“隻希望那瓶狸花有用……隻要能栽贓到那重王殿下身上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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