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喃喃說:“確實已經刀劍相向過了…”


    “啊?你說什麽?小魚丸…”慕容長安沒聽見。


    “沒什麽。”突然想起什麽,非晚瞪他一眼:“我讓你昨日把藥拿來,怎麽現在才拿來?”


    她捶了他胳膊一下,慕容長安疼的叫了一聲:“疼…”


    非晚疑惑:“疼?我才使了一點的勁,你就疼了?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柔弱了?”


    陸珩目光向下一瞥,看到他自袖口流出的血液,秀眉輕皺:“受傷了?”


    非晚也看到了,趕忙就要掀開他的袖子:“我看看…”


    “不用了,小傷而已。”慕容長安攔住她動作,笑著說:“不過是來時路上被樹枝蹭掉了一層皮,我已經上好藥了,就是方才不小心碰到傷口,又裂開了而已,非晚不用擔心,我迴去自己收拾一下就行。”


    “那好,你也不早說,這樣我也不會碰你手臂了…”


    “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嗎?”慕容長安大大咧咧的笑著,在外人眼裏,仿佛沒受傷一般。


    慕容長安又看向陸珩,取笑道:“太子殿下,您的侍衛帶著人還在山山腳下等著您呢,您確定不去見見?”


    “侍衛?”非晚想了想,得出結論:“是明緒,想必是待這裏太久了,明緒怕以為太子殿下會出事吧?”


    “我剛進來的時候,他認出了我來,還跟我打了一架,不過幸好,深山裏邊有小魚丸的毒霧擋著,他暫時還進不來…”慕容長安倚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道:不過這明緒對太子殿下還真是衷心耿耿,他還問我魚非晚在哪裏?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嘖嘖嘖…”


    他轉頭看向魚非晚:“小魚丸兒千萬別跟他碰上麵啊,不然按照他粗魯的勁兒,恐怕提著劍就追來了,因為你傷陸珩的事兒,他現在還對你有芥蒂…”


    “他恨我也是應該的…”非晚看著陸珩不免自嘲笑笑:“我傷了他的主人,他若是不恨我,我還看不起他呢。”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會傷你的。”陸珩也看著她。


    非晚笑了笑。


    慕容長安看了看他倆,一副鬼都相信的表情,他說:“你們倆不會真的冰釋前嫌了吧?他能這麽快就原諒你了?”


    “我們…”


    非晚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看向了陸珩,她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陸珩聲音鏗鏘有力:“保護她不是我該做的嗎?”


    非晚輕笑:“是啊,我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你的確應該保護我。”


    陸珩看了看周遭,歎息兩聲:“在這裏也待了好些時日了,也應該迴去了…”


    “確實該迴去了…”非晚低著頭。


    陸珩看著非晚說:“我腿傷還沒好,救命恩人是不是也該跟著?”


    非晚本來還在想自己該不該跟著他,他也有太子妃,自己跟著去恐怕不好,可聽到他的話,自己好像沒了思考能力,想也不想的說:“好啊…”


    一旁的慕容長安看了看他們,眸光逐漸暗淡下來,苦笑了一聲。


    出山的半路上有一片迷霧擋著,非晚各自給他們倆一顆紅色藥丸:“吃了這解藥,這毒霧就對我們沒有影響。”


    陸珩不禁問:“為何要在半山腰上設置毒霧屏障?”


    “當然是為了不讓人發現這裏啊,真笨。”慕容長安想給他個白眼。


    陸珩:“……”


    他想罵他,奈何他被他扶著,還是不罵了。


    瞧他憋屈的樣子,慕容長安心情大好,不覺驕傲起來,說:“這個江南小築還是我先發現的,覺得這裏隱秘而且環境還好,所以便買了下來,給小魚丸兒住,不過這麽好的地方,恐會遭他人覬覦,便用了毒霧做保護,這樣除了我和小魚丸兒,誰也進不來。”


    似是想起來什麽,他在陸珩耳邊低聲說:“還有啊,你不在這三年,可是我日日夜夜的陪著,同榻而眠,同床共枕…”


    陸珩看著他輕笑,手搭在他肩膀上,手下暗使內力。


    傷口被擠壓,血湧出來,慕容長安疼的冒汗,卻也不認輸,用內力掐住他腰間。


    陸珩瞬時變了臉色。


    陸珩…你以為你有內力,我就沒有嗎?可別小瞧了我。


    走在前麵的非晚瞧見他們不走,不覺疑惑:“走啊,怎麽還不走?”


    慕容長安和陸珩兩人同時鬆手,迴答她:“來了…”


    有了解藥,三人順利穿過了迷霧屏障,明緒帶著人就在山腳下等著,正躊躇不遠方的毒霧該如何解,就看到有人走了出來。


    來人的模樣越來越清晰,等完全看清來人的麵容,明緒瞳孔微顫:“魚非晚!?原來你還活著?”


    “好久不見啊,明緒侍衛!”非晚站定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揮了揮手。


    “天不負我,讓我遇到了你,你傷了我家主子,我明緒今日定要為殿下報仇雪恨!”


    說完,明緒拔出隨身冷劍,就朝非晚衝去。


    他身影迅速,舉起劍就狠狠劈了下來,非晚眼疾手快,躲了過去。


    非晚笑了笑:“怎麽幾日不見,明緒侍衛的武功就這麽弱了嗎?”


    明緒在氣頭上,沒有深想她這句話的含義,隻是無畏的拿著把劍往前砍。


    不過每次出劍都能被非晚輕鬆躲過。


    “住手!”


    陸珩在慕容長安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因為腿按了個木板,走路有點跛。


    看到陸珩,明緒也不再戀戰,停了手,看到他的腿傷,忍不住問:“殿下,您的腿…”


    “不小心傷到了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現在人多眼雜,陸珩也不好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看到旁邊的慕容長安,明緒似乎明白了什麽:“殿下,這慕容長安和魚非晚是一夥兒的,您可要小心點他,肯定是他把魚非晚這個兇手藏了起來,魚非晚這個女人傷你至深,殿下快殺了她!”


    慕容長安不滿了:“唉,你注意一點啊,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我和非晚是一夥兒的,說話可真難聽啊,我和小魚丸兒可是多年的好友!情比金堅!”


    “哼!”明緒冷哼一聲:“三年前,要不是她,殿下怎麽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害了我家殿下…”


    非晚說:“是,三年前的事是我的錯,是我青白不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些我都承認,不過我都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麽苦衷?”明緒冷笑,又看向陸珩:“殿下,她以前那麽傷你,您忘記看不見的痛苦了嗎?這跟女人現在就在眼前,您快殺了他才能報仇雪恨!”


    “好了。”陸珩抬手示意他閉嘴:“她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的眼睛便是她救的,而且她也救了本宮很多次,之前的事情就放下吧!”


    “什麽?”明緒似是想起什麽來,看著魚非晚:“所以…晚晚就是你?!”


    非晚點頭:“是我。”


    “你混入府裏這麽多天,我竟然沒發現你?”迴想起過去點點滴滴,明緒有點不敢置信:“難怪你舍命都要拿到鬼火藤,我曾經還真以為有個人能真心對待殿下,原來…竟然是你…”


    “好了,迴府吧。”陸珩冷聲命令。


    “是!”


    ……


    淩知薇在院子裏喂著魚,麵色卻看著心不在焉的,仿佛有心事。


    時曦站在她身後,看她樣子,不由得安慰道:“小姐,是不是在想太子殿下的事兒?明緒侍衛已經去找了,想必很快就迴來了,小姐也別著急,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


    時曦是淩知薇父親留給她的暗衛,專門保護她的。


    摸著胸口,淩知薇說:“我前兩天這心裏堵的很,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小姐放寬心,太子殿下如今眼睛恢複了,殿下武功高強,總不會輕易被人害了去…”時曦。


    將手中裝著魚食的碗遞給他,淩知薇說:“我其實不是擔心這個,太子哥哥跟著那個晚晚一去便去了六天,總叫人生疑,也不知道了發生何事?殿下竟然在她那裏待這麽多天?”


    “小姐…”


    時曦正要說,木筱匆匆跑了過去,喊道:“太子妃!殿下…殿下迴來了!”


    淩知薇欣喜若狂,就往大門方向去了。


    陸珩一行人進了院子,陸珩被明緒攙著,白管家迎了上去,他看到陸珩的腿瘸著,不禁問:“殿…殿下,您的腿…怎麽受傷了?老奴這就叫醫官來。”


    “不用了,小傷而已,別驚動別人。”


    “是。”白管家點頭,餘光一瞥,看到明緒身後的人,瞳孔一顫:“那…那是魚非晚!?”


    “殿下怎麽將她帶了迴來?她不是…”


    犀利的眼神射過來,白管家立即閉嘴了。


    白管家鬱悶了,他想說她可是當年傷他的兇手,他沒想到殿下幾日不見,竟然把兇手給帶了迴來。


    “進去再說。”


    落下這句話,陸珩往前走去。


    隻不過沒走幾步,淩知薇就走了過來,屈膝行禮:“殿下,您迴來了,我剛還想著殿下呢,沒想到殿下就迴來了,殿下沒在的這幾日,我日夜擔心,生怕殿下出了事,不過能迴來就好。”


    她雖然是對陸珩說的,但目光卻看向了明緒身後的魚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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